他道，“雖然後方的入口無人看守，可是我聽娘說過，還有三道關難以讓尋常人通過。”
我疑惑的看着蕭南雀，只聽他道，“蟲患，猛獸，以及巫女謎題。”
“前面兩個不難猜想，但是巫女謎題是什麼？”我微微皺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蕭南雀搖搖頭，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不管是什麼，但願我們同去同歸。”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跟着蕭南雀一同正式踏入了入口。
他取出預備好的火摺子點亮，好在這會兒還沒有完全入夜，山洞不算太黑。
“要走很久，到了晚上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還有，累的話就告訴我，我們可以先休息。”蕭南雀直視前方，一手緊緊舉着火摺子，一手牢牢的攥着我的手不放，好像生怕把我丟了。
但是看他的神情，他似乎深諳這之中的危險一般。
不多時，我感覺到蕭南雀的手心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南雀，你怕嗎？”我問。
蕭南雀聽聞我悄切的聲音，許久才緩慢搖了搖頭，他的側臉俊逸分明，可是在微弱的火光下卻倍感蕭索枯瘦。
“從小師父……不，是爹。”蕭南雀嘆了一聲，用從未有過的深沉語氣道，“爹從小就說，人不過最怕生死，可是死也不見得就比生可怕，所以漸漸地，我也就想明白了許多。遇到害怕的事情，遇到難過的事情，遇到了覺得想要顫抖的事情……都可以淡然自若的處置了。”
“其實害怕也是一種很刺激的體驗吧。”我忽然想起來蕭南雀一直以來的隱忍，不覺心頭一酸，脫口道。
蕭南雀一怔，突然不再言語，加快了步伐。
陡然，他又再度放慢腳步，突兀道，“其實，方纔……你不見了的時候，我的確……十分害怕。”
我心中一動，面上微微溫熱。
“可是我不覺得這體驗有什麼好的，我希望，再也不要有這樣的感覺，我不想……害怕。”蕭南雀沒有看我，但在很暗的光線之中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只有無知者和無情者才能無畏。我也害怕，我害怕南雀不幸福，我害怕南雀像我一樣覺得絕望，我也害怕傷害南雀，一輩子內疚。”我低聲，“所以，答應我，待會兒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動用犧牲自己的念頭，我們要共同進退，同去同歸。我不要你爲了保護我，而再捨棄自己。”
蕭南雀身子一戰，陡然轉眸深深望了我一眼，那眸子裡有素常不曾見過的溫潤和瑩然。
但還是無話，他只是輕微的勾脣。
可我隱隱的總覺得，他此時此刻的情緒不太對，這不像是平時的他，因爲原本溫和單純的臉上總顯得有些憂傷和頹靡。
希望我的預感，只是黑暗之中的錯覺。
又走了大概三四個時辰。
其實我也模糊了感覺，在這裡我們只能往前一直走一直走，無法停歇，也不知道確切走了多久，還有多遠才能通達。恍然間，我覺得這條路長得沒有盡頭。
想必洞外這會兒已是黑夜了，因爲洞內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蕭南雀換了第九個火摺子。
“你身上有傷口嗎？”一直緘默着的蕭南雀突然低聲問我。
隱約之間，我陡然聽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