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纖兒該怎麼辦纔好,姑母一定要救救纖兒才行啊!”李若纖焦急地扯住李氏的衣袖說道:“纖兒想要留在京城,是要嫁給貴人的,如今雲語蝶這等身份,還怎麼嫁啊?”
“表小姐,您稍安勿躁。”看到李氏也是愁眉不展,崔媽媽連忙低聲道:“表小姐,您現在的身份可不單單是個庶女那麼簡單,您還是鳳星啊!”
“鳳星?”李若纖猶豫了下,她不是沒有聽過雲語蝶是鳳星的事,可她如今頂着被歹人破了身子的名頭,五皇子難道還會娶她?
“表小姐,您真是當局者迷,即便這張臉不是您的,可這身子是您的,五皇子在意的是您的身子,只要您是完璧之身,想辦法找個理由糊弄下五皇子,您可就是未來的皇后了!”崔媽媽走到李若纖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到時候您可要好好照拂我們夫人和小姐纔是!”
李氏剛剛有些不悅,卻看到崔媽媽對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眼睛一轉,也握着李若纖的手說道:“纖兒,你也知道,如今姑母已經沒了掌家權,柔兒雖然許給了太子,可那太子爺未必是個可靠的人,所以姑母還是要指望你啊!”
“是啊,表小姐,您想想,就算您之前是嫡長女的身份,可最終也不過是嫁給皇子,到時候也不一定是正妃還是側妃,如今您可是許給五皇子正兒八經的側妃,至於以後,等五皇子登基,那些女人哪裡是有鳳星之命之人的對手?”
崔媽媽一邊說一邊觀察李若纖的表情,看到她眼裡隱隱流露出光彩,當即更是笑着說道:“表小姐那麼聰慧,難道還哄不住一個五皇子?”
“崔媽媽,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可父親那邊……”李若纖雖然被崔媽媽說的心動,可還是有些猶豫,照她的意思來說,這件事若是跟她父親商量下,若是父親也同意,那自然是萬無一失。
“表小姐,您現在可誰都不能說!”崔媽媽立刻阻攔道:“這也就是我們家夫人跟表小姐心脈相連,纔會相信表小姐,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只怕要把表小姐燒死了,說不定還以爲您是中邪了呢!”
“是啊,纖兒,我是你姑母,難不成還會害你不成?”李氏也拉着李若纖的手說道:“如今你父親那邊應該已經收到你已經過世的消息,若是讓他知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會認定你是被邪穢附身了!”
“可姑母,五皇子那邊,纖兒該怎麼說?”李若纖也覺得李氏和崔媽媽說的有道理,所以點點頭,算是同意暫時不告訴父親。
“依老奴來看,這件事還是由夫人出面,帶着表小姐私下裡見五皇子一面,告訴他,其實那一日出事的不過是個替身,表小姐現在還是完璧之身,若是五皇子不相信,大可看一看守宮砂。”
崔媽媽見李若纖鬆了口,連忙說道:“到時候夫人可以鳳星之命本就招人嫉恨,所以夫人早就保護好了三小姐爲由取得五皇子的信任。”
“崔媽媽真是厲害,纖兒佩服!”聽到崔媽媽的主意,李若纖連連讚賞,隨後又問道:“明日就是年節宮宴了,若是能先取得五皇子的信任,然後在年節宮宴上澄清此事如何?”
“萬萬不可,表小姐,那些人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若是你已經壞了名聲,就算她們再動手咱們也能有所防備,萬一你告訴所有人你沒事,只怕也會招來嫉恨,畢竟你現在可是鳳星啊!”
崔媽媽立刻勸阻道:“表小姐儘管放心,既然夫人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
“那是自然,纖兒,你暫且忍一忍,等到咱們成事之後,你想如何那便如何,可好?”李氏這會也明白崔媽媽的意思,自然是哄着李若纖開心了。
等到李若纖放下心,帶着清荷離開後,李氏才沉聲道:“我本想過了年節收拾雲月汐,現在看來的確不能再等了。”
“雲月汐現在的本事已經比小姐厲害太多了,夫人,絕對不能再留了,表小姐都能夠莫名其妙的被換成雲語蝶,您也聽表小姐說了,悠然公主已經死了,所以那宮裡那位還不一定是誰呢!”崔媽媽皺着眉頭,嘆口氣說道:“早知道當初就該將她們母女二人都一起毒死的。”
“是我大意了,她能安全回來,我派去的人卻一個都不見回來,這本來就說明問題了。”李氏摘下自己戴在手腕上的玉鐲,交給崔媽媽說道:“拿着鐲子去吧,年節宴會上就動手吧。”
“表小姐那邊夫人暫且穩住,至少得利用表小姐爲小姐鋪路,現在相當於夫人押了兩個皇子,勝算總比雲月汐大一些。”崔媽媽放好鐲子,又安慰道:“夫人,你別想那麼多了,只要雲月汐死了,就不用擔心了。”
“你去吧,我自己靜一靜。”李氏擺擺手,示意崔媽媽離開。
其實,李氏心裡明白,李若纖想必是真的中了蠱毒,她說得也都是真的。
可是李若纖說了,雲月汐知道她的身份,那麼雲月汐爲什麼還會放任李若纖在府裡,難道她就不怕李若纖告訴自己真相?
或者說,她料到自己即便得知了真相,也不會揭穿李若纖?
那麼,這就意味着,雲月汐是擺明了要跟自己宣戰了?
李氏突然握緊了茶杯,狠狠地低聲道:“雲月汐,你未免欺人太甚了!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咱們究竟鹿死誰手!”
皇宮。
“長帝姬,雲家大小姐和雲二夫人到了。”長帝姬的寢宮裡,一個小宮女匆匆走了進來,站在外殿朗聲道。
“你帶雲二夫人去休息,讓雲大小姐進來吧。”內室傳來一聲輕嘆。
“是!”小宮女倒退到門口,隨後才轉身出了大殿。
雲月汐跟着小宮女走進宮殿後,並沒有看到長帝姬,而那小宮女卻朝着她行禮,隨後便退了下去。
雲月汐站在原處沒有動,平靜地看着自己的腳尖,似乎對於長帝姬沒有出現這件事沒有任何不滿。
“站那麼久,心裡可有不滿?”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帝姬纔在一個老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打量了雲月汐一番,開口問道。
“回長帝姬的話,不曾。”雲月汐畢恭畢敬地行禮。
“起來說話吧。”長帝姬看着雲月汐慢慢起身,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說道:“年紀不大,倒是練就了一副沉穩的性子。”
“民女愧不敢當。”雲月汐依舊不急不躁,對於長帝姬爲何叫她自己進來似乎頗有覺悟。
“老身遠離京城這麼多年,倒是不知道有人竟然能把主意算計到老身這裡來。”長帝姬擺擺手,示意老嬤嬤也出去,等到殿裡就剩下她和雲月汐的時候,才繼續開口道:“說說吧,既然想要見老身,爲何還要繞那麼大彎子?”
“長帝姬真是言重了,民女又不能未卜先知,哪裡敢談算計二字。”雲月汐擡起頭,咧開嘴笑了笑說道:“長帝姬,您這樣可是冤枉民女了。”
“想當年你母親阮青筠曾跟老身說過一句話,她說人與人本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至於所做的事情是好壞,那就在人心了。”長帝姬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她竟然去的比老身還要早。”
“母親是個聰慧的女子,對於她來說,雲家更像牢籠,所以現在也是一種解脫。”提起母親,雲月汐也有些傷感,只不過很快便揚起了笑容,對着長帝姬說道:“不管如何,長帝姬願意認米氏爲義女,已經算給了民女莫大的榮耀。”
“罷了,總歸你也是救了老身一命,佛家雲因果,老身當年欠下你母親一份情誼,如今倒是又欠下你一條性命,難怪師父會說老身俗世之事仍在,雲月汐,你想讓老身做什麼?”長帝姬看着雲月汐,心裡的感覺十分奇特。
其實那一日在馬車上,米氏說是雲月汐讓她來救自己的時候,長帝姬就有一種預感,這個孩子絕對不是爲了單單讓自己認下一個義女這麼簡單,所以回宮以後,她一直在等雲月汐來找自己。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雲月汐始終沒有任何要來找自己的意思,最終沉不住氣的,反倒是自己這個修心多年的人。
“民女知道瞞不過長帝姬,所以一直在等長帝姬傳召民女,長帝姬既然問了,民女就直言不諱了。”雲月汐笑着拱手道:“長帝姬手裡,可是有一本信王藥譜?”
“的確有一本,你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就是爲了這本藥譜?”長帝姬微微一愣,隨後伸手便將案几旁最下面的一本書拿了出來遞給她說道:“這本藥譜很重要嗎?”
“於長帝姬而言,這本藥譜不過是普通的藥譜,但是於民女而言,這本是母親留下的念想。”雲月汐薄脣淺揚,看着手裡的書眼睛微微泛起淚光,彷彿真的是睹物思人。
“老身倒是忘了,這本書的確是老身離京的時候你母親給的。”長帝姬點點頭,緩緩放下佛珠,沉聲道:“只不過,雲月汐,你覺得老身會相信你的說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