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未必會這麼快就出手,他的身邊有不少能人異士,保不齊這個時候會攔着太子動手。”歐陽灝軒笑着說道:“最坐不住的應該是樑家。”
“你說樑家老太爺會不會去找聞太師?”雲月汐歪着頭想了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道:“看來我還要多去聞家走動走動,說不定就能碰上那位老謀深算的樑家老太爺。”
“樑宗身邊還有個方真,你要格外小心。”歐陽灝軒放下筆,滿意地看着自己的畫,說道:“從你上次讓紅鯉把消息送過來之後,我便派人去查了,結果發現他在這些年裡殺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而且很多少女的失蹤似乎都跟他有關係。”
“既然能查出來,爲什麼不把他抓起來?”雲月汐有些厭惡地說道:“留在世上也是禍害。”
“小姐,雙家少爺和小姐求見。”這個時候,紅玉走進來說道:“紅袖已經帶他們去花廳了。”
“嗯,我這就過去。”雲月汐點點頭,起身對歐陽灝軒說道:“這下正好,反正你也畫完了,我去見見他們。”
“我在這等你。”歐陽灝軒走到雲月汐面前,伸手替她把落下來的髮梢理了理,笑着說道:“我從暗閣又調了十個人放在你身邊,如果我沒有猜錯,樑家想要對付的可不單單是聞冠宇,老五那邊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戰事,回京之後想必也不會由着讓人算計,這京城想必要亂了。”
“他回來算什麼,亂不亂,那也是你我說了算。”雲月汐微微一揚下巴,拍了拍歐陽灝軒的衣襟,轉身走了出去。
歐陽灝軒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汐兒說得對,這京城亂不亂,可不是其他人能做的了主的!
就在雲月汐去花廳見雙可宸和雙可雯的時候,樑宗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不斷地發火,裡面滿地的碎片無一不再告訴來人,現在書房裡的這位主子很生氣。
“你發那麼大的火有什麼用?”方真沒有讓任何人通報便推開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滿地的碎片說道:“不過是抓了藥房的幾個夥計,你就自亂陣腳,若是查出了造假銀,你還能有時間在這裡發火?”
“方先生,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樑宗看到方真進來,頓時起身緊張得開口道:“聞冠宇已經封了我三個藥鋪了,甚至他手裡竟然拿到了真的賬本,你說我能不着急嗎?”
“真的賬本怎麼會到了聞冠宇手裡?”方真皺起眉頭問道:“難道你都沒有想過,你身邊出了奸細嗎?”
“奸細?”樑宗一愣,隨即搖頭說道:“這不可能,聞冠宇抓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夥計,只是那賬本從何而來,我是真的不知情,據說聞冠宇已經把賬本交給了蘇王殿下。”
“你也說了是蘇王殿下。”方真戳了戳這書房裡唯一沒有被打碎的瓷瓶,毫不在意地說道:“只要沒到軒王手裡,那你就還有救。”
“方先生,你打算如何做?”樑宗一聽方真這個話,便心知他一定是有了辦法,當下湊上前問道:“殿下總不能見死不救,現在不知道需要樑家做什麼?”
“要做的事情很多呢……”方真摸了摸鼻子,陰冷地說道:“明兒公主出嫁,而皇后選中了聞家的二姑娘聞芮帆作爲福女送嫁,而欽天監選的好時候是今晚亥時進宮,而秦國公三日前剛剛與聞芮帆定親。”
“所以方先生的意思是,只要抓住聞芮帆,那麼秦國公和聞冠宇會想辦法救人,自然也沒有心情繼續查這個案子,可即便聞冠宇不查,這後頭還有蘇王呢?”樑宗着急地滿頭是汗,根本沒辦法理解方真想說的意思。
“抓住聞芮帆之後,派人去給雲月汐送一封信,讓她自己來換人,多帶一個人就把聞芮帆給殺了。”方真好像對那個沒有碎掉的瓷瓶非常感興趣,依舊是一邊觀察着瓷瓶一邊說道:“等你抓到雲月汐,那麼這件案子絕對不會再查下去了。”
“爲何?”樑宗一臉不解,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根本不夠用一般。
“蘇王和軒王都十分在意雲月汐,雲月汐爲了聞家二小姐身處險境,你覺得聞家能夠袖手旁觀嗎?”方真似乎對樑宗這種白癡一樣的反應終於失去了耐心,一巴掌將那瓷瓶拍在地上,皺着眉頭說道:“安排好的事情就趕快去做吧,再耽擱下去只怕誰也救不了你!”
wωw▲ttκΛ n▲¢〇
“好好好!”樑宗這下才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立刻起身就去安排自己的人,而方真則緩步朝外頭走去,邊走邊想道:“雲月汐,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而這個時候,聞芮帆纔剛剛接到皇后的旨意,等到人都走光了,聞莉莉纔不解地問道:“帆兒身子纔剛剛大好,皇后娘娘怎麼會知道帆兒的生辰,又如何非得讓帆兒去做福女?”
朱啓國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女兒出嫁前,會選一位生辰八字與女兒十分相合的女子爲出嫁女子祈福一晚,這樣的女子被稱爲福女。
而在朱啓國,能成爲福女的人一般是命中福祿雙全的女子,一般這樣的女子都會有很多人求娶,若是換成京城世家中的其他女子倒是都不足爲奇,可偏偏皇后選中的是從未在衆人面前出現過的聞芮帆!
這就着實讓人覺得蹊蹺了,先不說聞冠宇現在正在查的假藥案中,牽扯的一些官員大多是******,再者說他們聞家一般很少與皇宮中的公主皇子扯上關係,所以聞莉莉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件事的不妥。
相比較聞莉莉的擔憂,聞夫人就更爲緊張了,這會她只能拉着聞芮帆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當初我就反對冠宇去查這個案子,皇后那人心計深沉,怎麼會那麼輕易讓太子的人受到威脅?若是到時候在找些個什麼理由把帆兒留在宮裡,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娘,你且莫要那麼擔心,弟弟查那案子也是對的,否則兒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受苦,而且我相信,汐兒姐姐那邊一定安排妥當了。”相比較姐姐和母親的擔憂,聞芮帆倒是沉靜了很多,也許是這麼多年的折磨早就讓她心如止水,在她看來,還有什麼能比生不如死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難怪秦信對二小姐死心塌地,如此聰慧的女子,換做是我,也自然是心儀不已。”這個時候,雲月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等到她走進來,聞莉莉便已經走了過去,拉着她的手說道:“你怎麼會過來?”
“聽說了皇后的旨意,我便帶着可宸過來了。”雲月汐朝着聞夫人行了禮,才轉頭笑着說道:“可雯被我安排到冠宇身邊去了,多一個人保護他,這樣伯母也能放心。”
“父親被皇上留在宮裡說話,若是收拾好也差不多到時辰了,汐兒,你說皇后是不是故意安排帆兒入宮呢?”聞莉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邊秦信和聞芮帆剛剛訂了親,那邊皇后竟然就已經盯上了聞家,聞太師不在,她也沒人能夠商量下,於是雲月汐自然成爲她信賴的人。
“放心吧,聞姐姐,我帶着可宸來就是讓他今晚替聞二姐姐入宮,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雲月汐拍了拍聞莉莉的手,轉頭對雙可宸說道:“這次倒是要委屈你了。”
“無妨。”雙可宸搖搖頭,似乎根本不把自己要男扮女裝的事放在心上。
“讓可宸扮作帆兒?”聞夫人和聞莉莉幾乎是異口同聲,最後還是聞莉莉有些吃驚地說道:“可這進宮之後還會有嬤嬤換衣的,萬一被發現,那就是欺君啊!”
“聞姐姐,若我說,今晚聞二姐姐根本進不了皇宮,你可相信?”雲月汐眨眨眼睛,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說道:“只怕有人早就設下了圈套,聞姐姐,歐陽悠悠的福女昨個兒就由太后定下了,是王丞相的嫡次女,現在其實已經在宮裡了!”
“什麼?”聞莉莉三人一愣,一直在傾聽他們說話的聞夫人不禁搖着頭說道:“怎麼可能,爲什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而且今個兒皇上還特地留了老爺,我以爲是因爲帆兒的事。”
“王丞相是太子的人,皇后若是不讓他外傳,他自然不會多嘴,而皇上留在太師也許只是巧合,或者是有人故意替皇后留下了太師,所以這件事的確是因爲假藥案引起的,但是對方倒不是衝着聞家來的,而是衝着我和蘇王來的。”雲月汐長舒口氣,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是聰明人,很多話不需要多言就已經明白了大概,所以當下也只能聽從她的安排。
一眨眼就到了亥時。
站在暗處的方真看着那個戴着斗笠的女子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嘴角浮起一絲邪佞的笑意,若不是爲了能抓到雲月汐,他還真不介意把聞芮帆做成自己的收藏,那個女子的手的確很漂亮。
“誰讓你跟來的?”而馬車上的雙可宸等到摘下斗笠才發現跟着自己的丫頭竟然就是雲月汐,當下激動地附耳低語道:“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