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汐,要怪就怪你太聰明瞭。”帝師在外頭冷聲開口道:“你現在是幫蘇兒,可是等到對付了所有人之後,保不齊你會幫着軒王殿下來對付蘇兒,所以老夫不可能留你在京城。”
“那麼帝師你是承認,當初歐陽雲蘇身上的毒是你特地安排的了?”雲月汐一邊揚聲開口一邊指了指張珂的袖子。
張珂眨眨眼,頓時明白雲月汐是在說自己袖子裡的小鈴鐺,當下連忙將小鈴鐺拿了出來,令張珂沒想到的是,小鈴鐺竟然直接咔哧咔哧地開始對着木箱打洞,而且速度快的驚人。
“蘇兒是岳家的希望,老夫只是讓他摒棄常人的七情六慾而已!”其實帝師當初給歐陽雲蘇下的毒並不會危及生命,而是一種由多種毒融合而成的毒,據說這樣的毒會讓人徹底淪爲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是帝師認爲這樣的人才不會被兒女情長耽誤大事,若不是雲月汐出來橫插一腳,興許他們早就成功了。
“你打算讓歐陽雲蘇變成殺人狂魔?”雲月汐一聽帝師的話,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但也終於明白了當初自己的疑惑。
那個時候,雲月汐一直很詫異,到底是什麼人要花費那麼久的時間,利用蝦餃不知不覺得給歐陽雲蘇下毒,現在看來,那些所謂的什麼高人都是假的,無非是帝師一開始就打算讓歐陽雲蘇成爲六親不認的人。
“雲月汐,說實話,老夫覺得在這京城中,沒有女子能夠比得上你。”帝師語氣中倒是多了讚賞,淡淡的說到:“只不過,正是因爲如此,老夫更不能留你……當然,如果你肯嫁給蘇兒做側妃,老夫現在就可以放了你們,雲月汐,要不要考慮下?”
“那還真是讓帝師失望了,我可不喜歡殺人狂魔!”雲月汐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臉色有些蒼白的張珂一下,隨後笑着說道:“其實我倒是好奇,如果我不替歐陽雲蘇解毒,難道你不擔心有一日歐陽雲蘇會直接滅了岳家?”
“他不會的。”帝師說的話倒是十分篤定,好似一定有什麼剋制之法一般,“只要你離開京城,那麼蘇兒就只能繼續依靠蝦餃的血來壓制毒性,更何況,因爲你們,他已經愈發疏遠岳家和雲倩,你覺得老夫能容得下你嗎?”
“所以帝師大人爲什麼不趁着我昏迷的時候直接殺了我?”雲月汐微微皺眉,有些詫異地問道:“你就算把我送到再遠的地方,他們依舊有可能找到我們,我們也很有可能會回到京城,帝師現在不動手所爲何意?”
“老夫答應過別人,絕對不會傷你性命。”帝師猶豫了一會,倒是沒有隱瞞,沉聲道:“所以老夫不會傷害你的性命,至於你們能不能回到京城,那就不是老夫擔心的問題了,畢竟你這些時日以來樹敵還真是不少啊!”
雲月汐看到小鈴鐺已經挖好了洞,便一把抓起小鈴鐺在它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往洞口一放,任憑小鈴鐺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道帝師能不能告訴我,這位無意間救了我性命的恩人?”其實雲月汐就是在拖時間,她知道因爲她們現在在船上,所以小鈴鐺的氣味很有可能被水影響了,這也是幸好她和張珂被關在一起了,要不然還真是難辦。
“不能。”帝師很顯然也察覺到了雲月汐的目的,當下一甩袖子冷聲道:“老夫希望永遠不要在京城見到你!”
說罷,帝師便帶着人大步離開了。
“還真是不可愛的老頭。”雲月汐聳聳肩,這才轉頭看向張珂說道:“珂兒,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捲進來嗎?”
“汐兒姐姐你不是難過嗎,我就是想爲你做點事情。”張珂可憐兮兮地嘟起嘴巴說道:“汐兒姐姐,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大珂,你得好好的。”雲月汐看到張珂那副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張珂看到雲月汐笑了,這才收起那副小可憐的模樣,笑着說道:“汐兒姐姐,咱們要不要先出去再說?”
張珂微微起身,沒等雲月汐伸手幫忙,猛地一推頭頂上的木板,竟然直接給推開了!
雲月汐驚訝地看着張珂說道:“我的天呢,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大的力氣?這木板可是釘住的?”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力氣就比較大!”張珂撓撓頭,傻笑一聲又說道:“竟然沒有留人看着咱們?”
“在他們看來,咱們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根本不需要太過上心,估摸着在外頭派了兩個人守着而已。”雲月汐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張珂說道:“大珂,你去把那一堆貨物放在箱子裡,然後把木板蓋住。”
“好。”張珂點點頭,再次展示了她的力量,着實讓雲月汐看傻了眼。
說實話,雲月汐還真不知道張珂竟然有這個本事。
“汐兒姐姐,咱們接下來做什麼?”等到弄好了一切,張珂才拍拍手問道:“現在就闖出去嗎?”
“不用,我讓小鈴鐺去破壞船底的輪樞了,興許待會這船就走不動了。”雲月汐一副毫不擔心地模樣開口道:“而且我估摸着灝軒他們快到了。”
“咱們大費周章的混進這條船爲了什麼?”張珂眨眨眼睛,一臉疑惑地說道:“先前汐兒姐姐你讓我故意那樣騙過玉壺,難道就是爲了上這條船?”
“大珂,你要知道,當初我可沒想到帝師要對付的人還有我啊!”雲月汐嘿嘿一笑,拍了拍張珂的肩膀說道:“本來我以爲他把你綁上這條船,我們自然就有理由搜查這條船了,結果沒想到他連我也算計進來,還真是不討人喜歡。”
“汐兒姐姐,這條船上到底有什麼啊?”張珂絲毫沒有覺得雲月汐是在利用自己,因爲在她看來,她和雲月汐是朋友,那麼自然做什麼事都要一起,而且這比她天天窩在自己院子裡的開心多了。
“這個你拿好。”雲月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布包,直接塞到了張珂的懷裡,隨後說道:“記得,不管誰問你,你就說你不知道被誰擄到了船上,因爲你力氣比較大,所以自己離開了箱子,而我一直在昏迷,是你找到了這個包袱,記住了麼?”
“記住了。”張珂點點頭,她知道雲月汐不會害她,可是當她真的知道那包袱中裝的是什麼的時候,才赫然明白雲月汐究竟給了她一場什麼際遇。
“好了,現在可以把你的人皮面具扯下來了。”雲月汐伸手直接將張珂臉上的人皮面具拿了下來,若有所思地說道:“幸好咱們早有準備。”
“汐兒姐姐,這人皮面具其實和我也沒什麼差別啊,除了眉眼有些變化,其實你看連玉壺都沒有察覺,爲什麼還要帶這個?”張珂這一晚上真是有好多問題不明白啊……
“大珂,你今日再回到京城,就不會再是蘇王府的雪小姐了。”雲月汐聽到外頭林夕的喊聲,對張珂微微一笑說道:“而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所以以後的日子都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說完這番話,雲月汐拍了拍有些迷惘的張珂一下,低聲道:“他們來救我們了。”
“船上的人聽令,現在立刻停船!”林夕朝着已經慢下來的船朗聲道:“軒王殿下有令,若有抗令者,殺無赦!”
“船怎麼了?”船上的人察覺到船停住,不禁有些慌張,帶頭的船老大立刻對着身後兩個人低聲道:“快去把那兩個女人的箱子扔到水裡去!”
“是!”兩個人趁人不注意,立刻溜去了貨倉。
“本王懷疑你的船上有丟失的貢品。”歐陽灝軒上船之後,根本不理會船老大諂媚的解釋,冷冷地說道:“聞大人,辛苦府兵四處搜一下吧!”
“是!軒王殿下!”聞冠宇一揮手,他帶來的京兆尹的府兵立刻四散而去,看得船老大額頭直冒汗。
而林夕和紅玉紅鳶等人則直接去了貨倉,沒多久,紅玉已經抱着假裝昏迷的雲月汐腳步匆匆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而他們身後自然跟着抱着包袱的張珂。
“你們……竟然敢擄走本王的準王妃?”歐陽灝軒凌厲的目光掃過那早已經瑟瑟發抖的船老大,緩緩開口道:“來人,把此人拿下,交給慎刑司審理。”
“軒王殿下饒命!軒王殿下饒命!”船老大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道:“小的根本不知道這兩位姑娘在船上啊,還請殿下明察!”
“軒王殿下,皇上讓你來尋貢品,可找到了?”就在這時,帝師也上了船,看到張珂的那個瞬間有些遲疑,總覺得跟剛纔看到的人好似有些不同。
“如果我沒有認錯……”歐陽灝軒突然指着站在衆人身後的張珂,沉聲道:“這位姑娘似乎與墨北王那位小世子格外相似,不知道姑娘身上可有一塊墨玉?”
“你……怎麼知道?”張珂想起剛纔雲月汐交代自己的話,一顆心狂跳起來,難道歐陽灝軒說的是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