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姚玉影用帕子遮住嘴,咯咯直笑道:“若是殿下想聽真話,那麼影兒就告訴殿下,影兒是因爲愛慕軒王,所以纔會如此,如果殿下想聽假話,影兒就告訴殿下,影兒是因爲看不慣雲月汐如此幸福,僅此而已。”
“雲月汐幸福不幸福,跟你有什麼關係?”歐陽樂楓聽到姚玉影這麼說,只覺得面前這個少女簡直是讓人難以理解。
歐陽樂楓雖然不能說自己看不明白女子,但是愛不愛一個人,至少從眼神上還是能看出來的。
姚玉影分明不喜歡歐陽灝軒,那麼她想要得到歐陽灝軒的理由必然是跟雲月汐有仇。
可單憑因爲看不慣別人幸福就要殺了人家,這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就算是歐陽樂楓,也覺得姚玉影簡直是有些不可理喻。
只不過,姚玉影想要對付雲月汐,他何必阻攔呢?
他早就想要對付雲月汐了,可那歐陽雲華處處護着她,讓他無從下手,如今有人願意替自己出手,他自然不會阻攔。
說到底,就算到時候歐陽雲華追究起來,那也會來尋姚玉影的仇,跟自己也沒有關係不是嗎?
“只是看不得她幸福,這種小女人的心思,想必殿下也沒什麼興趣瞭解吧?”姚玉影面上帶着和善的笑意,淡淡地對太子說道:“只是不知道殿下願不願意幫小女子一把呢?”
“那就看你誠意幾何了。”歐陽樂楓端起茶盞,看着裡頭的茶水說道:“你莫怪本宮看不起你,想要對付雲月汐,你未必是對手。”
“殿下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姚玉影似乎有些不悅,但還是很快隱藏了自己的情緒,冷聲道:“殿下只要在民女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就足夠了,剩下的民女會自己搞定。”
“那本宮就拭目以待了。”歐陽樂楓將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起身離開了。
“小姐,那歐陽樂楓很顯然並非真心,小姐真的要與虎謀皮嗎?”醉生的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着姚玉影,畢竟也希望姚玉影能脫離姚家,至少自己不用再伺候那個老頭子。
“醉生,遲早有一日,我會替你報仇的。”姚玉影沒有回答醉生的話,反倒是有些憤恨地說道:“姚逢春那個老傢伙,我會讓你親自手刃的!”
“能爲小姐分憂是奴婢的榮幸。”醉生聽到姚玉影這麼說,低下頭,眸中劃過一絲痛苦而又怨恨的光芒。
“醉生,我在這府裡,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姚玉影頓了頓,有些懷念地說道:“自從來了京城,我倒是一直都想起當初咱們在莊子上的生活,可是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等到小姐達成所願,到時候小姐自然可以回去。”醉生理解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並沒有聽懂姚玉影話中另外的意思,只不過,姚玉影也沒有打算在解釋。
二人沉默了許久,姚玉影才淡淡地開口道:“上次找到的那個小純,確定可以幫咱們拿到隱府的地圖麼?”
“據那個女人說,她在隱府呆了許久,對於隱府的佈置十分清楚,而且雲月汐和她有仇,她只求報仇,所以願意跟小姐合作。”醉生立刻應道:“小姐要見見她嗎?”
“無妨,雲月汐得罪的人多的去了,所以姑且相信她一次,讓她把人帶進去,剩下的再看也不遲。”姚玉影可沒那麼容易相信別人,說到底那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萬一是計,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
……
另一邊,吳雪跟紅玉和紅鳶商量了一番,準備擇日啓程回京,所以這一晚吳雪提前跟張珂和張璋告辭。
“你們要回京城?”張璋皺起眉頭,看着吳雪說道:“雪姐姐也知道,京城現在恐怕並不太平。”
“李焱死了,雲州那邊到現在沒有動靜,我打算帶紅玉和紅鳶先去趟雲州,京城那些事已經夠汐兒忙活了,我身爲謀士,總在這裡閒着也不合適,總歸要去替她分憂的。”吳雪笑眯眯地說道:“再者我也不能讓她忘了我纔是。”
“可是姐姐之前來的時候,汐兒姐姐不是跟你說了,願意尊重你的想法嗎?”張珂那個時候其實也看出來了,當初吳雪未必是想回京的,而云月汐也成全了她,可現在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呢?
“珂兒,那是當初的想法,我來之前的確打算不再回京了,可是人生在世,能有幾個值得信任相幫的朋友呢?”吳雪笑着說道:“我總歸不能看着汐兒自己孤軍奮戰,而我卻心安理得享受她爲我鋪出來的安樂生活。”
“姐姐你說的有道理。”張珂點點頭,握着吳雪的手說道:“我想跟你們一起回京。”
“珂兒,現在還不是你回京的時候,你要知道,我們是好不容易纔把你送出來,若是再回去,很容易就讓墨北王府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吳雪拍了拍張珂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汐兒,可是你放心吧,有我們在,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姐姐,雪姐姐說的有道理,你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讓那些有心之人拿你作伐子,父王他們也很快就會回到墨北王府,至於京城那些都是僞裝的人,你可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張璋無奈地說道:“若是雲月汐沒有把握,是不會特意將你們送出來的。”
“我知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可雲姐姐也真的是很辛苦。”張珂低下眉眼,有些心疼地說道:“雲姐姐爲了將我救出來冒了那麼大的風險,甚至那些替代我留在京城的無辜之人,我又於心何忍……”
“珂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軌跡,汐兒一開始救你就是爲了讓你安然無恙的回來,所以你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吳雪拍了拍張珂的肩膀,笑着說道:“汐兒要做的事必然是有萬全的把握,而我們只是回去幫她而已,等到天下大定,到時候你我必然還會再見。”
“雪姐姐這是擺明了要支持軒王了?”張璋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淡淡地說道:“可是據我所知,皇上似乎並不喜歡軒王,你們就有那麼大的把握嗎?”
“小世子,我這個人向來不接受試探。”吳雪笑得更爲燦爛,好似發現什麼秘密一般說道:“小世子心中想要支持誰,難道不是早有定斷麼?”
“可我不可能拿墨北王府開玩笑。”張璋把玩着手中的茶盞,嘴角勾起一絲笑說道:“先前蘇王曾經問過我,如果有一日面臨選擇,墨北王府會不會如以前那般選擇中立,當時我並沒有回答他,因爲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好。”
“小世子,該說的我自然也會說。”吳雪看了張珂一眼,平靜地說道:“先前我已經收到了汐兒的信箋,阮青筠沒有死,九王爺也很有可能復活,墨北王當年與九王爺關係如此密切都未曾選擇幫他,那麼小世子打算打破規矩麼?”
“雲月汐當初將姐姐和父王從京城送回來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這是一場談判,雲月汐很顯然已經佔得先機,因爲我欠下她的是兩個至親之人。”張璋拍了拍自家姐姐的手,低聲道:“當然,我想雲月汐並沒有拿姐姐做談判的意思。”
“那是自然。”張珂展顏一笑,搖着頭說道:“其實就算璋兒你依舊選擇中立,汐兒也會救我和父王,這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可是我不願欠別人的情意。”張璋聳聳肩,看着吳雪說道:“所以,今日我在這裡問吳姑娘,若我給你一萬兵馬,你可敢帶回京城?”
“西北大軍五萬兵力,你分一萬給我,如何跟皇室交代?”吳雪皺起眉頭,考慮的根本不是自己能否帶走這一萬人,而是墨北王府的安全。
“吳姑娘可以放心,這是本世子親自帶出來的,不屬於西北大軍的範疇。”從張璋叫吳雪吳姑娘那一刻開始,他們的身份就完全變成了兩方勢力的談判。
“小世子想要什麼?”吳雪沉默了一會,擡眸看向張璋,敲了敲桌子說道:“想必世子將這些人交給我也不是沒有條件的吧?”
“若是他日歐陽灝軒登基,保我墨北王府一世無憂。”張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沉聲道:“而我,只要一日爲墨北王,那麼就絕對不會起兵造反,至於他日子孫後代之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你這是揹着墨北王在替西北大軍謀求後路麼?”吳雪聽到張璋的保證,不禁笑了起來,輕聲道:“若是歐陽灝軒兵敗,那麼這一萬人可就有去無回了。”
“吳姑娘,本世子能訓練出一萬人,那就必然可以再訓練出一萬人。”張璋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淡地說道:“西北大軍安逸太久了,有很多人都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征戰沙場的熱血男兒,所以遲早會被淘汰掉的。”
“看來……小世子是打算借我的手來清楚西北軍的蛀蟲了?”吳雪微微揚眉,冷聲問道:“若是九王爺真的復活,並搶佔帝位,小世子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