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本宮膽子小,實在受不得驚嚇。”歐陽樂楓下意識地退了幾步,尷尬得笑道:“不知道本宮是怎麼得罪阮夫人了?”
“得罪,談不上。”阮青筠看着歐陽樂楓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只是我殺人,從來也不需要理由。”
“爲什麼是我?”歐陽樂楓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驚恐又有些不解地說道:“阮夫人,父皇說本宮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可以如此待本宮?”
“親生……兒子?”阮青筠聽到這句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朗聲大笑起來,隨後看着歐陽樂楓說道:“這樣的說辭也只有你這種傻子會相信。”
“你竟然敢欺君!”歐陽樂楓到這個時候哪裡還聽不出人家的意思,指着阮青筠怒聲道:“既然如此,你爲何要跟父皇這麼說?害得本宮一直以爲你纔是本宮的母親!”
“所以呢?”阮青筠冷冷地看着歐陽樂楓,淡淡地說道:“所以,這是你在皇后死了之後漠不關心的理由?因爲那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所以她怎麼死的跟你沒有關係嗎?又或者說,你其實十分慶幸,因爲是我的兒子,所以皇上纔會對你另眼相看,可是難道你忘了,皇后可是辛辛苦苦將你養大的人呢……”
“那又如何?咱們還不是彼此彼此?”歐陽樂楓被阮青筠揭了老底只覺得臉面掛不住,當下氣急敗壞地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阮家的事是你做的,你連你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了,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歐陽樂楓氣急了,連本宮都忘了,可是他同樣忘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是一個從來都沒有什麼底線標準的女人。
所以當他在言語上看上去應占上風的時候,阮青筠根本不屑在多言,直接擡手一揮,下一刻一筆匕首已經飛袖而出,直接扎入了歐陽樂楓的心口!
“你……”歐陽樂楓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指着阮青筠緩緩倒在地上,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阮青筠,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想太多了。”阮青筠看着嘴巴一張一合的歐陽樂楓,冷聲道:“因爲死了的只是你,歐陽樂楓依舊還活着,甚至比以前的你更爲優秀,你覺得皇上會不覺得開心嗎?”
模糊之間,歐陽樂楓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等到他走到阮青筠身邊的時候,歐陽樂楓突然睜大眼睛,急促地呼吸着,好像要說些什麼,只是已然是徒勞……
他最後看到的,分明是他自己啊!
應該是易容吧?
有人冒充了他的模樣成爲了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只不過,對於歐陽樂楓來說,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不管這世間紛紛擾擾幾何,他都沒有辦法在看到了……
“李楓,你好好在這裡做你的太子爺,有什麼安排我會派人通知你。”阮青筠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來講歐陽樂楓的屍體處理掉,所以她只顧着跟假扮歐陽樂楓的李楓說道:“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等到你成爲天下的強者,她們自然是趨之若鶩。”
“屬下明白。”李楓低下頭,恭敬的開口,只是阮青筠也沒有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道精光,“閣主,我父親的傷……”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成大事者不要計較什麼情意,只要你最後是成功的,那麼你就是對的,歷史只掌握在成功者的手裡。”阮青筠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給他治傷的。”
“是,閣主。”李楓看到阮青筠今日格外暴躁,當下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退到一邊。
而阮青筠很顯然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用李楓替代歐陽樂楓,所以看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便直接飛身而去,沒i莜任何停留。
李楓當然不知道阮青筠去了哪裡,但是姚玉影知道,畢竟任誰在臥房裡突然看到一個人,估計也得嚇個半死,那麼姚玉影就是這樣的狀態,本就因爲白日裡的事受了傷,結果這會被阮青筠一嚇,差點直接昏厥過去。
“閣主!”姚玉影最懼怕的莫過於阮青筠了,所以當她看到阮青筠出現的時候,幾乎是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地跪在了阮青筠的面前,戰戰兢兢地不敢多說一句。
“聽說你膽子大到去給歐陽灝軒下蠱了?”阮青筠只不過輕輕掃了姚玉影一眼,又說道:“誰給你的膽子去對付歐陽灝軒?打草驚蛇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姚玉影已經嚇得幾乎崩潰了,只顧着連連磕頭,小心翼翼地回道:“閣主,是雲畫副閣主吩咐小的這麼做的,求求閣主不要殺了小的!”
“伏低做小,也未必能救得了你!”阮青筠微微彎下身,捏着姚玉影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說道:“姚玉影,這件事真的是雲畫吩咐的?”
“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有一句撒謊!”姚玉影以爲自己會死掉,可是很顯然阮青筠似乎只是確認這件事跟歐陽雲華有關便放開了她。
阮青筠用絲絹擦了擦手指,緩緩地丟在地上,冷聲道:“既然是她吩咐的,我便不再追究了,至於你,我會擇日將你送進宮裡,好好替我守着那皇后之位,記住了麼?”
“小的記住了!小的記住了!”在姚玉影不斷的磕頭聲中,阮青筠終於離開了,而姚玉影幾乎是癱在了地上,整個後背都已經溼透了,趴在地上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其實,這就是歐陽雲華始終沒有讓雲月汐殺了姚玉影的原因。
阮青筠並不相信歐陽雲華會跟雲月汐和歐陽灝軒決裂,可姚玉影是當初她選出來的人,所以歐陽雲華利用這一點故意讓姚玉影去做一些看上去是要傷害歐陽灝軒或者雲月汐的事,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也從側面告訴了阮青筠自己的立場。
這是讓阮青筠信任自己的第一步,是的,第一步,這才僅僅剛剛開始而已。
先不說歐陽雲華的算計如何,歐陽灝軒和雲月汐每次都能化險爲夷那是他們的事,這對於阮青筠來說,無非就是主動與被動的關係,但是歐陽雲華的主動,足夠安撫她懷疑的心思了。
……
而這個時候,雲月汐和歐陽灝軒還不知道歐陽樂楓已經死了的事情,等到他們潛入太后的寢宮時,發現太后竟然穿戴整齊地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們。
“太后娘娘這是知道我們要來?”雲月汐有些謹慎地掃了寢殿一圈,但是面上不漏分毫的笑道:“這麼久未見,太后娘娘似乎氣色好多了。”
“哀家知道你們肯定會有一日來尋哀家,所以哀家每日都在等你們。”太后看上去不鹹不淡的一句,倒是讓雲月汐和歐陽灝軒微微一愣,爲了等他們每晚坐在這裡等着?
這太后,難道每天都不睡覺的嗎?
太后好似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冷嗤一聲說道:“哀家在這裡閒來無事,除了睡覺還有別的事可以做嗎?”
雲月汐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也是,大概是白日裡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了吧?
其實太后的本意是想說,因爲她被皇上厭棄禁足,所以每日無所事事,連帶着整個人都頹廢了許多,如果讓她知道雲月汐竟然這麼想她,只怕一定會氣瘋過去。
不過,雲月汐也沒有無聊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是勸慰道:“太后娘娘年紀不小了,若是每日都熬夜,這樣人的精神會垮掉,就算白日裡補回來也沒有用,太后娘娘還是不要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纔是。”
“你給哀家閉嘴!”太后有些不耐煩地看了雲月汐一眼,隨後說道:“哀家沒興趣聽你在這裡說教,今日來所謂何事不妨直說,不用在這裡繞彎子。”
“既然太后娘娘如此爽快,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歐陽灝軒發現太后似乎是有事想要說,但是偏偏自己還不願先說出來,當下乾脆直截了當地說道:“太后娘娘可知徐嬤嬤的身份?”
“知道。”太后似乎沒有想到歐陽灝軒竟然會問起徐嬤嬤,當下點點頭說道:“哀家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徐嬤嬤的身份並不影響她留在哀家身邊,有什麼不妥嗎?”
“自然是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特意來見太后,希望太后能爲我們解惑,僅此而已。”雲月汐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太后一眼說道:“看來太后身體恢復的不錯,我本以爲再見到太后會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沒想到太后的精神真的是比年輕人還要好。”
太后微微一頓,好似有些尷尬,隨後別過臉,不悅地說道:“徐嬤嬤給了哀家一個偏方,哀家服下去之後病全好了,而且精神也越來越好,這有什麼問題,難不成你們是希望哀家早點死嗎?”
雲月汐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沒想到太后娘娘竟然相信自己仇人拿來的藥,甚至不計前嫌地相信人家,就算娘娘現在身體再好,我可以保證,不出半個月,娘娘就會突然衰老,一夜之間駕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