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撇開這件事暫且不提,其實你也有巫女血脈的吧?”歐陽灝軒眯了眯眼睛,想起歐陽雲華,不禁低聲道:“其實所謂的巫女血脈跟蕭家根本沒有什麼關係,當初阮夫人其實就是蕭家的聖女,而偷走你的那個人根本就是阮夫人安排蕭家所做的,先帝當時就想殺了你,只可惜始終沒有找到人,直至後來蕭家被滅門也是消息走漏了……”
“灝軒你一直很聰明,的確如你所說,只是母親當初也的確是因爲憂思過度,再加上生阮清月的時候動了胎氣,最終撒手人寰,父親於我來說,是個很好的人,也難怪母親會傾心。”阮傾依雖然以前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但是依舊十分溫和,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怨恨,就好似與阮青筠有了鮮明的對比。
“蕭家既然一直守護着阮夫人,那就說明阮夫人當初救看出了你身上是有巫女血脈的,即便沒有云華那麼明顯,但是也足夠成爲聖女,爲了保住自己兩個女兒的性命,所以阮夫人故意演了一場戲,就說有人偷走了嫡長女,那麼先帝自然會派人追查下去,而阮夫人也很有把握蕭家不會被找到。”
歐陽灝軒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只可惜,最終蕭家還是被人出賣了,你覺得出賣蕭家的人,逼着你最終進了宮,然後孩子也被偷換走一個的人,會是誰?”
“這不可能!”阮傾依想到之前歐陽灝軒提及阮青筠偷走孩子的事情,自然明白現在歐陽灝軒言下之意就是兇手就是阮青筠,“筠兒那個時候纔多大,她不可能知道我被蕭家抱走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她不知道?”歐陽灝軒淡淡地說道:“先不說她當時母親過世的時候就已經加入了清閣,甚至說很有可能在阮夫人過世前因爲心中內疚,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自己最聽話的女兒,讓她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你,結果這個女兒卻親手策劃了一場逼迫你走投無路的大戲,進而讓你成爲她手中的棋子。”
“灝軒你……”阮傾依想要否認歐陽灝軒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爲,她的心底早就有了懷疑。
只是那些懷疑讓她有些慌亂,因爲她無法相信自己的姐姐會連自己都算計進去,只不過,歐陽灝軒的下一句話已經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阮家滅門……就是阮青筠所爲。”歐陽灝軒看着阮傾依,認真地說道:“現在阮家,只剩下阮清月,只不過現在還躺在牀上,生死難定。”
自阮清月那一次醒來之後,就徹底陷入了昏死的情況。
雲月汐去看過她很多次,也給她開了很多藥,可是沒有一絲好轉。
無奈之下,雲月汐只能派人好好照顧阮清月,雖然又查了很多醫書,也開了很多藥方,但是沒有一種有效果。
而這件事,對於雲月汐的影響是,漸漸地開始讓她懷疑自己的醫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好在有歐陽灝軒鼓勵着她,才讓雲月汐漸漸把那些不好的情緒都拋卻掉了。
“所以,你方纔說的搶走孩子一事是怎麼回事?”阮傾依在聽到歐陽灝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方纔的茶早已經灑落在地上,此刻的阮傾依自然已經沒了泡茶的心情,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相信阮青筠是那個柔弱善良的姐姐,一直也願意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可是現在才明白,原來都不過是她的假裝,原來自己竟然被騙了那麼多年……
就在歐陽灝軒見到阮傾依的時候,雲月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還活着,只不過,她現在也沒有時間過問其他的事,因爲書房的密室裡,譚正羽、秦信、趙金皓、張珂、歐陽雲蘇和聞冠宇都在。
“之前你把我叫回來,我還以爲京城是沒事了,怎麼我剛回京城就出了那麼多事?”趙金皓一臉迷茫地看着臉色都不是很好的幾個人,有些無奈地說道:“爲什麼不直接把清閣給滅了?”
“哪有這麼簡單,你知道清閣牽扯了多少人嗎?”歐陽雲蘇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如數家珍地說道:“對付清閣,只剩下一個辦法,就是取阮青筠和曲先生而代之。”
“這話怎麼說?”聞冠宇皺起眉頭,對於清閣的厭惡溢於言表,“這樣的地方不剷除,爲什麼還要留着?”
“因爲清閣現在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如果真的把清閣給滅了,那就是大殺孽。”譚正羽搖着自己的摺扇,微笑着說道:“到時候不單單是京城要亂,只怕天下都要亂了。”
“清閣滲透了那麼多年,實力自然不是咱們能夠想象的,只是你們應該明白,一個組織的善惡跟這個組織的領頭人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只要換了人,而那個人願意利用清閣去做很多好事,那就沒問題了。”秦信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譚正羽的話。
“對於吳雪的事,我覺得現在最重要並非是查出殺害陳立的兇手,而是弄明白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譚正羽合上摺扇,點了點桌子說道:“你們想一想,如果皇上真的想要滅了聞家,那麼根本不需要讓李楓再去查,直接定下罪名就好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吳雪只是聞冠宇的夫人?”
“正羽此言有理,可我覺得阮青筠……”就在這個時候,秦信看到雲月汐走了進來,因爲涉及到阮青筠是雲月汐的母親,秦信便沒有繼續再說。
“阮青筠不是我的母親。”雲月汐坐下來,很顯然是聽到了剛纔他們的談話,見秦信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雲月汐倒是也沒有隱瞞,乾脆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只不過略過了歐陽灝軒的身世。
其他人的私事,沒有經過同意,絕對不要輕易泄露出去,說起來,這也是尊重和修養。
“竟然真的不是你母親?”趙金皓簡直是被驚呆了,一個人連自己的好姐妹都欺騙,這人也太讓人失望了。
“不是,所以你們可以放心的去想,該如何對付清閣了。”雲月汐淡淡地開口,隨後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我要對付兩個人,一個是姚玉影,一個是李若纖。”
“當初咱們就不該心軟把那個女人送進宮裡去。”歐陽雲蘇冷嗤一聲,對李若纖很顯然是相當看不上,不禁惱怒地說道:“現在她竟然還反過來對付咱們,真是不識好歹。”
“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們先來說說該如何對付李若纖。”雲月汐擺擺手,示意歐陽雲蘇不要發牢騷,隨後問道:“你們有什麼好辦法麼?”
“我聽說你派人燒了她的合歡花,其實當時該留下的,這樣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有些證據。”譚正羽想了想,率先開了口,看到雲月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當下有些奇怪地問道:“還是說你另有打算?”
“打算沒有,只是當時比較生氣,所以就燒了。”令衆人意外的是,一向走一步看十步的雲月汐,這一次竟然真的只是因爲生氣才燒了李若纖的合歡花。
“李若纖先前不是中了蠱蟲來着,你直接就把蠱蟲收回來,她不就嗝屁了?”歐陽雲蘇慵懶地翹着腿,笑嘻嘻地說道:“真是想象不到若是父皇看到自己寵愛的美人竟然變得那麼噁心,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清閣把蠱毒給解了,現在腐骨生肌已經不聽我的了。”雲月汐不禁翻個白眼,對於歐陽雲蘇的惡趣味表示十分鄙視。
“這麼說來,咱們還真的要把清閣弄到手,你看能人異士那麼多,還真是讓人歎爲觀止。”趙金皓感慨道:“只是不知道那個李若纖進宮的目的是什麼,否則的話,咱們可以搶先一步……”
“李若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成爲人上人,而阮青筠利用李若纖的目的,應該不單單是爲了滅掉聞家,更像是在牽扯皇上的精力,甚至說她除掉師兄的目的也許是怕師兄看出來什麼天機,進而告訴皇上。”雲月汐所說的這一切也只是推測,可是衆人很顯然都認爲這個推測的可能性很大。
“我記得先前殿下曾經說過,阮青筠出現在皇陵之中,我一直特別不解,阮青筠這一輩子到底喜歡誰,好像對每個人都是癡心一片,還有云華……”歐陽雲蘇說完,看到譚正羽臉色一變,不禁住了聲。
“譚三,你嫂子那件事我已經問雲華了。”雲月汐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不禁嘆了口氣,沉聲道:“你嫂子腹中的那個胎兒是死胎,而且是自懷孕初期就已經中毒,如果再留着,只怕是有性命之憂,所以她纔會那麼做。”
“死胎?”譚正羽一愣,隨機有些苦笑地說道:“可是府醫檢查過,一切都是正常的,月汐,我知道你跟歐陽雲華的關係很好,可是你不能因爲這個理由就特意編出來這樣的理由來騙我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