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你看到是什麼?”歐陽雲華哪裡知道其他人看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側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林夕,話音一落,卻發現林夕的臉竟然紅了起來,當下眨眨眼,一臉不明所以。
歐陽青伸出手指輕輕彈了歐陽雲華一下,疼的歐陽雲華突然哇的大叫一聲,隨後往後跳了一步,捂着額頭就要罵歐陽青,卻發現因爲自己方纔那一聲尖叫,身後暗衛的眸光都清明瞭起來,很顯然之前也受到了影響,只不過習慣了聽從歐陽灝軒命令的暗衛多少還保持着自己的意識,否則只怕早就撲到那些幻象上去了。
歐陽雲華這才發現方纔自己看到的金銀財寶都不過是一些黑盈盈的石頭,而牆壁上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五彩石頭透着五顏六色的光,打在那些會發亮的石頭上,看上去美輪美奐。
看來,幻覺就是這些東西營造出來的,只是……那烏老既然相信他們,爲什麼不提醒他們這裡面有危險?
歐陽雲華下意識地看向歐陽灝軒,卻發現歐陽灝軒看着烏老的目光明顯深邃了很多,看來也多少有些懷疑了。
“烏老,這麼多年未見,看來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令歐陽雲華沒想到的是,歐陽灝軒竟然突然出手,直接掐住了烏老的脖子,冷聲說道:“連主上的性命都敢謀害,活的不耐煩了麼?”
“主上!主上饒命!”烏老還沒開口,他帶來的那些人都已經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最初的那個男子急聲解釋道:“主上,這件事不能怪烏老謹慎,先前辜盍曾經派人假裝主上來這裡,當初若不是這一關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我們差一點就上當了,還請主上息怒!”
“放了他吧。”歐陽青緩緩開口。
歐陽灝軒倒是給足了歐陽青面子,直接鬆開手,任憑烏老癱坐在地上,拼命的咳嗽,可是即便差點被殺,烏老反倒是閃着淚光,幾乎匍匐的跪在地上,“主上,奴終於等到您了!”
“現在相信我的身份了?”歐陽青聲音淡漠的好似不含一絲感情,已經沒有了初始那一絲絲欣喜。
“奴有罪,奴不該懷疑主上的身份。”烏老很顯然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是先前的試探已經讓他們草木皆兵,實在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罷了,你也是爲了守護龍脈,起來吧。”歐陽青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沉聲道:“帶路吧,若是再找不到龍脈,只怕我已經撐不住了。”
“主上……”烏老愕然地擡起頭,突然好似明白什麼一般說道:“主上已經轉生了?”
歐陽雲華不明白爲什麼烏老說完那句話,就幾乎是飛奔一般地帶着他們往深處走,而且那些人臉上都掛着急切的神情,好似再耽擱下去歐陽青就會出什麼大事一般。
她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很顯然現在沒有人能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當他們再次打開另一道牆壁的時候,歐陽雲華突然明白什麼叫做龍脈之地。
溫泉之中有一條巨蟒,而那巨蟒身邊有另一條身形小一些但是比起歐陽灝軒等人來說已經足夠過大的蟒蛇,若是雲月汐在這裡,一定會發現,那條身形嬌小的蟒蛇分明就是曾經在太子的東宮救過她一命的那一條蛇!
只是饒是如此,這兩條蛇也足夠驚呆了所有人。
因爲在先前,他們都以爲所謂的龍脈不過是風水之地,亦或者是畫在牆面上的畫,誰也沒想到這溫泉之中竟然真的有一條蟒蛇,而且……很明顯是蛻化了多次,即將羽化成龍的蟒蛇!
“原來,這裡竟然真的有龍啊……”就在衆人驚歎於眼前的一切之時,一個女子慵懶的聲音從後頭幽幽地傳來。
“是你!”烏老看到對方明顯一愣,只不過當他看到對方身後那些人身上的血跡之時,突然怒喝道:“你將老夫的族人如何了?”
“那些人吵得很,我不過是想問問他們怎麼儘快進來而已,可是一個兩個都不肯說,既然無用留着何用?”來人,正是阮青筠!
“阮青筠!你竟然傷我族人!”烏老和他身邊的人很顯然是被這個消息激怒了,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很快跟阮青筠帶來的人廝殺在了一起。
“阮青筠,老夫在這裡守護了那麼久,你如此趕盡殺絕,難道不怕神祗降罪嗎?”烏老被自己的族人護在身後,可是那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將阮青筠凌遲。
“神祗?”阮青筠好笑地指着那兩條好似石化一般的蟒蛇說道:“當年老先生帶走的那些藥譜就是喚醒這兩條小蛇的秘法是麼?那些劍呢?難不成是可以永遠困住你們所謂的神祗?”
“你爲什麼會知道?”烏老聽到阮青筠這些話,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好似根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知曉的一清二楚。
“我爲什麼知道嗎?”阮青筠揮揮手,示意自己帶來的人不必與那些人糾纏,只是眸光定定地看着那兩條蟒蛇,一時間整個殿上沒有一個人再開口。
其實,對於阮青筠會出現在這裡,歐陽青和歐陽灝軒也沒有想到,他們也不過是剛剛從烏老那裡得知了黑衣老者也就是老先生的事情,可是看阮青筠的意思,很顯然她之前便是有所知情的。
可是,阮青筠既然之前就已經知情,爲什麼還要一直裝作在尋找那位世外高人呢?
“我曾經見過那條蛇。”阮青筠指的正是先前救過雲月汐的那一條,隨後看着烏老說道:“守護龍脈一族的使命根本不是守護,而是每隔三十年就要來喚醒你們口中的神祗,然後取走他的血液,以此換得轉生,烏老,我說的對嗎?”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烏老右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柺杖,很顯然對於阮青筠得知了真相非常緊張。
“與其想知道這個問題,不如先聽我說完。”阮青筠看向歐陽青和歐陽灝軒,淡淡地說道:“想必你們也察覺到了,進入這裡之後,人的心智就在慢慢退化,特別是轉生者,會退化的極爲迅速,如果拿不到燭龍血,那麼就會像烏老這樣,半死不活的生存在黑暗之中,永遠見不得陽光。”
“你……”烏老嘴脣哆嗦着,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很顯然,衆人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當年辜盍的確是你選中的那個人,可是辜盍的野心更大,他想要的是永生,而不是轉生。”阮青筠似乎也沒心情搭理烏老,只是繼續說道:“辜盍這樣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成爲轉生的容器?所以他偷走了當初困住燭龍的幾把劍,還把喚醒燭龍的秘法偷走了一部分,如果烏老在轉生的時候沒有受到重創,那想必喚醒燭龍也沒什麼困難……”
“可惜受到重創的烏老在進入龍脈之地的時候,心智飛速的退化,以至於他到了燭龍面前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一些喚醒的秘法,偏生有些重要的地方被辜盍帶走了,所以烏老再也沒辦法離開燭龍所在的地方。”阮青筠指了指旁邊的小木屋說道:“想必烏老這些年一直都住在這裡,爲的就是等到燭龍醒來亦或者,你在等辜盍回來麼?”
“辜盍那個傢伙還不是得手了?”烏老聽完阮青筠說的這一切,突然有些頹然,緩緩掀開自己的斗篷,衆人這才發現那斗篷下竟然是個面容極爲蒼老的老者,看上去幾乎和乾屍沒有差別。
“他的確得手了,他也嘗試過不再依靠燭龍血轉生,卻最終發現都不行。”阮青筠微微一笑說道:“所以他這些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來騷擾你,爲的就是引開你,取得燭龍血,很顯然他成功了,所以他一直活着,只是因爲燭龍血的多少導致他轉生的時間長短不定,這也是有時候見到他是年輕人,有時候見到他反而是老者。”
“可是自從歐陽灝軒見到他,他似乎便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開口的是歐陽青,因爲他發現阮青筠之所以在這裡好心的解釋這些似乎是在等人,至於等誰他不得而知,但是有機會爲自己解惑,那爲何不乾脆問個清楚?
“你說的他就是辜盍吧?”阮青筠似乎已經知道歐陽青是轉生之人了,所以倒是無所謂面前這副皮囊是歐陽青,只是繼續說道:“辜盍在秘籍中發現,真龍命格的血可以讓他不必那麼依賴燭龍血,所以他最初找到歐陽青,只是爲了能夠活的夠久,沒想到歐陽青竟然被歐陽炎給算計了,死人的血自然沒有用,所以他費盡心機找到了歐陽灝軒。”
“你的意思是,辜盍在找到我的同時,也爲自己留下了後代,其實是爲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容器而已。”歐陽灝軒倒是慢慢聽明白了阮青筠的意思,但是仍然十分疑惑地問道:“可是他爲什麼不借着我還活着的時候再次轉生,偏生要一直以老先生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