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辜盍平靜地甩開墨硯的手,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靜一靜,所以你先回去吧。”
墨硯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有些吃驚地看着辜盍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反倒是沒能攔住他。
“本王覺得汐兒說的有些話挺對,你於辜盍也不過就是個謀士的身份,難不成還以爲自己是誰呢?”歐陽雲蘇緩步走到墨硯身邊,嗤笑一聲說道:“現在看來,你還不如人家烏鴉重要呢!”
“歐陽雲蘇,你這是在報復,你以爲主上看不出來麼?”墨硯回過神,聽到歐陽雲蘇這麼說,自然不甘示弱地說道:“你想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差得遠呢!”
“那本王還真是拭目以待!”歐陽雲蘇冷冷的撇了墨硯一眼,微微勾脣笑道:“可是你估計留在他身邊的機會也不是太多了啊,到時候希望墨硯你還能好好的活着。”
“你其實已經知道了是不是?”墨硯聽到歐陽雲蘇這麼說,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說道:“你們其實已經知道真相了,烏那一日如果雲月汐沒有在主上面前提起曲先生,烏鴉也不會親自去查探,自然也不會中計,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墨硯,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想要把罪名推脫到汐兒身上,這樣才能留在灝軒身邊嗎?”歐陽雲蘇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你還是死心好了,不管你找什麼樣的理由,灝軒最後選的,只會是汐兒而不是你。”
“雲月汐……”看着歐陽雲蘇也大步離開,墨硯終究忍不住狠狠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柱子上,任憑鮮血涌出。
看來辜盍這一次的轉生果然有問題,他一定要儘快解決雲月汐才行!
歐陽雲蘇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發現張珂和雲月汐都在裡頭,不禁壓低聲音說道:“烏鴉死了,不過……曲先生也死了。”
“那一****跟我說這個計劃的時候就打算有去無回了。”雲月汐放下手中的棋子,嘆口氣說道:“他說,當初殺了他妹妹的人就是烏鴉,所以他一定要爲他妹妹報仇。”
“你答應他的時候,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跟烏鴉同歸於盡。”張珂拍了拍雲月汐的手說道:“你不必自責。”
其實,雲月汐早就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歐陽雲蘇和張珂了,但是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他們都裝作並不知情。
這也是爲什麼先前辜盍派人假扮張珂來試探雲月汐會被紅玉識破的原因。
一個人分明已經知道了真相,怎麼可能還故意來試探別人?
其實這也不能怪辜盍,因爲在辜盍的認知裡,人和人之間是不可能如此信任彼此的。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自己是什麼樣子然後就會想別人是什麼樣子。
所以辜盍自己很少相信別人,那麼他自然也會認爲別人也不會那麼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他認爲經歷過背叛的雲月汐更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雲月汐與他不同,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以後,雲月汐不僅僅學會了報仇,更學會了信任與愛。
這一點,恰恰是他完全不明白的。
“雲蘇,你放心,一定會有機會替雲倩報仇的。”雲月汐看到看上去很平靜的歐陽雲蘇,安慰道:“照曲先生那個說法,想必當初雲倩會被辜盍看上定然是墨硯所爲,所以到時候墨硯就交給你來處置。”
歐陽雲蘇點點頭,並沒有多言,其實他還沒有從歐陽雲倩的死那件事中回過神來,可是他也知道前兩次因爲自己的失態差點壞了大事。
作爲一個男人,他不可能總讓自己身邊的人陷入險境,所以他今日纔會出現在那裡,即便知道辜盍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心情考慮他先前的問題,但是他該做的總該去做。
至於雲倩的仇,他遲早有一日會親手殺了墨硯!
……
此刻,歐陽灝軒和張璋還不知道烏鴉已經被雲月汐和曲先生聯手設計而亡的事,而他們果然沒多久就等來了紅樓。
陌小九把紅樓送到地方,剛要離開就被張璋叫住了,“你也在這裡,這段時間恐怕我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的天呢,你們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瘋了!”那邊紅樓可是一改往日高冷的形象,完全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神色,可當他看到歐陽青的面容時不禁皺起眉頭,有些謹慎地看向張璋,隨後問道:“歐陽灝軒呢?”
“等秦信來了在一起解釋吧!”張璋擺擺手,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咱們可是有一堆的麻煩事要解決。”
秦信來的也很快,畢竟這京城就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只不過看到歐陽青的那一刻,他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恢復了常態,只是恭敬有禮地跟張璋行禮,隨後才說道:“前段時日我接到了譚三的消息,他好像受了重傷,被一個農戶給救下了,這會我已經派人去接他回來了。”
“哎呦,我把譚小羽給忘了!”張璋一拍腦門,隨後讓衆人坐下,前前後後把事情的因果如實告知,驚得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歐陽青身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態。
“現在你們大抵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經過,所以應該明白其實我就是歐陽灝軒。”對於這樣介紹自己的方式,說實話歐陽灝軒還是第一次用到,以前他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別人就認識他,現在連自己最熟悉的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自己,着實有點奇怪了。
“真是沒想到,你們這出去一趟,回來全都變成這樣了。”秦信捏了捏眉心,說真的,他一直覺得自己見多識廣,但是沒想到這天下還真的是無奇不有。
“辜盍想必沒多久也會到達京城,到時候我們佈局等他來就好了。”張璋接過話,有些無奈地說道:“只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墨硯據說很不好對付,而且那個人是個相當有心計的人,如果咱們稍不注意,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我本來以爲你回來我就不用再應付汪家的那個女人了……”紅樓一臉哀怨地說道:“你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有多討厭。”
“汪家?”張璋一愣,隨機有些詫異地說道:“你說的不會是汪祈雨吧?”
“你認識?”紅樓也是有些吃驚,詫異地看着張璋說道:“不會啊,若不是世家都出了事,汪家怎麼可能有機會上來,你怎麼會認識汪祈雨?”
“別提了,當年汪祈雨的父親可是就在墨北臨縣任職,汪祈雨被他們夫婦二人嬌慣的無法無天,成日裡得罪別人,但是人家都礙於她父親官職較高不跟她一般見識,結果後來出了事。”張璋想了想,仔細回憶了一番才說道:“後來汪祈雨被人擄走了,一開始汪家不敢聲張,給了好多銀子也不見放人,最後只能來求助父王。”
“後來呢?”紅樓立刻問道:“墨北王出馬,想必應該沒問題的吧?”
“汪祈雨死了啊!”張璋攤開手,完全是一副驚訝無比的模樣,“當初我親眼看到她的屍體,後來汪家就離開了,我本來也不關心這件事,你若是不提起,我都想不起來。”
“不可能,師兄,先前我去找殿下的時候,那個汪祈雨的確去了御書房。”這次,好在有陌小九作證,要不然紅樓真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這……可就奇怪了啊,當初父王讓我和廖凡帶着兩千軍直接殺到那個山寨的時候,山寨裡的人全都死了,廖凡在後山的一個山洞裡發現了汪祈雨的屍體,後來我們帶着汪祈雨的屍體回來的時候,汪家上下都哭的死去活來。”張璋撓撓頭,有些不解地看向歐陽灝軒,好似這個時候只有他能解釋清楚這件事一般。
“你是說,你們趕到的時候,那個山寨的人都死了?”歐陽灝軒看到張璋疑惑地看向自己,便接過話說道:“可查清楚因爲什麼了嗎?”
“所有人都好像睡着了一樣,但是等你試探鼻息的時候,才發現那些人的身子早就僵硬冰冷了,仵作當時推測大抵死了有三日以上了。”張璋立刻說道:“當時我的意思是好好調查這些人怎麼死的,可是你也知道,當地官府巴不得這些山賊能少一處是一處,所以立功上報還來不及,誰會去調查山賊是怎麼死的啊!”
“那汪祈雨呢?”秦信也問道:“就算不查山賊,汪祈雨的死因也要查清楚的吧?”
“汪家不讓查啊,當時還因爲這件事跟我父王翻臉,我就說汪家的人跟腦子不好用一樣,先前求爺爺告奶奶的讓我們幫忙,結果人死了就遷怒於我們,雖然我父王不介意,可小爺怎麼可能忍得了,所以當時跟他們大鬧了一場,反正小爺混世魔王的名字在外頭,汪家這才老老實實認錯,但是最後我也不知道汪祈雨是怎麼死的。”
“也就是說,汪祈雨的出現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當時死的並非是汪祈雨,另一種是汪祈雨死了又在汪家離開的途中復活了,當時知情的人都被殺了。”秦信這麼說完,卻看到歐陽灝軒擺擺手,便有些詫異地問道:“難道還有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