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確定。”汪祈涵立刻點點頭說道:“那個人後來也出現在府裡很多次,每次都是來跟父親說完就走了,但是有一次依舊是留在府裡多日,而那一次,黛兒再度聽到了一些事,卻沒有被發現。”
“聽你的意思是,之前這個侍女也去過,但是被發現了?”張璋皺起眉頭,仔細地問道:“你說的詳細一點。”
“我們回京以後,黛兒便一直服侍我,所以她也知道我被那個墨硯選中了,但是具體選中做什麼不得而知,黛兒一直忠心爲主,所以來京城以後便收買了很多下人,等到墨硯再次出現的時候,她便想去打探消息,可是還沒等到她靠近書房,便被發現了。”汪祈涵說道:“好在她每次都是以我做了什麼糕點送給父親爲由,倒是沒有被發現。”
“你父親身邊都沒有其他的暗衛嗎?”紅樓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就算你父親不會武功,其他的暗衛也肯定能發現你那個侍女的行蹤吧?”
“每次墨硯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許靠近那裡,包括暗衛。”汪祈涵解釋道:“黛兒是當年姐姐和我在街上救下的一個江湖女子,所以多少有武藝在身,自然能避開其他人的耳目。”
“那麼那一次聽到墨硯和你父親的談話,說明墨硯沒有察覺到你那個侍女的存在。”張璋眯起眼睛,突然問道:“是不是和多年前那一次是同樣的日子?”
“是,之前我還曾懷疑過黛兒是別人派來故意迷惑我的,後來我就發現,多年前黛兒聽到他們談話的那一日,正好與她那一次聽到的那一日相同。”汪祈涵有些崇拜地看向張璋,隨後說道:“其實後來我就想,也許那個墨硯在那一日會武功盡失,所以纔會察覺不到有人的存在,而我父親就是個文人,更不可能發現。”
“哪一日?”張璋和紅樓幾乎是異口同聲。
“四月十九。”汪祈涵脫口而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記得特別清楚,後來有一年他也在那個時候出現過,所以連續三次之後我便知道也許當初我的推測就是對的。”
“七七歸一,四月十九。”張璋聽到這裡,不禁呢喃道:“原來是這樣……”
“那解下來咱們該怎麼辦?”紅樓不知道張璋發現了什麼,但是也知道不該在汪祈涵面前說太多,便轉頭看向張璋問道:“回去嗎?”
“接下來,殿下會跟你配合演戲,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要做什麼。”張璋伸手抓住紅樓的胳膊,隨即看着汪祈涵說道:“當年你姐姐死去的真相我也會幫你查清楚,這是我跟你的約定。”
“君子一言。”汪祈涵聽到張璋這麼說,頓時激動地開口。
“駟馬難追。”張璋察覺到紅樓聽到自己那番話時想要反駁的動作,抓住他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提醒紅樓不要輕舉妄動,而紅樓自然也察覺到了張璋的小動作,當下只能按兵不動。
“你進進出出也不方便,爲了避免你被發現,我送你回去。”張璋起身,突然抱起汪祈涵,轉頭對紅樓說道:“回去等我。”
紅樓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看着張璋抱着一臉通紅的汪祈涵倏然消失在原地。
“小世子剛纔出去了……”聞冠宇看到紅樓走出密室,不禁有些詫異地說道:“他剛纔……”
“你眼花了。”紅樓拍了拍聞冠宇的肩膀說道:“你先回府吧,我出去走走。”
“殿下,你自己一個人……”聞冠宇有些擔心地開口道:“要不還是微臣陪你走走?”
“咱們私下裡你就別微臣微臣的,聽着頭痛,我沒事,”紅樓擺擺手,隨後說道:“我要去逛青樓,難道你也去?”
“那我就不去了。”聞冠宇聽到紅樓這麼說,頓時明白他有要事在身,當下一副驚慌的樣子說道:“若是被雪兒知道,恐怕得打斷我的腿!”
“那不就得了?”紅樓笑眯眯地開口,隨後和聞冠宇分道揚鑣,徑直去了逍遙樓,那裡有一條密道是通往城中的小院,到時候他會從那裡繞回歐陽灝軒他們所在的小院,被人監視的滋味還真是讓人鬱悶的很啊……
另一邊,張璋抱着汪祈涵避開衆人的視線,很快便到了她的閨房,好在她閨房中並無其他人,張璋放下汪祈涵轉身要走的時候,就聽到汪祈涵開口說道:“你是墨北王府的小世子?”
“你倒是聰慧的緊,怎麼發現了我的身份?”張璋笑眯眯地回過身,看着羞紅了臉的汪祈涵說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應該更相信我會給你當年那件事的真相了吧?”
“當年我聽聞是墨北王和小世子親自去營救姐姐,雖然姐姐最後身死,可是我還是很感激小世子。”汪祈涵朝着張璋行了禮,隨後說道:“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你難道不打算以身相許?”張璋看着因爲自己一句話一張臉倏然紅透了的汪祈涵,不禁輕笑出聲:“跟你說笑的,你且放心,殿下會配合你的,告辭。”
汪祈涵看着張璋消失在自己的閨房中,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他身上的墨香,一顆心突然跳的飛快,整個人都有些呼吸困難,不自覺地喊道:“黛兒……”
“小姐!”一直守在外頭的丫頭快速衝了進來,輕車熟路的拿起藥給汪祈涵吃了下去,扶着她躺倒在牀上,纔有些擔心地說道:“小姐怎麼回來的?殿下可曾爲難您了?”
“放心吧,沒事。”汪祈涵服了藥,慢慢平靜了下來,微微一笑說道:“殿下答應了。”
“真的?”黛兒驚喜地握住汪祈涵的手,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激動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奴婢就算是死了,也有臉去見大小姐了。”
“傻丫頭。”汪祈涵苦笑一聲,替黛兒擦去淚水,低聲道:“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
張璋是看着她們主僕深情許久才離開的,只不過臉上仍舊是愁雲慘淡,等到他回到了小院,才發現書房裡只剩下歐陽灝軒和紅樓二人,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們人呢?”
“先前商量好的事都要有人去做,所以就讓他們回去了。”歐陽灝軒看着張璋,緩緩地說道:“之前的事我倒是聽紅樓說了,關於汪祈涵,你怎麼看這件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怎麼看,如果汪祈涵沒有撒謊,那麼想做皇帝,成爲永生的,只怕不是辜盍,而是墨硯了。”張璋有些爲難地撓撓頭說道:“可是如果這麼想的話,他想娶汪祈涵的事就太奇怪了,他可是汪家的祖先,娶自己的後代?這也太奇怪了。”
“如果墨硯並非是汪家的祖先呢?”歐陽灝軒看着張璋說道:“假設墨硯並非是汪家的祖先,那就說明他當時去汪家也許就是爲了汪祈涵而去的。”
“可是不對啊,墨硯那個人不是特別喜歡辜盍來着?”張璋說完這句話,突然腦海中劃過一絲亮光,頓時恍然大悟地說道:“什麼皇后之命,什麼互補命格,全都是墨硯設計好的!”
“設計好什麼?”紅樓覺得張璋說話簡直就是太令人鬱悶了,說一半留一半,讓人難以猜測。
“當初墨硯肯定是發現汪祈涵的命格就是能夠彌補辜盍命格之中的缺陷,所以他故意設局殺了汪祈雨,因爲汪祈雨的命格會壓制汪祈涵,可是爲了避免讓其他人發現這一點,他就故意讓汪祈涵成爲汪祈雨,這樣別人再算,也只能算出汪祈雨是皇后命格,最後嫁給辜盍成爲皇后也自然是理所當然。”張璋解釋道。
“可是汪祈涵不是說,當初她姐姐死了以後,墨硯纔出現在她府上的嗎?”紅樓就張璋的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有些不解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的事怎麼可能是他算計好的?”
“他的意思是,汪祈涵只不過是墨硯選中的一個人而已。”歐陽灝軒明白了張璋的話,漠然地說道:“一開始墨硯就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皇帝,只是因爲辜盍想成爲皇帝,那麼他就選中了汪祈涵成爲皇后。”
“那他做了那麼多有什麼意義?”紅樓鬱悶地說道:“難道他就爲了給他人做嫁衣?”
“當然不是給他人做嫁衣。”張璋神秘地笑道:“難道你忘了,墨硯是汪家的祖先,那麼汪祈涵與墨硯之間必然血脈相連,難道不是最好的轉生者嗎?”
“什……什麼?”紅樓這下終於聽明白了,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不會告訴我,墨硯是想要轉生到汪祈涵身上,然後跟辜盍雙宿雙棲吧?可是如果辜盍知道墨硯的打算,難道會同意嗎?”
“所以墨硯根本沒打算告訴辜盍。”歐陽灝軒微微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他自始自終想要做的,就是成爲辜盍的妻子,所以謀士身份什麼的都可以拋卻,到時候隨便留個信箋說自己功成身退不就行了?”
“那先前說的四月十九是什麼意思?”紅樓連忙看向張璋,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一****可是武功盡失,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