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心沒有理會凌蝶,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凌蝶未完成的山谷入口處的那個佈陣圖,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畫的對不對,完全是憑藉當時的印像回憶着畫的,心想着即使不對的話,應當對歐陽皓軒也會有些提示的作用的。
只見她繞開凌蝶,將她推向了一旁,而自己卻坐在書桌旁在凌蝶的畫上面又提筆亂畫一翻,凌蝶本想着要阻止她母親的,可又看她畫的如此認真的模樣,也就沒有說話。她本想着她孃親定是以爲好玩才做的此事,可是當她看到完成的圖畫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山谷入口的佈陣圖,可是她卻可以清晰的辨別出來,這好似就是她來時的路。爲何她娘會知道?她不是什麼都不記得的嗎?又爲何會畫這幅圖出來?
“娘,您記得我嗎?我是蝶兒啊,您想起來了嗎?這個畫……”,不等凌蝶說完,她又歪着頭嘴裡不知道嘰嘰咕咕的在小聲嘀咕着什麼,又朝臥室裡走了進去。凌蝶看着她,忽然感到一陣心酸,若不是這般癡呆的模樣,她孃親定是一個極具智悲的女人。可如今卻是這般光景,實在讓她很是心疼。看着她手中的畫,心裡卻也充滿了無盡的迷惑。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心裡也是涌上一陣悲涼,無論如何,她都會想辦法醫好她孃親的病,一定會讓她認出自己,讓她好好安享晚年的。待這裡的事情一了結,她會帶着她一起回到王府,好好照顧她。她小心的收起那幅畫圖來,明日待尋時機,她要將這個交到歐陽皓軒的手上。只要有了這個圖,待他破了山谷之門的陣法,那他一定可以救她和她孃親離開的。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至少東方哲所謂的排兵佈陣的設伏,她相信對歐陽皓軒而言一點作用也起不到,想當初他曾在南洵皇宮中也佈下了所謂的天羅地網,歐陽皓軒還不照樣是來去自如。他太小看歐陽皓軒了,因爲她清楚,他們瞭解的只是歐陽皓軒的武功實力,卻根本不會想到,在歐陽皓軒的身份之外,他還有個更深的身份背景是他們不曾發覺到的。
待她回到寢室的時候,只見她孃親躺在在牀榻之上呆呆的望着屋頂,還沒有睡覺,凌蝶輕輕的走上前,坐在牀榻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又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說道:“娘,以後你就和蝶兒一起生活,蝶兒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帶你回蝶兒的家,還有皓軒,他也一定會對您好的。你放心,過不了幾日,皓軒就會來帶我們離開這裡了。我一定會醫好您,讓您記起蝶兒的!”
凌蝶在心裡想着,她說了這麼多,或許她一句話也不會理解,可是這都是她放在心裡的話,想要對她說的話,不管她此時是不是能聽的明白,她都要讓她知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她,一直也未放棄過對她的尋找。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了,只是她變成這般模樣倒有些讓她措手不及。
許是凌蝶一直在她的面前提起皓軒,原本從見面到現在一直一字未說的冷冰心,竟從嘴裡輕輕的說
出了皓軒的名字,而且好似帶着好奇般的目光看着凌蝶。這讓凌蝶趕到驚喜又意外。
“娘,你是不是想問我皓軒是誰啊?”當凌蝶試圖與她溝通的時候,她的眼神又恢復到了剛剛的呆滯與暗淡,讓凌蝶剛剛心裡涌起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可是她還是在努力的想要與她溝通交流,她之所以會說皓軒的名字,就證明她方纔說的話她是有聽進去。她也並不是毫無意識,毫無思維的!
“娘,蝶兒告訴你啊,蝶兒已經嫁人了,皓軒就是蝶兒的夫君。”聽到此的時候,冷冰心靠在牀裡的手不自覺的握到了一起,只是她藏在被子裡,並沒有被凌蝶察覺。而她依舊是目光呆呆的,卻將頭看向她,好似在聽她說話一般。
“皓軒是赤炎國的四王爺,而我呢就是他的王妃,只是當初嫁他的時候遠沒有現在的感情好,當時蝶兒只不過是被爹當作棋子利用而已……”一回想過去的種種,凌蝶的心裡又越發的難過起來,而當提到凌仲宇的時候,顯然冷冰心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還好凌蝶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看到。
凌蝶回過神來,看着她笑了笑,好似也不想再提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讓心情瞬間都變的沉重了起來。提到皓軒,就讓她又想起了慧妃,慧妃與自己的母親曾是舊識,又是好姐妹,若是告訴她皓軒就是慧妃的兒子不知道她不會在心裡記起些什麼呢,會不會有所感觸呢?
“娘,你知道嗎?皓軒雖是王爺,卻也是您的一位故友之子啊,您還記得赤炎皇宮裡的慧妃娘娘嗎?聽聞您也曾在宮裡短居過數月,就在慧妃的宮裡,慧妃曾對蝶兒說過,您和她就如同親姐妹一般的,皓軒就是慧妃之子,是不是很有緣份呢?”
凌蝶話勾起了冷冰心無數的回憶,那塵封於心底的往事好似一下子就又都涌上了心頭,那過往的人過往的事,突然再次被提及,卻也是歷歷在目。彷彿一切都還在昨日一般。她害怕凌蝶會發現她的異常,她害怕她的眼神會出賣她,她害怕被發現其實她並沒有癡呆,她很清醒,只是不得不裝作癡呆的樣子,否則在這裡十餘年,又如何可以生存到今日。若不是自己想方設法的自保,想出這個裝癡賣傻的方法來,恐怕還在不住的受竇小青的迫害。她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等着就是有機會可以再與凌蝶相見,這個世上,凌蝶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她唯一的牽掛。
想當初,因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將她獨自拋下趕來南洵,只爲一個謊言,一場局,卻輕易的將她軟禁於此這許多年,彷彿就如惡夢一場。若當初她可以多爲凌蝶考慮一點,若少顧及那一點點的情意,或許也就不會有今日之悲劇,也就不會中了竇小青的奸計而讓自己失去十餘的自由。
當她今日看到凌蝶的時候,她心裡異常的激動,也又不敢表露出來,誰知道她已癡呆多年,又豈會突然變好,更何況東方哲那人她沒見過,可也知道竇小青都要聽命於他,可見他也
並非什麼善類,在沒有弄清楚凌蝶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她最好還是保持着現在的這般模樣,興許,還可以利用她的癡呆暗中幫她解決一些事情。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與懷疑。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在聽到凌蝶說的這些話後越發的不受到自己的控制,心裡也越來越難以平靜。爲了裝作什麼都事都沒有發生,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當凌蝶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將眼睛閉起,好似睡着了一般,假寐着。見她這般,凌蝶真的以爲是她困了累了,像東方哲說的,若是她常年久居於山洞之中,那又如何可以休息的好,也不可能會有安穩覺可睡。也難怪她聽着自己說話都能睡着了。看着她閉上眼睛如此安詳的的樣子,凌蝶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娘,好好睡吧,蝶兒保證,以後都會讓你睡的那般舒適,這般安祥!”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與皓軒一起,裡應外合,將東方哲和竇小青等人一併拿下,至於上官雪,她倒想看看,當一切事情拆穿的時候,她是否還有臉面面對歐陽皓軒,背叛他就是她所謂的口口聲聲的愛嗎?對於上官雪的作法,她直到現在都不無法理解。
若說是她爲了聽從母命,可是可以看的出來竇小青對上官雪是真的關心真的好,她不可能會逼上官雪做她不想做的事,除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利害關係是她尚未發現的,若是說上官雪對歐陽皓軒的感情是裝的,凌蝶不會相信,雖然她不喜歡上官雪,也深知她的心計之深,可是卻也可以看出來她對歐陽皓軒的癡心是真的。也就是因爲這樣,纔會更加的讓她不解,一個女人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往往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往往會爲了受的人而不顧一切,可上官雪如此深愛歐陽皓軒,卻又在做背後捅他刀子的事情,難道她真就是因愛而恨嗎?
這個問題看來只有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時候讓上官雪自己去面對皓軒了,或許到那個時候,才能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不知道上官雪會不會後悔今日對皓軒的背叛?
當凌蝶在另一牀榻躺下之時,冷冰心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此時她的眼神不再呆滯,暗淡,而是籠上了濃濃的哀傷。她悄悄的輕輕輕將頭慢慢側過去,看到靜靜躺在牀上的凌蝶,心裡對她充滿了抱歉,是她,都是她的錯,卻讓凌蝶承受了許多。
沒想到凌仲宇竟會對凌蝶這般的心狠,這般的利用於她,她早就該想到的,凌蝶仲當年那般威逼自己,如今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凌蝶呢?他心裡很清楚凌蝶不是她的女兒,自然對她會更加的沒有感情了,都是自己造成了錯誤,卻讓她最親的女兒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與傷害,想想都覺得心痛的很。若是可以,她希望可以盡她最大的能力去補償於她。
不知道凌蝶若是知道凌仲宇並非她的親生父親,會不會心裡會釋懷一些,爲爲此而感到慶幸呢?而她,又該不該讓她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呢?她再次陷入了猶豫與彷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