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鳳輕說的十分坦然,半點不見心虛,而且看着燕天嬌眼神,含笑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輕蔑與嘲笑。
她想譁衆取寵緊巴着上臺當舞女也就罷了,還想讓自己也跟着上臺爲大家跳舞?
當自己不知道她那點子心思麼!
不就是一舞之後自我感覺良好,想要在這場合與自己一拼高下?!
她這是在報那日芙蓉宴,自己奪了她頭冠的仇?還是料定自己不會跳舞或跳的遜色於她,想要自己在這種場合,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被她踩一腳?
平心而論,燕天嬌剛剛確實跳得不錯,但若憑此就以爲可以碾壓她,那還沒有資格。
“回去之後,爲夫要看。”
一道邪氣不失尊貴的,且帶着濃濃侵略氣息與陽剛性感嗓音幽幽傳入冷鳳輕腦海中。
冷鳳輕:“……”
她跳的是鋼管舞,是火辣勾魂,衣着暴露的鋼管舞啊!
這丫的他能忍得住麼?
別她跳到興起,他就撲上來啊,那她可不介意一巴掌把人拍飛!
“本小姐的舞可不是隨便跳的。”冷鳳輕哼了聲,小眼神勾呀勾的,實在叫人心癢癢。
男人瞟了她一眼,不容置喙道:“條件隨你開,回去之後就跳!”她會跳舞,而他居然還沒看過!簡直不能忍!
“看心情吧。”
冷鳳輕氣定神閒回了一句,那小樣兒看在她身邊男人的眼裡,就是十分的欠|操的典型,這女人,現在那勾|引他的功夫快要巔峰造極了!
君胤無不遺憾地看了下四周,這要是沒人,他絕對不介意在這露天廣場上把她辦了!
被忽略的燕天嬌端着那盤燒雞臉色羞憤交加,看着他們倆眉來眼去,想插話卻不得空子,畢竟她可沒有如冷鳳輕那般坐在君胤身邊,切身感受着這個男人身上那股威嚴氣息還能完全輕鬆自在的本事,她還是怕這個男人的。
正如冷鳳輕所想,燕天嬌確實抱着一比高下的心態。
一是想要一雪芙蓉宴上的恥辱,報當日頭冠被奪之仇。
二自然是想冷鳳輕下不了臺,她舞出的驚鴻舞已經是巔峰,就算冷鳳輕能舞,那也絕不是她的對手!
衆人已經看過她最好的舞姿了,試想一下,冷鳳輕若再上臺跳出一支一般的,毫無亮點的舞,那場面唏噓完全可以想象!
而且還有一個可能,沒準這庶女她壓根就不會跳舞!
若真是那樣的話丟人可就丟大發了,堂堂侯府小姐,皇上冊封的縣主,特別還是胤王殿下親自選定的胤王妃居然連一支舞都不會跳,這說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不管她會不會跳,結局都是一樣,她冷鳳輕一定會成爲衆人的笑柄,到時候連胤王都會嫌她丟人沒用而厭棄她!
種種結局都已設想好,但事實偏不按她設定的劇本走!
先是被送一隻燒(騷)雞,叫她在這麼衆目睽睽之下端着這麼一盤子雞,這庶女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邊原本羨慕嫉妒她的閨秀們,偶爾有幾個平日裡跟她對着幹已經咯咯笑出聲了,這簡直叫她有種當衆被扒了衣服的羞辱感!
這庶女死到臨頭還敢恥笑羞辱她,那她也不會放她好過的!
所以燕天嬌死咬着,就是要冷鳳輕上臺表演,用眼神傳遞着一種挑釁:你不是很行麼,那就上啊!是不是自知獻醜,所以連臺都不敢上了?!
雖然不是很瞭解冷鳳輕,但也知道她是不甘寂寞,不願落於人後的性子,所以燕天嬌便用這種眼神藏帶蔑視地盯着她,就是想逼她上臺。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輕飄飄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她的舞只跳給殿下一個人看?!
這狡猾的女人,她這是哪來的自信料定殿下就會包庇她!
燕天嬌一轉眼,便看到這位殿下一臉冷淡,而且還譏諷地瞟了她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可那態度已經十分明確!
殿下這是在包庇這個庶女!
這庶女到底使了什麼詭計,叫殿下如此護着她,難道這麼久了,殿下還沒把這虛僞做作的庶女玩膩嗎!
一擡眼,她就看到冷鳳輕那得意的眼神,心頭頓時涌起一股子不甘怒火。
她現在是料定冷鳳輕壓根就不會跳舞了!
燕天嬌氣憤地挖了她一眼,又狠狠的盯了手中那盤子燒雞,新仇加上舊恨,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皇上,您看殿下把縣主護的,臣女不過想看看縣主舞姿,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嘛。”燕天嬌一轉臉,就朝百里玹噘嘴不依道。
“這……”
百里玹微微猶豫,要換做別人如此要求,他想都不想就推了,可眼下這小美人嬌憨的姿態,實在叫他不想拒絕。
白貴妃原本還不覺得,這一下子察覺出不對勁來了,暗暗瞪了燕天嬌一眼,心頭不禁破口大罵:真是老鴇子坐船不用漿,全靠浪!
雖然想看冷鳳輕下不了臺,可眼下這情況明顯就有胤王護着她,燕天嬌根本就動不了!還跟皇上撒嬌,這有一就有二,她可不想百里玹滿足燕天嬌這小狐媚子,一次也不行!
白貴妃心下略一思索,便開口低低輕笑道:“皇上,胤王護着縣主,也不好逼着縣主上臺惹得胤王不高興,反正能上臺獻舞的也不是沒有,何必非要縣主上去。”不是她幫忙說話,而是她早有對付冷鳳輕的計謀!
百里玹被這麼一提醒,腦袋也就轉過來,是啊,這小美人若有機會,他自然要好好‘滿足’一下,不過眼下還是不要因爲她而惹得胤王不高興好了。
百里玹朝白貴妃投了一記‘今晚去你那歇’的眼神作爲嘉獎,白貴妃心下暗喜。
“母后,您說呢?”
百里玹一轉頭,就將問題拋給太后,原本他是想叫皇后處理的,不過皇后正在喝茶,‘剛好’沒看到他投來的眼神。
太后配合笑道:“依哀家說呀,那就換一個人上臺表演吧,老九現在把安寧當眼珠子疼,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融了,就這股子寵溺勁兒,他怎允許安寧上臺?”
這老太婆不愧是太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解了百里玹的窘境,而且還表示出一種慈祥仁愛勁兒,像是很爲這對年輕人高興一樣。叫燕天嬌也完全無話可說。
“那便請別家小姐上臺表演吧。”百里玹笑看了燕天嬌一眼,眼神十分包容溫和。
燕天嬌對上他的眼,雖然不大樂意,但也得乖乖地福了個身:“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兩人間隱晦的眼神交接全部落在有心的皇后與白貴妃眼裡。
皇后早就麻木,所以完全無所謂。
白貴妃心裡就跟撓癢似的,恨不得下去給這亂拋媚眼的小狐媚子一個耳光子,她倒是看走眼了,沒想到燕貴妃那狐媚子還教出個不遜色於她的小狐媚子!
至於坐在皇后身邊的荷妃卻是沒這份閒情關注這些,她的目光若隱若現地朝正與風信子談笑風生的百里璃瞟去。
這冤家,也好些日子沒潛入她宮殿去看她了,倒是怪想念他的。
正在悄然打着燕天嬌主意的百里玹哪知道自己一個寵愛嬪妃,正身在曹營心在漢,人坐在他身邊,心裡想的卻是他那看重的二兒子呢?
冷鳳輕沒上去表演,自然有的是人搶着上去,很快,宴會又再度沸騰熱鬧起來了。
一連着好幾場,都是各家府上的小姐上去傾力表演,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倒是叫一干官員、官太太以及使者,還有那些門派弟子大飽眼福。
期間,二公主百里妍與三公主百里裳還雙雙上臺,兩人舞了一場花劍,也是十分賞心悅目。
“三妹,剛剛你很不錯呀。”
百里妍拿着一個玉壺,親自斟了兩杯酸甜的果酒,目光輕閃間,便將第二杯遞給百里裳,然後自己那一杯一仰首,就喝了下去。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你也是不賴的。”
百里裳心情不錯,難得賞了她一句好話,也並無多想,端起酒杯直接就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百里妍眸子一眯,眼底劃過一抹譏誚,爲了把冷侯府滿門滅族,三妹,你就去死吧!
“桀桀,蝕心符已種下,她跑不了了……”
與此同時,宮外一人煙稀罕的郊區邊,一處破舊的小木屋中有一個行將就木一般的枯瘦老太婆正盯着她跟前,一散發血色腥臭氣味的小木偶,嘴裡發出如嘶如厲的刺耳笑聲,讓人聞而生畏!
“符婆,又在替人下詛咒麼?”
一個八|九歲機靈可愛、頭梳沖天辮的小女孩推門進來,看那血色腥臭的小木偶眨了眨眼,一臉的童真,可這小女孩眼中的戾氣卻是掩不住。
……
“好了,回宴上吧,我們表現得這麼好,也不知父皇會賞我們什麼!”百里裳擱下酒杯,喜滋滋的說完,便自己先走了。
百里妍淡淡一應,冷笑地盯着她的背影,便也跟在她身邊就回宴上了。
在她們之後,又有不少閨秀上臺獻藝,皆是得到一片好評。
暮然,原本喧譁的場面就是一靜,從遠及近,那清脆的馬蹄聲逐漸而來,所有人都轉頭側目,好奇朝那寬敞的場地看去。
“快看!那是騎術!”
“馬上那位女子是白大小姐吧!”
“好厲害,沒想到白大小姐深藏不露,騎術居然這麼好!”
“是啊,以前都沒聽說過,看,來了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