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嫁到聖安國時,皇后與皇帝也曾有過幾年恩愛時光。但隨着九皇子軒轅寒的誕生,一切統統被打破了。
皇帝覺得這個天生怪病的兒子有損皇家顏面,皇后則一心維護自己的愛子,兩人大吵一架。
當時只是才人的蓉貴妃趁虛而入,暗中挑唆,生生讓皇帝與皇后就此生分,自己則爬上貴妃之位,連帶着給兒子撈了個皇室天才的名頭。如果不是忌憚皇后身後的神秘世家,蓉貴妃還想連後位也一起奪過來。
皇帝的薄情讓皇后徹底死心,從此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受到冷落也無所謂。幸好蒼天有眼,終於讓她等到了好消息。
想起這些舊事,皇后感激地看了一眼明鳳舞,主動挽起她的手,往樓下的鳳號包廂走去。
下面的大廳裡,皇帝剛剛接受完衆人的跪拜,風韻猶存的蓉貴妃,和英武不凡的軒轅宇一左一右擁着他,往龍號包廂走去。
忽然看到皇后走來,臉上還帶着掩不住的笑意,皇帝不禁一愣:多少年沒見皇后笑過了?似乎在兒子出生後,她就一直愁眉不展。現在這一笑,宛若春回大地,風華萬千,讓皇帝情不自禁想到了當年的恩愛時光。
時時刻刻將注意力放在皇帝身上的蓉貴妃,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鐘:皇后的容貌是後宮第一,如果不是吵架失了皇帝歡心,自己可得不到貴妃的位子。瞧皇帝那眼神,似乎是對她餘情未了,可得及時把這苗頭掐掉纔是。
一邊打着算盤,蓉貴妃一邊悄悄瞪了皇后幾眼。注意到旁邊還有位少女,認出這是兒子的草包未婚妻明鳳舞,眼中不禁掠過一抹厭惡。
她原本就覺得明鳳舞配不上兒子,一直想找機會把這門親事給退了,現在以爲明鳳舞在向皇后獻殷勤,心中更是惱怒,決定等下要好好將她懲治一番。
打定主意,蓉貴妃胸前緊緊貼住皇帝手臂,嬌聲說道:“陛下快些,聽說有把永樂帝國首席鑄劍師打造的寶劍參加拍賣,臣妾迫不及待想看一看呢。”
皇帝很吃這套,立即把皇后忘到九霄雲外,笑着對蓉貴妃說道:“你就是喜歡看珍奇寶貝,好好好,都依你。若那寶劍當真不錯,朕就買下賞給宇兒。”
軒轅宇壓根沒注意到明鳳舞,只顧着爲皇帝的許諾欣喜不已,大聲說道:“孩兒多謝父皇賞賜!”
成功轉移了皇帝的注意力,等皇帝走後,蓉貴妃這才故作驚訝地向皇后看去:“哎呀,剛纔光顧着和陛下說話,竟未注意到姐姐也在。妹妹見過姐姐,給姐姐請安了。”
皇后淡淡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包廂走去。她何嘗不知道蓉貴妃剛纔那出恩愛是秀給她看的?但心既已死,區區幾句話又怎能刺激到她?
蓉貴妃卻把這份淡然當成了蔑視。想到一個備受冷落的落魄皇后也敢
擺臉色給她看,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偏偏皇帝就在不遠處,不好大鬧。
眼珠一轉,她忽然有了主意:剛纔似乎聽見皇后對明鳳舞說想要什麼都會買,等會兒拍賣會開始,但凡皇后看中的東西,她都出高價搶過來!既掃了皇后面子,又不會讓皇帝反感她小心眼!
想到這裡,蓉貴妃再度恢復了嬌媚的笑容,緊跟上去侍候着皇帝,款款走進龍號包廂。
這邊廂,明鳳舞也坐進了包廂裡。房間裝飾得高貴典雅,又不失奢華,非常符合皇后的身份。對着中心圓臺的窗戶上,設置了只能由裡面看向外面、不能從外面窺視裡面的琉璃鏡,以免皇后鳳顏被人偷窺。
爲拍賣會服務的侍女送了一件雕刻精美的玉簡過來,放下後無聲地行禮離開。
皇后介紹道:“這是拍賣物品的花名冊,只有皇族和權貴世家纔有權觀看。明姑娘,你可以先看看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玉簡需要注入靈力才能啓動,但皇后常年陪在九皇子身邊,接觸的基本都是大夫,沒聽說過外面的流言蜚語,並不知道明鳳舞是沒有靈力的“草包”。
明鳳舞知道皇后可靠,也沒打算在她面前掩飾。往玉簡裡稍微注入一些靈力,成串的資料的頓時涌現出來,淡金色的字符飛舞環繞了整個房間。
“凝碧劍、破風刀……”各個名字下面,還附着密密麻麻的說明。
忽然,她在裡面發現了熟悉的名字,不由念出了聲:“三品止血生肌飲,寄售行新收珍品,絕頂傷藥,獨一無二。注:若有人有提供煉丹師行蹤,定以重金酬謝!”
呃……是自己沒來得及送藥過去,所以寄售行着了急,花重金尋找她的下落嗎?明鳳舞心說,如果自己再送藥過去,主動上門,這筆賞金能不能歸她?
皇后不知道她的“精明”想法,見她格外留意這瓶藥液,立即問道:“是不是可以治阿寒的病?”
“不,這種藥只能治內外傷。九皇子的病……”
靈魂離體,身體不能動也不能吃流食之外的東西,這種情況就像現代的植物人,都是傷到大腦才造成的。明鳳舞想了想,解釋道,“他的病根源在於魂魄,普通的傷藥沒有效果。”
皇后驚喜地說道:“以前請的大夫始終說不出個名堂,有人說阿寒是先天受損,也有人說是後天失調。但仔細追問,他們又改口說不確定。明姑娘,你還是第一個確切說出他病因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他!”
那是因爲我和你兒子的魂魄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所以自然知道。明鳳舞心裡默默想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非神醫。
但在已經認定她是救星的皇后眼裡,卻是謙遜低調的表現,不禁對鳳舞越發敬重。
兩人說話間,拍賣會不知不覺開始了。美貌的女司儀走上中心圓
臺,向到場的客人問安之後,開始展示第一件拍賣品。
按照慣例,越好的東西越要放在後面,將顧客的胃口高高吊起。今天被安排在前面的,只是幾樣常見的材料。比如,首件拍賣品,只是一袋一品赤色妖獸晶核,不過勝在大小一致、色澤均勻而已。
對有資格看到目錄的土豪來說,這些普通貨色並不能激起他們的興趣。今天這場拍賣會,他們想要的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難得一見的三品藥液!
明家訂的包廂裡,明綵衣死死盯着玉簡投射出的止血生肌飲五個字,對明開宗說道:“祖父,綵衣請您務必將它買下!”
難得遇上三品藥,明開宗也看上了它,想買下當傳家之寶。聽到明綵衣的要求,不禁有些猶豫。
但轉念想到明綵衣進步神速,家族中必將再出一位高手,必須從小籠絡住她的心,還是同意了明綵衣的請求:“好,都依你。”
明綵衣頓時滿意地笑了,一臉勢在必得。
其他包廂內,同樣的情形也在上演。諸位權貴們摩拳擦掌,準備將它拿下。在二品丹藥都難得一見的聖安國,三品丹藥向來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如果這次錯過,也許永遠沒有下一次機會。
知道了止血生肌飲的存在卻唯一能保持淡定的,或許只有它原本的主人,明鳳舞。
當前面無聊的開胃小菜終於拍賣完畢,司儀端出紅木托盤,展示出裝在玉瓶內的止血生肌飲,宣佈開始競價時,期待許久的衆人頓時沸騰起來,喧譁聲響徹大廳。
司儀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介紹道:“這是一位神秘煉丹師煉製的三品青色藥液,止血生肌飲,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治癒一切外傷內傷。這樣的絕世丹藥,價格自然也不會低。經這鄭重考慮,敝行給它定的起拍價是兩千晶石!”
話音未落,立即有人報價:“我出三千!”
“五千!誰也別和我搶!”
“五千五百!”
“六千!”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價格就翻了三倍,而且還有不斷上升的趨勢。
目睹衆人狂熱的明鳳舞,想到自己那天收到三千晶石就非常滿足的模樣,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能拍出這麼高的價格,她應該再多收點錢。
她正心疼縮水的晶石,忽然,身旁的皇后拿過特製的擴音法器,也跟着報價競爭:“八千晶石!”
明鳳舞愈發無語淚凝噎。她特別想說皇后你不必搶拍,我手裡還有二十瓶,可以全賣給你。
皇后不知道她的鬱悶,解釋道:“我看明小姐似乎沒有感興趣的東西,不如由我拍下這瓶三品藥液送給你,權當是見面禮。”
尼瑪!我不要藥,我要錢!明鳳舞在心裡大聲咆哮。卻苦於沒法告訴別人,她就是那名被貼上神秘標籤的煉丹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