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然早有預感,但明鳳舞心情還是有些複雜。忍不住看了依舊一動不動的軒轅寒一眼,她心中罕有地一片混亂:他居然真是妖魔,爲何又似與不是妖魔的自己有千絲萬縷的干係?
她未曾掩飾,心裡的情緒便流露在了臉上。
見她神情複雜,華豐只覺遇見她以來受的悶氣一受而空,得意地笑道:“我在雲海首都的某天夜裡也遇到過一個妖魔,遺憾的是他修爲和我不相上下,我沒能當場將他拿下。我正在惋惜,留在雲海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他。沒想到幾天之後,便碰到了你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說謊,原本站到明鳳舞這邊的弟子,不禁又動搖起來。
華豐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想被世人關注,名滿天下。注意到弟子神情改變,他越發得意,說道:“我先提出要回天啓宗,然後分別接近了你和他,確認他就是妖魔以後,我放心多了。明鳳舞,比起你的伶牙利齒,他要單純得多。可能是因爲他年紀尚小的緣故吧。嘖嘖,這倒正中我下懷。成年的妖魔狡詐無比,善於僞裝。行走大陸幾十年來,我還從未遇見過妖魔。都怪他們喬裝得太好了!像你身邊這個,單純無知得不懂掩飾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哈哈哈!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手到擒來!”
他說得正得意,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喝斥:“華豐,你想對明師妹做什麼!”
來人正是天啓宗掌門,紫陽真人。他剛剛結束了例行的打座修行,忽然注意到護山大陣被人發動,趕緊出來一看究竟。結果看到的卻是自己那異想天開的不成器師弟,正對着劍祖新收的弟子指手劃腳地說着什麼。
掌門對這位師弟不滿已久,否則也不會任由他在外遊歷多年,而不聞不問,甚至都不向弟子提起他的存在。當下見他逾矩胡鬧,便立即出聲阻止。
對於掌門這個師兄,華豐也是相當不滿。只是
以前沒有倚仗,說話硬氣不起來。現在他自認捉到了一位妖魔,而且還是欺騙了大陸橫空出世的女天才的妖魔。有明鳳舞的名聲打底,他也一定會隨之名揚天下。
想到那時的場景,華豐頓時飄飄然起來,說話也就格外不客氣:“師兄,我勸你還是在旁邊坐着,乖乖看我辦事就好。你老了,眼力不濟了,連妖魔混進了宗門都沒有察覺。如果不是我,你還不知要被矇騙多久。如果傳了出去,嘖嘖嘖,那可是砸我們天啓宗的招牌啊。”
“你說誰是妖魔?”掌門知道華豐有星月石,做不了假,便立即追問道。
“就是那個小白臉!”說話間,華豐摘下頸間的星月石,運起靈力托住它,將之送到軒轅寒的頭頂。
星月石名字好聽,但看上去就像一枚隨處可見的普通石頭,灰色的外表毫不起眼,只是被打磨得比較圓潤罷了。
但隨着它來到軒轅寒的身旁,原本平淡無奇、剛纔還毫無動靜的石頭,突然開始迸發出強烈的光芒。哪怕此時周圍都是青光與黑光,也無法掩飾它的光彩。
看到這抹光芒,掌門神情凝重,說道:“原來如此,差點讓這妖魔給騙了!”
聽他語氣不善,估計不會向着自己說話,明鳳舞目光一厲,突然使出太極掌法,將那枚星月石生生奪進手中,然後瞄準石椅後的圍欄,用力扔了出去!
圍欄之後,便是懸崖。天道峰做爲掌門居處,乃是十八峰中最高的一處。下面的懸崖更是深不可測,從來沒有人下去過。
弟子們都說,就連最靈巧的飛鳥到了下面,也不可能再飛上來。姑且不論真假,有這個傳聞,足以證明這懸崖有多深。星月石被扔下去後,絕不可能再找到。
華豐在查到星月石能辨別妖魔後,花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到了這一塊,幾十年來愛若珍寶,不管洗澡睡覺都不離身。現在竟毀在明鳳舞的手裡,他頓時勃然大怒:
“明鳳舞,你找死!”
“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煩纔對!隨便拿一塊破石頭,就想說我朋友是妖魔。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容易的事!”
明鳳舞決定,不管軒轅寒到底身份如何,必須一口咬定他是受了冤枉。否則,有掌門這個金丹圓滿,和華豐這個金丹三級在,現在的軒轅寒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說不定,甚至會死在這裡!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仰起頭,纖細的身體挺得筆直,明鳳舞傲然說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絕不允許你們動他半根汗毛!”
聽到她斬釘截鐵的宣告,其他人尚未做出反應,軒轅寒的鳳眸中便首先點亮了兩簇硃紅火焰。星星點點,從眼瞳深處迅速暈染開來,片刻之間便將漆黑的雙眸灼染成一片通紅!
由於他仍舊低着頭,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變化。
掌門嘆息一聲,試圖勸說明鳳舞:“師妹,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星月石不會有錯。妖魔的經脈天生與衆不同,它能感應到這份不同,改變顏色。所以,這軒轅寒,確實是妖魔無誤。你不要受他矇蔽,若是下不了手的話,就讓到一邊,由我來動手吧。”
華豐不滿地說道:“師兄,你這話是什麼道理?我發現的妖魔,我自己會處理,輪不到你操心。至於這明鳳舞,她百般護着這個小白臉,可見他們一定關係暖昧。搞不好,現在她肚子裡已經有這妖魔的孽種了。以我之見,還是儘快斬草除根吧!”
由於剛纔他確認了軒轅寒的妖魔身份,弟子們不知不覺意對他已頗爲信服。聽到他的話,立即竊竊私語。同時用猥瑣而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明鳳舞。
遭受惡意攻擊,明鳳舞雖然惱怒,但並未因此亂了陣腳。她冷冷說道:“一塊破石頭能說明什麼問題?焉知不是這華豐做了什麼手腳!掌門,你捫心自問,軒轅寒自從到天啓宗以後,有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