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鈴鈴沒想到,這番謾罵不但毫無用處,反而還引來了師兄和長老們的指責。長老也就罷了,但如果師兄因此厭惡了她,卻是大大的划不來。
想到這點,縱然心中再不情願,傅鈴鈴也只得低聲下氣地認錯:“對不起,我……我一時情急,說錯話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藥王閣待弟子十分寬厚,見傅鈴鈴認錯,衆人也就罷了。
一場風波揭過,傅鈴鈴不知反思,反而更加憎恨明鳳舞。她正咬牙切齒地幻想着明鳳舞在下一場比試中,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模樣,忽然有人叫到了她的牌號,這才從臆想中清醒過來,走下座席,前往擂臺參加比試。
她是道尊三級的修爲,輕輕鬆鬆便勝過了道尊一級的對手。但因爲滿心都在記恨明鳳舞,並不覺得開心。
下了擂臺,她正琢磨着回去要纏着師傅,要晶石重新買件漂亮的飛行法器,好太過明鳳舞那奇異的步法。剛準備回到座席,身體卻被人用力撞了一下。隨即手腕上傳來一陣溼漉漉的觸感。定睛一看,卻是有人失手把一盞杏仁茶灑在了她身上。
傅鈴鈴肚內正憋着一肚子氣,見狀立即不滿地大叫起來:“你這人怎麼搞的,走路沒長眼睛啊!”
被她喝罵,那人也不生氣,只是態度誠懇地道歉:“對不起,這位師妹。我爲同門端茶,結果卻撞到了你,實在不好意思。不如師妹隨我避到旁邊,我用法術給你烘乾衣袖。”
見對方是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樣貌還算英俊,而且罵不還口,低伏作小的樣子,也讓她很滿意。傅鈴鈴便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
“多謝姑娘!”
說話間,青年引着傅鈴鈴,來到飄雲臺與浮空棧道交接的一處綠桔樹林。傅鈴鈴只顧走路,並沒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高大青年,此時臉上已無
剛纔的誠懇惶恐,有的只是一臉詭笑。
待走入綠桔林中,趁樹枝擋住衆人的視線,男子用靈力放出一團小小的火焰,隔着一段距離,烘烤着傅鈴鈴的衣袖。
爲了烘得更快一些,傅鈴鈴主動提起衣袖的一角,讓寬大的袖子鋪展開來。看到袖延上精緻的花邊,青年眸光微動,露出驚喜的表情,說道:“師妹這件衣服,和我一位同門師姐的好像。只可惜,她現在已經嫁爲人婦,許久不曾理會我了。唉。”
傅鈴鈴自己暗戀皇甫璃,平時對各種暗戀故事也分外關注。聽這青年的口氣,似乎是個苦戀卻求而不得的人,立即來了興趣,追問道:“你很喜歡你師姐?”
青年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見狀,傅鈴鈴立即發起了脾氣:“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遮掩什麼?快說!”
被她一催,青年這才露出不情不願的表情,說道:“喜歡又有什麼用?師姐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我的心意。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怎麼沒勇敢一些。”
“勇敢?”聽到他的經歷,再聽到這個詞,傅鈴鈴心頭一跳,心道,師兄至今也不知道我喜歡了。難道,我也要勇敢一點嗎?但該怎麼個勇敢法呢?
疑惑一起,她追問道:“什麼勇敢,你說清楚些。”
“其實也沒什麼,我暗戀師姐許多年,卻遲遲不敢表明心跡。後來師姐喜歡上別派一名男子,我更是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後來,她卻嫁給了另外一名師兄。知道她要成親的那天,我追悔莫及。如果當時我能站出來和師姐表白,爭取一番,也不至於落到現在孤家寡人的下場。”
聽到這裡,傅鈴鈴只覺得這個人的遭遇,和自己何其相似,便愈發忍不住想多知道一些細節:“她喜歡了別派的人,爲什麼後來又去和另外一個人成親了?”
“因爲那名別派弟子人品有問題。”青年說道:
“他和我師姐交往,私下卻又與另一名女弟子糾纏不清。被我師姐捉姦在牀之後,商務部竟然聲稱是喝酒時誤食了飄進酒杯中的綠桔花瓣,受到藥性驅使,神智不清,才做出對不起我師姐的事,讓她務必原諒他。師姐怒斥他說謊,憤而分手,然後才嫁給另外一位始終在等她的師兄。我之所以後悔,正是因爲沒有像那位師兄一樣堅持不懈,以致錯失良緣。唉,這件事每次想起來,都讓我痛不欲生。”
說話間,恰好一陣微風拂過,幾片淡色的綠桔花瓣輕飄飄地打着旋落在地上。本是再尋常不過的情景,傅鈴鈴卻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讓了一下,然後才問道:“就是這種花瓣?它真的沒有那種……效果嗎?”
青年連忙解釋道:“師妹請放心,單純的花瓣並不會讓身體異樣。只有在遇到酒以後,纔會生效。我師姐之所以怒斥那個人渣說謊,是因爲出事的地點並沒有生長綠桔樹。那人渣所謂的花瓣,肯定是事先準備好的,足以證明他純屬有心,並非無意,根本不值得原諒。”
聽至此處,傅鈴鈴突然想到:如果這種花瓣加上酒,真有催情之效,那若找一個沒有第三人的地方,讓師兄服下,然後自己再……豈不是就能得償所願了?
想到這裡,她臉上頓時升起一抹紅暈。一半是興奮,一半是羞澀。
她並未注意到,自始至終,那名看似一直在爲她烘乾衣衫的老實情年,實際在悄悄打量她的神色。
注意到她雙眸含春,似乎想把這種方子用在自己身上,青年心中鄙夷了一下,然後極富暗示性地說道:“現在想來真是後悔。如果當時能多堅持一會兒,揭穿那渣男的真面目,現在和師姐雙宿雙飛的人就是我了。唉,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他故意在揭穿、雙宿雙飛等字眼上加重了咬音。傅鈴鈴聽在耳中,頓時從剛纔的綺思中清醒過來,馬上改變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