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出口,寒驟然一驚,立即下意識地去打量曜君。
雖然早已反目成仇,但他們畢竟是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表情熟悉之至。
這麼仔細一看,寒也發現了端倪:“你究竟做了什麼?不只算計了我們,還把你自己也算計進去了?”
僞裝被拆穿,曜君臉上現出一抹怒容:“你就是這麼同兄長講話?”
“我沒有覬覦弟妹,又試圖殺死弟弟的哥哥。”寒冷冷說道:“你馬上告訴我,當年那一戰,你用了什麼邪術,居然能傷及我們的神魄,逼得我們有不得不輪迴轉世之後,都找不全喪失的記憶!”
面對寒的質問,曜君默然片刻,仍舊沒有回答他,反而去問明鳳舞:“你爲什麼斷定我失去記憶?”
明鳳舞略一沉吟,爲了查明真相,決定說實話。藏着掖着賣關子沒有好處,說不定反而會讓局面更復雜。
她說道:“你在說謊時,總是會做一些小動作。我雖然不記得你是誰,但一見面,我就知道你的話大多是謊言。我曾親眼目睹過一個高階修士,強行進入只能容納低階修士小千秘境,當時她那悽慘痛苦的模樣我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可怕。”
“她明知必死無疑,卻依舊強忍痛苦闖入秘境,爲的是殺我報仇。而你身居無色空境,壓抑痛苦強行進入星元大陸,而且還不止一次,甚至打下了驚鴻公子這塊招牌,圖謀的自然也不是小事。”
曜君似乎想要說話,明鳳舞卻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別再裝那副情聖樣,坦白說,我見到你之後第一反應是厭惡。而且,我從你的表情我可以感覺得到,你絕非那種願意爲了情感付出一切的人。你冷靜,算計,自私,絕不可能爲了另一個人犧牲自己。所以,你誘勸我隨你一起離開的原因,肯定不如你嘴上說的那麼動聽。”
“……”
默然片刻,曜君笑
了起來,格外陰鷙:“你這麼瞭解我,卻還嘴硬說對我沒感情……鳳凰,不要自欺欺人。”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向來很有耐心去了解自己的敵人。”
還擊了一句,明鳳舞說道:“你記得我前世住的宮殿是什麼模樣,說明我們確實熟悉。但若真是要好的朋友,宮殿損毀之後,知道我靈魂未滅,已經轉世,就算不幫我重建住所,也不會用你那種口氣說什麼再造一所一模一樣的送給我。你的口氣,看似是示好,其實是施捨。真正的朋友,絕不會用這種口吻。再結合其他細節,答案呼之欲出……當初毀去我宮殿的人,其實就是你吧?而你一心誘勸我隨你走,肯定另有目的!”
聽完這番話,不但曜君呆住,寒也在暗暗點頭:他見到曜君的臉後,雖然認出他來,但某些記憶依舊模模糊糊。其中,也包括了明鳳舞是如何被迫下界轉世的那一部分。
現在聽她推斷得合情合理,再看曜君的反應,寒就知道,她猜對了。頓時生出怒氣,質問道:“曜君,你爲什麼要傷害她?”
“傷害?”曜君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
遠處有宮人察覺這邊的動靜,想要過來查看,卻在剛剛回頭時,生生被他的笑聲震暈,昏倒在地。
伴着遠方接二連三的摔倒起,曜君倏然收斂笑意,森然說道:“那是因爲她該死!朕是誰?神裔古族的血親嫡皇!統率無色空境的皇者!星元大陸這羣凡人螻蟻眼中的至高神!她又是誰?朕麾下的一員戰將罷了!想讓她征戰還是用來暖牀,全憑朕的意願!但她卻不知好歹,辜負朕的情意選擇了你!寒哲,你說朕該怎麼做?”
寒哲……想到之前明鳳舞問他,這是不是他前世名字的情形,寒心中劃過一絲困惑:爲何他都不記得的事,她卻記得?莫非她也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不及多想,他首先回答了暴躁
的曜君:“你所謂的情意不過是不顧別人意願,強取豪奪罷了。連畜牲求偶都知道要討好伴侶,你這種行徑,比畜牲都不如。”
“你!”
曜君立即被寒的毒舌氣得胸膛起伏不定,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下怒火。
喘息片刻,他突然冷笑起來:“那又如何?我乃至高之皇,這天下萬物,無不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想要什麼,何需徵得誰的同意!”
聽他用像是說起一隻水杯、一件衣服的口氣提起自己,明鳳舞心中不悅:“我早已說過,所謂情意云云,只是你拿來騙人的幌子。你該不會連自己也騙了吧?說出來,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呵。”曜君冷笑一聲,說道:“你還是這麼聰明。也罷,朕就告訴你。你猜得沒錯,在你們下界之前,朕與你們那一戰後,不全身體受損,不記得當時情形。而且還丟了件很重要的東西……朕尋覓了將近一萬年,纔在半年前找出你們轉世的線索,又花了點時間來確定。但朕始終找不回那時的記憶。至於寒哲,我特意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觸碰星月石,從而破解胎中之謎,但他仍舊記不起當時的情形。”
聽到這裡,明鳳舞抓住了頭緒:“所以,你把算盤打到我身上,想讓我幫你找那件東西?”
“不錯!你有鳳凰之血,浴火重生,能修復一切損傷,乃至記憶。當年那一戰,三個當事人中,朕與寒哲俱都缺失回憶。如今不從你身上找線索,又該向誰找?”
丟失的東西……神裔古族丟失的重要之物……
神族兩個字像火光一樣,瞬間照亮了明鳳舞的記憶。她立即想起,自己剛剛加入天啓宗時,掌門特地交待新弟子們的那番話。
掌門曾說:這把無名之劍乃天神所鑄,非同小可,卻在幾千年前遺失大陸,不知所終。將來你們若有機緣找到,門中必定記此人一大功,並賞賜一部地階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