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之天牢,囚服竟然這麼緊缺,簡直荒唐。
洛明月老老實實的進了牢門,獄卒“咔嚓”一聲上了鎖,無限惋惜的說道:“挺漂亮的一個丫頭,前兒還是郡主,今天就成了階下囚了。”
“你知道什麼。”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獄卒扯着嗓門道:“這是孟家之後,嘿!想那孟十安做了一輩子善事,卻是那般遭遇。一個女兒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最後還是被抓了回來,要被砍頭。”
“這丫頭是孟十安的閨女?”給洛明月鎖牢門的那個獄卒搖着腦袋“嘖嘖嘖”了半日,揹着手走了,沒一會,拿了兩個乾淨的饃饃,一塊牛肉,遞在了洛明月面前道:“我家之前受過孟老爺的恩惠,現既遇到你,這……便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在你被砍頭……砍頭之前,我會盡力照顧你的。”
洛明月被這善良的獄卒感動的險些哭出來,果然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那獄卒見洛明月快哭了,只當她傷心害怕,忙安慰道:“別哭了……吃些東西……做個飽死鬼吧。”
洛明月一下子不覺得感動了,收回饃饃和牛肉道:“借你吉言哈!”
獄卒聽了一囧,蹲在地上繼續說道:“早先聽家裡人說話,孟老爺祖上和那樓貴妃家聯姻,那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是終有郎有情妹無意。孟老爺又是個自持的人,早早的娶了夫人成了家。如何做了出那樣的混賬事!”
“嘿嘿!”滿臉絡腮鬍的大漢挖着耳朵道:“還不是錢鬧的?樹大招風啊!”
洛明月聽了一顆心皺巴成了一塊被人用掉的衛生紙,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一口饃饃一口牛肉,比小白菜還命苦的洛明月吃的分外珍惜,沒準明天便要被砍掉腦袋了,真是嗚呼哀哉啊……
不知道她死了以後會不會靈魂歸位,回到美麗二十一世紀呢?若是不能,要不要拒絕喝掉孟婆婆給的湯,化成孤魂野鬼的去糾纏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呢?
洛明月越想越絕望,一口饃饃咬在了嘴裡也不懂得嚼,
就這麼張着嘴犯傻。嗚嗚……不知道儈子手每天磨不磨刀呢?若那刀能乾脆利索的一下子砍掉自己的頭,也算沒啥痛苦。若是刀口發鈍,砍了一半卡住了,拔出去,再砍……跟砍柴似得劈來劈去,怎麼辦?又或者自己骨頭太硬!砍刀砍不掉,換成鋸子一點點往下鋸,據他個半個時辰,又該怎麼辦?
依洛明月對自己的瞭解,若砍頭時真的發生了上述兩種情況,她定會站起來一腳將那不敬業的儈子手踢下去,然後揮起大刀親手了結了自己。那麼……做下如此驚世之舉的她,會不會在三國內,徹底打響名號?
這樣一來,竹安在向別人介紹自己的墳墓時就可以說:這就是洛明月,砍頭時耍大刀親手了結了自己的那個洛明月……
這樣真的好麼?
“嗚嗚嗚……”洛明月咧着嘴哭了出來。
聽到洛明月哭聲的獄卒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大鬍子獄卒問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麼。”
洛明月一抽一抽的,一邊嚼着嘴裡風乾掉的饃饃一邊問:“我害怕,你倆能陪我逗會地主麼?”
“鬥地主?”
聞所未聞的兩位獄卒在洛明月的慫恿下,愣是做了一副牌出來。興致勃勃的聽了洛明月的一番講解後,還真就一擼袖子玩了起來。
洛明月一路狂虐他們二人,這二人也是殺紅了眼,三個人一戰便戰到天明!
清晨,仍舊精神抖擻的三人,開殺第三十四回合。
“對三!”大鬍子扔牌道。
“要不起!”好心獄卒咬着牙。
“王炸!”洛明月秀手一揮。
大鬍子紅了眼,“你走!”
洛明月正抽牌,幾個太監卻飛快的走了進來,兩個獄卒慌忙收好牌,站起來道:“李公公萬安,不知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你!”那眉毛都沒了的李公公指着洛明月道:“跟雜家走。”
要被砍頭了麼?洛明月閉上眼睛,默默勸着自己去面對這個現實。
“離午時尚早,現在就要提走?”大鬍子獄卒不知是牌沒打過癮還是咋滴,竟然不捨了起來。
那公公橫了他一眼,“這裡豈有你說話的分?還不把人給我押出來。”
大鬍子獄卒沒有辦法,拿出鑰匙交給一沒有參與他們這娛樂活動的獄卒道:“你去。”
那獄卒嘴裡咬着稻草,開了門道:“走吧。”
洛明月緩緩起身,本要陳述一番對那兩位獄卒陪自己通宵鬥地主的感激之情,卻被兩個小太監用黑布蒙上了眼睛,拎了出去。
想到要去法場,洛明月的腳步不免沉重了些,自己就要死了……身邊卻連個陪着自己一起死的人都沒有,真是太悲哀了。
太悲哀了……
片刻後,只想着快要死了的洛明月眼前猛然一亮,她用手遮着自己的臉想:尼瑪,死吳皇,你和你老婆是多愛黃金啊!連個砍頭臺都是用黃金做的!靠啊!
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萬丈光芒,洛明月卻又被呼嘯而至的宮女們所嚇倒。殘暴的宮女們不顧洛明月的拒絕,飛速的將她重新包裝成了個郡主的樣子,送到了大殿之上。
“幹嘛啊?幹嘛啊?不待這麼欺負人的!死吳皇!你又要玩什麼花樣!”洛明月晃着一頭的金釵罵道。
“呵呵呵……王爺你看,明月這不是好好的麼?”洛明月正罵着,只見那吳皇和一極其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洛明月定睛一看,我的二姨奶!這不是納蘭弘軒麼?
吳皇識時務的讓到了一邊,又換成了一臉慈祥關愛的笑容。洛明月玩着頭上的一根金釵對納蘭弘軒道:“你怎麼來了?”
納蘭弘軒墨發高束,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這大殿內的金光都不好意思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映影。他抿着嘴脣,又恢復了他項王爺冷峻出塵,不可一世的樣子。
洛明月討厭這個樣子的他。
“本王的月兒,是個秀麗脫俗的女子,怎麼在吳皇這裡,竟打扮的如此寒酸。”納蘭弘軒冷冷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