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這次要謝謝你了。”君襲墨睨着凌洛那清涼的打扮,脫下斗篷裹在了她的身上,溺愛的撩起了她頭上火紅的頭紗,“你真的……好美!”
這是他發自肺腑的驚歎,並非恭維。身爲皇子,雖然不得寵,但也見過不少美女,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凌洛這樣,野性、張揚與聰慧集一身,讓人不愛都不行。
“大將軍謬讚了。”凌洛頓然臉紅,羞澀的裹緊了斗篷。
“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了。”他頓了頓,又瞥了眼玉傾城和幾個樂師,擺了擺手,“傾城,謝謝你了,你們都先回去吧,過些天本王會親自給你們封賞的。”
“……是!”
玉傾城淡淡的看了君襲墨一眼,點點頭領着姐妹們走開了。他們都沒瞧見,她低垂的眼眸中,是何等的殺氣騰騰。
“洛兒,走吧!”
君襲墨身手拉住凌洛的手,有些悵然若失的朝營房走去。拓跋弘的軍隊大勢已去,接下來這邊也就沒什麼事了。
打勝仗了,他竟然沒有特別亢奮的感覺。因爲這場勝利對他來說,興許只是雞肋。
君傲天不會因爲這次的勝利而對他刮目相看,他恨他的原因很簡單“他的出生導致了他最愛妃子離世”,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因爲愛妃已經死了。
走到營房的時候,雲展已經歸來,瞧見凌洛那絕世的模樣亦忍不住震驚,“你是小……小洛子?”他壓根不敢確定,天下還有如此美豔的女人。
“雲副將不認得小的了嗎?”凌洛莞爾一笑,更是驚爲天人。
君襲墨把她往身邊一攬,瞥了雲展一眼,“傳令下去,今日得勝,大酒大肉犒賞三軍,今夜大家可以不醉不休。”
“是!”
“晚一點搞個篝火吧,大家也熱鬧熱鬧,順便……也給死去的將士們帶去一點喜悅。”他頓了頓又道。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雲展離開後,君襲墨拉着凌洛一步跨進營房,擡手把她緊緊抱在了懷中。他抱得好緊好緊,想是要把她揉進身體一樣。
“大將軍你……”
“別說話,本王只是抱抱你。”他呢喃道,有種無法言喻的喜悅和慶幸。
凌洛難得的沒有推開他,咬着脣也是一臉的糾結。仗勝利了,接下來她也要離開了。她要先回冰極宮,讓龍嘯給他研製一些丹藥補身體,儘快讓他恢復內力。
“報告大將軍!”
忽然,門外響起了李彥的聲音,凌洛一驚,連忙推開君襲墨躲在了門後。她還是不願意李彥發現她的身份,就讓他記得那個小洛子好了。
君襲墨平復了一下情緒,上前拉開了門。“什麼事?”
“拓拔野和一小隊鐵騎軍逃了,一共抓獲的俘虜有十四萬三千人,據末將揣測,他帶走人大約在一千人左右。”
“塔琳婭呢?”
君襲墨並不在意拓拔野是否逃走,他沒有拓跋弘狡猾,亦沒有塔琳婭聰明,所以他擔心的是這個女人。
“塔琳婭?末將點兵的時候並未看到有女人。”
“……怎麼可能?她也在其中啊?”
君襲墨頓然蹙眉,有些莫名的擔憂。這個女人別的不說,她是個相師,會的東西定然也很另類,如果從中作祟也不是不可能。
“確實沒有,末將不會看錯,一個挨着一個點的。”
“……繼續找,再派人去搜,一定要找到她。”
“是!”
李彥離開後,凌洛又從門背後走了出來,瞧見他不輕鬆的臉,笑了笑道,“大將軍很忌憚這個人麼?”
“沒錯,她算起來也是拓跋弘的軍師,再加上他們兩很恩愛,挑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挑事她一個女人能翻什麼大浪?”凌洛有些不屑道。
“是麼?那你肯定不是女人了。”他淺笑道,又瞥了眼她火辣的裝扮,“快去換裝吧,還是別讓營中發現了。不然本王這軍紀就沒法正了。”
“恩呢!”
凌洛點點頭,迅速退了出去。她一走,君襲墨忽然踉蹌了兩步,軟軟的坐倒在了椅子上,沉重的喘息着。
撐着一口勁氣滅了拓跋弘,他全身心的氣力彷彿在瞬間用盡一樣。接下來他必須去逍遙山莊療傷了,否則這身體怕是再也支撐不住。好在眼下戰事已經平息,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今夜一過,他就得離開幾天了。
“殿下,已經吩咐下去了,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雲展又匆匆進來,報備營中之事。瞧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憂。“殿下,你的傷又重了嗎?”
“無妨,軍營暫時沒什麼事了,軍營由你暫代大將軍一職,本王要去逍遙山莊幾日。”
“殿下的傷……屬下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管好營中的事情。對了,李彥這個人怎麼樣?”
“雖然有勇無謀,但有時候反應也非常快,交給他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的確是個好將才。”
“那讓他暫時擔任副將一職吧。雲展,這漠河郡雖然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但這裡地處險要,是個練兵的好地方。本王想找藉口把漠河郡守撤職由你擔任,你意下如何?”
“殿下,屬下要守護在你身邊,直到助你登上巔峰,也不負你當年收留我們兄弟倆。”
他和雲劍本是小乞丐,是君襲墨學藝之時撿到的,見兄弟倆眉清目秀就收了當貼身小廝,後來就跟着他一起習武,成爲左右臂。
“唉……如果雲劍還在就好了。”
君襲墨嘆息道,又想起了離去的雲劍。雲展亦默默無語,眼角有些微微的溼潤。他們一度以爲雲劍死了,卻殊不知他現在……
……
“啪,啪啪!”
山谷下,一陣陣鞭打的聲音傳來,只有咆哮聲,沒有慘叫聲。
勁鬆上,雲劍被五花大綁在上面無法動彈,拓拔野的馬鞭雨點般的抽打在他的身上臉上,帶起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已經面目全非,俊朗的臉頰上沒有一塊好肉,身上被扒得只剩下了一條襦褲,卻也已經被鮮血浸透。光裸的上半身密佈着馬鞭印,每一條都皮肉裂開,不斷冒出細密的血珠。
他一直緊咬着齒關,哼都不哼一聲,看到他們全軍離巢只回來了這麼些人,他就已經猜出君襲墨勝利了。
所以,就算他是俘虜,他也不會哼一聲,怕一點疼的。炎國將領的氣勢,必須要有。
“他孃的,本王打死你,該死的君襲墨,該死的君傲天……你他孃的不喊嗎?不疼嗎?你求本王啊,求啊!”
拓拔野狂吼着,一雙眸子血紅,佈滿了點點淚光。他無法接受父王死去的事實,他無法接受十五萬大軍全軍覆沒。
這寥寥千人的鐵騎能做什麼?他們北晉國的國力全都押上了,本以爲勝券在握的事情卻臨到頭來有了變數,他不能接受!
“哼,你不是很囂張嗎?有本事你殺了我啊?殺了我你不就痛快了?敗了吧?一敗塗地的滋味如何?”雲劍並不知道拓跋弘已經死了,否則他可能會更惡毒的去刺激拓拔野。
“混賬!”
拓拔野眸色一寒,又是幾鞭揮了過去,“你以爲本王會輕易讓你死掉麼?君襲墨殺了我父王,我一定會把你挫骨揚灰的。”
“什麼?那該死的拓跋弘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劍驚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了起來,爽,真爽!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令他彷彿覺得血肉模糊的身軀也不疼了。
“你們北晉國是要滅國了嗎?哈哈哈,你不是很能嗎?千里迢迢來挑釁我們炎國,炎國是你想攻就能攻的地方嗎?哈哈哈……”
雲劍身體中不知道哪來一股傲氣,令他血跡斑斑的臉頰神采飛揚。此番君襲墨凱旋而回的話,那君傲天怕是要對他刮目相看了吧?
一想到從此以後他敬仰的殿下就能夠平步青雲,他這心激動得不得了。
拓拔野看着他狂妄的神態,揚起馬鞭又鋪天蓋地的砸了下去,一鞭比一鞭中,用盡他所有的氣力。
雲劍只是眯起眼睛不爲所動,彷彿他那帶血的鞭子並不是落在他的身上。
“小王爺,你再打的話就把他打死了。”鐵騎軍統領拖耶走上前來低聲道。
“本王就是要打死他,就是要把他挫骨揚灰!”拓跋弘的死讓拓拔野大受打擊,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可是,如果打死了,我們連復仇的籌碼都沒有了。”拖耶頓了頓又道。
“……怎麼說?”
拓拔野停下手來時,雲劍身上的血珠如瀑布似得不斷滾落。他的頭耷拉着,呼吸很弱,的確就要被打死了。
“小王爺有所不知。”拖耶吧拓拔野拉到了一側,又低聲到,“這雲家兄弟是君襲墨的左右臂,非常得他信任。如果用他作要挾引出君襲墨,咱們再合力圍攻,勝算就比較大了。”
“可是,君襲墨豈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他不容易上當還有云展啊,他們是親兄弟,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兄弟如此痛苦不救的。而且君襲墨現在內力盡失,要殺他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拓拔野眸子一轉,亦是計上心來。他知道母親肯定是混進漠河郡去找玉傾城了,如果有他的接應,這事定然事半功倍。
“我們在這裡一定不能久留,他們會追過來的。不過,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拖耶,告訴弟兄們分散開來,我們想辦法喬裝進漠河郡。”
“末將遵命,那他呢?”拖耶又指了指雲劍,他看起來傷勢太重,帶走的話容易引人注意。
“本王知道九皇子在漠河郡有一處宅院,就先去那裡落腳好了。你們都扮成馬販進城,千萬不要露陷,大家在邊郊的宅院集合。那院子就在……”
拓拔野如此這般安排了好了一切,眼底又升起了一縷希望的光芒,就算救不了那些弟兄們,殺了君襲墨也是划算的。
他如此樂觀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