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坐了片刻,隨便聊了會兒,楊繼宸便站起身來,躬身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晚,草民便帶妹妹先回去了。”
太子司智嵐也跟着站起身來,“好。”
等楊繼宸帶着楊謹心和楊謹依出了東宮,楊謹心纔開口道:“二哥,那國舅爺叫什麼啊?”哎,她遇到的怎麼都是長得越好性子便越惡劣的。
這國舅爺算一個,還有那紈絝也算一個。
楊繼宸道:“皇后娘娘的孃家姓陶,你剛剛遇到的那一位是皇后最小的一位弟弟,名爲陶秋平,極爲受寵。”想了想,又道:“以後要是再遇到他,能避開最好避開。”
楊謹心記下了,“嗯,二哥,你放心吧。”她可不想與這種人有任何的牽扯。
接着,兄妹兩又說了些別的。
楊謹依幾次想開口,都沒能插的進去。
直到出宮,上了馬車,楊謹依再也忍不住,笑着問道:“三姐真是好福氣,連那樣的大人物都能遇到。”
楊謹心怎麼聽這麼覺得這話刺耳,“怎麼?你是懊悔沒能跟着我們一起去永涵宮,我從頭至尾可不曾說過一句讓你不去的話,好像是你自己不願去的吧?”
楊謹依愣了下,忽然斂了臉上的笑容,“三姐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若不是你教唆六公主,六公主如何會趕我走。”
楊謹心直接翻了個白眼,“楊謹依,你一個女孩子家,能要點臉嗎?”
楊謹依臉色漲紅,“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說到這,她忽然哭喪着一張臉道:“我自知自己的身份不如你,可你爲何還要什麼都與我爭搶,你當真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楊謹心對這突如其來的控訴感到極其詫異,她換了個姿勢,倚靠着車壁看着她,好笑道:“我與你搶什麼了?”她的目光忽然落到她的頭上,瞧見她頭上還戴着林重殷送給她的金簪,戲謔道:“莫非你指的是林重殷?行了,現下我和他的親事也退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與他在一起。”
楊謹依被氣的渾身直顫,伸手指向楊謹心道:“你……你還要不要點臉,你將他徹底毀了後纔將他讓給我,難不成我就是專程撿你破爛的嗎?”
楊謹心看着幾乎指到自己鼻子尖上的手,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冷聲道:“楊謹依,我最討厭別人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我勸你現在把手給我收回去,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謹依是被她打過的,心下不由得生出一絲怯意,可轉念一想,自己今日可是爲她受了傷,她要是真敢對自己動手,那她豈不成了狼心狗肺的東西,到時候父親和二哥只會更加厭棄她,如此就算自己真受了點傷,倒也不虧,想罷,她臉上竟現出點笑意來,道:“我不怕你,有本事你直接將我打死。”
楊謹心冷笑一聲,擡手便握住了她伸出來的那根手指,慢慢往外掰。
楊謹依臉色立時就變了,驚恐道:“你……你想要
做什麼?你快放開我!”疼痛讓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想要將手收回來已經晚了。
她感覺自己的手指馬上就要斷了,再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對外大聲喊道:“二哥,救我!快來救我!”
楊謹心嗤笑一聲,“先挑釁的是你,現在鬼哭狼嚎的人也是你,楊謹依,看來我以後身邊該常備着一個鏡子,讓你看看你顛倒黑白時那醜陋的模樣,你究竟是喜歡林重殷還是喜歡他的地位和身份,你自己心裡清楚!喜歡財、勸並沒有錯,錯的是你得到它們的方法。”
楊謹依一邊哭一邊喊,“二哥,二哥,你快進來,三姐她瘋了,瘋了!”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楊繼宸掀開車簾,瞧見的便是楊謹心一臉無辜笑看着自己,而楊謹依則一手握住自己的手指眼睛哭得通紅的畫面,他皺了皺眉,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楊謹依立時一邊哭一邊添油加醋將方纔的事說了一通,當然掩埋了自己控訴楊謹心的那些話,只說她不過擡手指了一下三姐,三姐便要弄斷自己的手指,現在手指疼得厲害云云。
楊繼宸聽完後沒說話,片刻後忽然問道:“三妹,四妹方纔所言可是真的?”
楊謹心笑盈盈道:“二哥,她是我的親妹妹,今日又爲我受了傷,我怎麼可能會下狠手要斷了她的手指,二哥,你若是不信的話,可叫她將手指給你看看,看看可曾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楊謹依立時道:“若不是我反應快叫二哥過來救我,現下手指早就斷了,你休要抵賴。”她看向楊繼宸,可憐兮兮道:“二哥,你一定要信我,爲我做主。”
楊繼宸想了想才道:“這樣,等回去了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若真一點事兒都沒有,那我便要懷疑你說話的真實性了,到時候若此事真是你編造出來的,你需得講明理由並向三妹道歉。”言罷,便放下車簾,跳下馬車,重新躍上馬。
馬車內,楊謹依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她不敢相信平日裡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相信自己的二哥竟然就這麼轉身離開了,可明明這次自己是真的被打了,爲什麼他不幫着自己!爲什麼短短時間內一切都變了樣!
楊謹心笑盈盈的看着她,“有苦說不出的滋味體會的如何?這一招不是你最擅長用的嗎?污衊陷害我,讓我被二哥他們責罵,怎麼現在二哥還不曾怪你,只是說了回府後先找大夫來給你看看你就受不了了?”
楊謹依死死的瞪着她,“楊謹心,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嚇我,嚇得我將二哥喊過來,但又控制好力道不讓我手指真的斷了,你的心當真是好生惡毒!”
楊謹心直接閉上了眼,懶得再看她,“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釋手指沒受傷這件事吧,我就在蘭心院等着你來給我道歉,不過你若是不想道歉,我不介意真將你手指弄斷。”
楊謹依氣的想直接撲上去狠狠扇她幾個耳光,可她深知楊謹心力氣大的可怕,自己根本就鬥不過她。
她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瞪着她。
馬車行了不久便到了楊國侯府,楊謹心睜開眼先下了馬車,也沒管楊謹依。
她與二哥打了聲招呼便準備回後院,不想剛往前走了幾步便被楊繼宸給叫住了,“三妹,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解釋?”
楊謹心心道倒黴,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二哥竟然還沒將那根玉簪的事兒給忘掉,她是該誇自己二哥記性好還是該罵他是個榆木腦袋呢!
她不情不願的轉過身來,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有嗎?哈哈,我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
楊繼宸目光一沉,直接道:“隨我回竹清院。”
楊謹心耷拉下腦袋,不情不願的‘哦’了聲,跟着楊繼宸回了竹清院。
楊謹依在馬車內坐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冷靜下來,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又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才下了馬車。
還未走進府,便有一個黑衣小廝從不遠處快速跑到她跟前,往她手裡塞了一張紙條便迅速離開了。
楊謹依蹙了蹙眉,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立時將紙條收進了袖子裡,心砰砰直跳,她往周圍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稍稍鬆了口氣,挺直腰板往裡走。
楊繼宸兄妹二人回了竹清院,進了主屋,楊繼宸吩咐丫鬟去煮杯薑茶過來,吩咐完了才坐下,擡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說吧,那玉金樓的玉簪是從哪兒來的?”
楊謹心眼睛轉了轉,還沒等她張口便聽自家二哥冷哼一聲,“你要是敢編造一句,以後就別再叫我二哥。”
楊謹心扁了扁嘴,乖乖的說了實話,當然失了清白這件事還得瞞着,不然二哥怕是會急死!
楊繼宸眉頭皺得死緊,“你說這玉簪是一個你從未見過,但他見過你並想要娶你的男人送的?”
楊謹心點了點頭,臉有點紅,這話由她自己說出來聽上去好像有那麼一點不要臉!可她這次說的真是實話!
“二哥,你要信我,我真沒有騙你。”
楊繼宸忍不住擡手按了按額角,若他妹妹說的真是實話,那這男人當真是極其危險,進入楊國侯府感覺就像在進自己家一樣,要是妹妹一個不順從,指不定他會直接取了妹妹的性命也不一定,想到此,他不覺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既然說今日會去尚書府,那你可有注意有符合他的人?”
楊謹心搖了搖頭,無奈道:“沒有,今日出了好多岔子,我就沒來得及注意。”這次真是虧大了,不僅沒能找出那男人,竟還被那紈絝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楊繼宸深感此事棘手的厲害,想了好久才道:“此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娘也不行,我會安排人手隱藏在你院子周圍保護你,你且放寬心。”
楊謹心點了點頭,“嗯。”可心下還是止不住的有些擔心,男人的武功極高,加上若是他今日不曾看見自己頭上戴着的簪子,晚上會不會過來尋自己算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