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去看望楚子銘之後,楚青歌便一直呆在太子殿裡,偶爾會在宮殿附近轉悠兩圈,日子倒也過得清閒。
一轉眼,這清閒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今日,便是去野訓的日子。
一大早,楚青歌便乘坐馬車,帶着小德子爲她準備的野訓所需物品,去了永平學院。
當她來到學院時,見到已經有不少學生都已抵達,大家也都是準備了不少的行囊,好似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的樣子。
再看看自己那一大堆的東西,楚青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德子是打算把太子殿裡所有的東西都讓她帶上嗎?真是服了他了!
猶豫了一下,楚青歌回到馬車,將行囊裡的東西重新整理了一遍,只帶了一些輕便的東西,這才揹着包袱進了學院。
待到所有的學生都已來到學院,上清院長便讓先生們組織大家到靶場集合。
很快,上清院長便和楚寒殤一起來到了靶場。
上清院長簡單地說了一些關於野訓的注意事項。
簡單而言,野訓並無特殊的訓練項目,主要就是考驗大家的野外生存能力。
因爲,這三天裡,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比如搭帳篷,找食材,準備一日三餐,這些都是每個學生自己的事情。
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們而言,比給他們特定的訓練項目,更讓他們手足無措。
這次的野訓地點,在距離京城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學院已經安排好了車輛,負責送大家前往野訓地點。
儘管學院準備的車輛都挺寬敞,但因大家準備的行囊都很多,因此,上清院長便讓所有學生,分成兩人一輛馬車。
大家可以隨意選擇自己想要乘坐的馬車,以及想和誰坐同一輛馬車。
楚青歌並未着急,由着其他學生爭相恐後去選擇更好的馬車。
只不過是一輛馬車而已,沒什麼好爭好搶的,反正只要不讓她步行前往不就行了嗎?
“太子哥哥,我們乘一輛馬車吧。”楚瑤來到她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
楚青歌剛想點頭回答,但見到不遠處,淩水柔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又朝着周圍看了看,見到藍臨風和藍素已經選擇了一輛馬車,藍臨風正扭頭看向淩水柔,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擔心。
現如今,她和淩水柔有婚約在身,儘管藍臨風和淩水柔情投意合,但礙於世俗眼光,他和淩水柔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親密。
猶豫了稍許,楚青歌扭頭看向楚瑤,歉意地說道:“四妹妹,要不,你和水柔小姐乘坐同一輛馬車吧?”
楚瑤有些詫異,看了看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淩水柔,不解地說道:“太子哥哥不是不喜歡水柔小姐嗎?爲何還對她這麼關心呢?”
“我不喜歡她,難道就不能對她表示關心嗎?”佯裝不滿,楚青歌睨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知道四妹妹最善解人意,你快去吧。”
不能和她一起乘車,楚瑤雖有些失望,但她也並未多言,點了點頭後,便徑直走向淩水柔。
過了一會兒,楚
青歌便見淩水柔扭頭看向自己,並朝着自己輕輕頷首致意,她也朝着對方揚起了一抹淺笑。
又等了一會兒,待到學生們幾乎都已選好了馬車,楚青歌這纔去尋找落單的學生,準備隨便乘坐一輛車前往野訓地。
然而,從車隊最前方,一直走到車隊的末尾,她也沒有發現一個落單的學生!
中途,在路過楚薇和楚子萱的馬車時,她還遭到了楚薇的一記嘲諷。
真是讓她鬱悶壞了。
不會吧?學院的學生居然是單數?
不,若是楚子銘也參加了此次的野訓,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但是,她現在該怎麼辦?不會真讓她邁着雙腿走着去吧?
“太子殿下怎麼還未上馬車呢?”
身後傳來上清院長的詢問聲,楚青歌趕緊回身,朝着院長微微頷了頷首,客氣地說道:“院長,馬車都滿了,學生……不知該乘坐哪輛馬車纔好。”
聞言,上清院長也有些爲難起來,放眼隨行的授課先生們的馬車,也都滿員。
不過……
“王爺的馬車只有他一人,不如,殿下和王爺乘坐一輛馬車吧。”上清院長微笑着說道。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楚青歌訕訕一笑,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早知道會這樣,剛纔她就不應該拒絕楚瑤,直接和楚瑤坐一輛馬車得了,也好過和楚寒殤一起!
正巧在這時,楚寒殤從二人的身旁經過,正好聽見了上清院長的話。
駐足停下,他掃視了一眼整個車隊,英挺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清了清嗓子,他低沉着聲音說道:“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太子也別再磨蹭了。”
說完,邁開修長的雙腿,徑直朝着位於車隊第二的那輛專屬於他的馬車走去。
儘管很不願意和他乘坐同一輛馬車,但楚青歌也不想因爲自己,而耽擱大家的時間。
不就是同乘一輛車嗎?有什麼好在意的?
大不了上車後,她就閉目養神,一路睡到野訓地。
只要不看他,不和他說話,直接無視他,那不就行了嗎?
想通之後,楚青歌也不再糾結,拎着自己的行囊,轉身跟在了楚寒殤的身後,隨着他一起上了馬車。
這一幕正好被車隊中某輛馬車內的楚薇看了個正着。
“二姐姐,太子和皇叔乘一輛馬車呢。”放下車窗簾子,楚薇扭頭看向楚子萱,嘴角邊是一抹陰測測的笑,“莫非皇叔和太子真的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
她可清楚的記得,父皇爲歡迎玄武國使者而準備的那場宴會上,二姐姐當衆說出了皇叔和太子的私情。
雖說被皇叔和太子很輕鬆的解釋了,但她卻是相信楚子萱的話,也相信皇叔和太子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私情!
如若不然,皇叔怎會如此關心太子?且只有太子纔敢在皇叔面前如此放肆,皇叔也是一次次的縱容太子!
若是換做其他人,在皇叔面前放肆,只怕早就惹怒了皇叔。
楚薇的這一句話,卻是刺中了楚子萱心底的傷疤,她的臉色也頓時間發生了變化。
她這是在提醒自己,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天真嗎?
楚子萱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雙手攥得緊緊的,眉頭也蹙成了一團。
見她這般樣子,楚薇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二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你閉嘴!”毫不猶豫,楚子萱朝着她厲聲呵斥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聽見了嗎?”
“什……什麼話?”被她的怒斥給嚇住了,楚薇呆呆地回答道。
見她這副樣子,楚子萱只覺得心中的火氣愈發的旺盛。
懶得理會她,她背對着楚薇,側身躺在了軟榻上,心中卻是在一個勁兒地咒罵楚青歌。
都怪楚青歌那個草包!若不是因爲他,她也不會倍受皇叔冷落,現在連和皇叔說句話,都成了奢侈!
自己的告白,也被皇叔貶低得一文不值,自己自始至終就像個傻瓜一般的喜歡着皇叔,結果,卻什麼也得不到!
沉默地看着她,楚薇更加疑惑不解,蹙着眉頭暗自沉思着。
她說了什麼?不就是懷疑太子和皇叔有私情嘛,二姐姐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再說了,太子和皇叔有私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莫不是讓她想起之前被杖責的事了?
都怪自己這張嘴呀!
楚薇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冗長的車隊緩緩出發,車輪碾過地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楚青歌自上了馬車後,便靠在車壁上,雙手環胸閉目養神,自始至終連看也不看楚寒殤一眼,更別提和他說話了。
楚寒殤也沒在意,權當做沒看見。
他與太子現在不就形同陌路了嗎?互相不理睬,這或許纔是最好的結果吧。
車隊行進的速度很緩慢,走了很久,才駛出京城那高大的城門。
出城之後的道路不似城裡的石板路那般平坦,馬車也愈發的顛簸起來。
但這絲毫不影響補覺的楚青歌,她依舊睡得十分香甜。
只是,腦袋卻隨着馬車的顛簸,而左右搖晃個不停,有好幾次甚至險些摔倒。
楚寒殤看不下去了,起身輕手輕腳地來到她的旁邊坐下,動作輕柔地扶着她的腦袋,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仔細地護着她,不讓她受傷。
扭頭看着睡得渾然不自覺的楚青歌,楚寒殤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淺笑,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蔓延。 Wшw¸Tтká n¸¢ O
明明已經決定放下,可還是會不自覺地注視着太子,還是會止不住的去關心太子,想要去保護太子。
卻又不敢讓太子知道,不然,只會讓太子更加的厭惡自己吧?
帶給太子希望,卻又將太子推向絕望,就連他自己都厭惡着他自己!
沒再多想,他仰頭靠在車壁上,也微微眯起雙眸,開始閉目養神。
而楚寒殤不知道的是,儘管楚青歌一直在補覺,卻並不代表她什麼也不知道。
可明知道自己此時正靠在他的肩上,她卻不想離開。
多希望馬車能一直行駛下去,而自己就這麼一直靠在他的肩頭不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