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僵持了好一會兒,見楚青歌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紫逸才出聲詢問道:“不知太子爲何會對我們的圖騰如此感興趣?”
收起心中震驚的思緒,楚青歌斂了斂神色,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不過是覺得好奇罷了,並無特別的意思。”
說着,她轉而將目光看向千代夜:“千代太子,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宮吧。”
千代夜怔了怔,這才點頭回答:“既然青歌想要回去,那我們便回宮吧。”
語畢,他扭頭去尋找千代靜。
楚青歌沒說話,也沒有再看紫逸一眼,卻深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滿是探究。
紫逸可不會真的以爲,她只是好奇而已。
從她剛纔的反應來看,紫逸便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隱情。
同樣是看見了飛羽左肩上的圖案,可爲何只有楚青歌這般感興趣,卻沒見這朱雀國的太子和五公主很感興趣呢?
而且,在得知這圖案是碧淵城的圖騰,且每個碧淵城的成員身上,都有這樣的圖案後,楚青歌的反應,明顯是非常的震驚。
這所有的一切的,都太不正常了。
不過,既然對方不願意過多的透露,自己也不便再追問下去,紫逸暗自想着,只能靠他們四人暗自調查了。
待到千代夜成功地找到了千代靜後,楚青歌便準備與這兄妹倆一起返回皇宮。
臨走前,她朝着紫逸拱了拱手說道:“剛纔多有冒犯,還望紫逸閣下見諒。我們先行告辭,四位再會。”
再見,再也不見。
楚青歌在心中一個勁兒地祈禱着,只希望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們四人!
再也不要!
紫逸也朝着她拱了拱手,客氣地告別過後,便目送着三人離開。
沒有熱鬧可看,周圍的圍觀羣衆們也都紛紛散去,廣場上再一次恢復了剛纔的熱鬧祥和。
離開的三人早已走遠,身影已被人羣給遮擋得看不見,但紫逸卻依舊注視着三人離開的方向。
“紫逸,在想什麼呢?”尹長空來到他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沉聲說道,“是在想那楚青歌爲何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嗎?”
紫逸勾了勾脣角,俊朗的面龐上浮上一抹淺笑:“知我者莫過於長空。”
尹長空抿脣輕笑沒有多言,一雙冷冽的眸子,依舊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前方。
“你們倆這是幹嘛呢?”見二人宛若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着,墨狂有些不滿,繞到二人的面前,蹙眉說道,“人都走遠了,你們還一直盯着看。”
說着,他轉而準備招呼飛羽,卻見飛羽也一直盯着楚青歌離開的方向,面上還帶着遺憾的表情。
墨狂頓時間就無語凝噎了,飛羽會有這樣的反應倒是能夠理解,可爲何連紫逸和長空,也都是一付沉思的模樣?
這都是怎麼了?
“紫逸,需要去調查一下嗎?”沒理會墨狂的不滿,尹長空扭頭看向紫逸,沉聲道。
抿了抿脣,暗自沉思了稍許,紫逸才輕輕點了
點頭:“這事實在太奇怪,着實應該好生調查一番。”
尹長空斂了斂神色,冷峻的臉上是一抹嚴肅的表情。
見二人好似打啞謎一般的說着話,墨狂只覺得一陣莫名其妙,根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紫逸漫不經心地開口,轉身便往前邁步。
尹長空擡眼看了他一眼,並未理會他,同樣轉身邁步,跟在了紫逸的身後。
見二人就這麼離開了,還不告訴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墨狂只覺得一陣不悅,看向二人的目光也充滿了怨念。
該死的,他們倆能不能別這樣?四人本是一體的,可爲何他們總是把自己和飛羽當成沒用的廢物一般看待?
他和飛羽若真是廢物,又怎麼會成爲城主身邊的護法?
心中一個勁兒地埋怨着,他自顧自地小聲抱怨了兩句,才叫上還在犯花癡的飛羽,默默地跟在了二人的身後。
隨着千代夜兄妹倆一起離開的楚青歌,此時正滿懷心事地走在回宮的路上。
見她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樣,千代夜很想出聲詢問,但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只得將心中的疑問給壓制了下去。
倒是千代靜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太子和那四人似乎很熟,他們真的是碧淵城的四大護法嗎?”
雖說從剛纔的種種跡象表明,那四人的確是碧淵城的四大護法,可總覺得那四人的性子都真是太過迥異。
收起心中雜亂的思緒,楚青歌擡眼看向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的確是碧淵城的四大護法。”
說着,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面色嚴肅地看着千代靜,“對了,五公主你還好吧?剛纔有沒有受傷?”
剛纔,千代靜與飛羽打鬥時,明顯處於下風地位,而飛羽的出招又是十分的狠辣刁鑽,千代靜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見她擔心地看着自己,言語中也滿是關切,千代靜反倒有些怔愣。
揚起一抹淺笑,她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太子關心,我沒事。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實力竟是如此的差勁。”
說着,她的眼眸中浮上了一抹黯淡,顯得有些失落。
“五妹妹。”見狀,千代夜繞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慰道,“你別太灰心。你的實力並不差,只是對方太厲害罷了。只怕,讓我和那名女子交手,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他這話倒也不假,就算是他也並非飛羽的對手。
飛羽能成爲碧淵城的四大護法之一,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而且,她的身手還是四人中最差的。
目光深沉地看着兄妹倆,楚青歌並未出聲,面色始終顯得很凝重,心中卻依舊很在意紫逸剛纔所說的那些話。
那個圖案是碧淵城的圖騰,每個成員的身上都有那樣的圖案,而碧淵城之外的人都不會有。
如此說來……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怕會發現一些連自己都無法承受的事實。
安撫了千代靜,千代夜擡頭時,正好看見楚青歌微微蹙了蹙精緻的眉頭。
心中實在太過
疑惑,他終究沒能忍住,出聲詢問道:“青歌是否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聽聽,哪怕我們不能幫忙,至少,說出來了也能好受一些。”
對上他那雙滿是真誠的眼眸,楚青歌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稍許過後,她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千代太子的好意,我沒有煩心事。”
既然對方不願多說,自己自然也不能繼續追問下去,於是,千代夜便沉默了下來。
三人各懷心事地走着,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默。
一路走在回宮的路上,千代夜時不時地打量着楚青歌,見她始終蹙着眉頭,表情凝重嚴肅,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樣。
可奈何自己卻幫不上忙,他只得一個勁兒地嘆氣。
走了好一會兒,三人終於進入了那巍峨的皇宮之內。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楚青歌突然停下步子,轉身面向千代夜,出聲道:“今日真是太感謝千代太子和五公主,特意陪我出宮。如今既已回到宮中,自然不能再勞煩兩位,我自己回去寢宮便是。”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單獨好好想想。
雖說一路走來,二人並未打擾到自己,但有旁人在身邊,她始終覺得彆扭,想事情也不能全心思地思考。
“青歌客氣了,何來麻煩之說。”千代夜趕緊出聲道,“倒是我們該感到抱歉纔是,沒能讓青歌玩得盡興。”
千代靜也滿是歉意地說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時衝動與那名女子打起來,也不會影響到太子的心情。”
“五公主言重了。”楚青歌微笑着說道。
心中卻是暗自想着,若非千代靜與飛羽打起來,自己也不會出手幫她,若沒有幫她,自然不會發現飛羽肩上的圖案,也就沒有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測。
“還是讓我們送你回去寢宮吧。”千代夜緊接着開口,語氣誠懇,“我們答應過王爺,一定會保護好你,那自然也有責任將你護送回寢宮。”
雖說已經回到宮中,但也不能就此掉以輕心,青歌對宮中本就不熟悉,萬一迷了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了不能見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千代靜也是一付期待的神情看着她,她沒有千代夜想的那般深遠,她只是想借着護送太子回寢宮的機會,能見一眼攝政王。
雖說二人都是好意,但楚青歌卻是打定了主意,便拒絕了千代夜的提議。
“多謝千代太子和五公主的好意,但我想一個人走走。”
見她執意如此,千代夜也不再勉強,叮囑了她兩句後,便帶着滿是遺憾的千代靜告辭離開了。
望着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楚青歌嘆了一口氣,才轉身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心想着事情,並未注意到周圍的情形。
走了好一會兒,在繞過一座很安靜的花園時,從旁邊的假山後突然竄出一抹人影,擋在了她的面前,着實把她給嚇了一跳。
腳下的步子下意識地停下,她擡眼望去,入目所及的,是千代明那張捉摸不透的面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