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走出賭坊,雲軒快步來到了楚青歌的面前,微笑着朝她打招呼:“青歌,真巧啊,又見面了。”
不同於之前的客氣,如今雲軒見到她,已經十分的熟絡,就連稱呼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
“是啊,真巧。”楚青歌也揚了揚脣角,隨口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說着,她指了指他身後的賭坊。
“此事說來話長。”撓了撓頭,雲軒訕笑着說道,“我也是爲了生計而已。”
聞言,楚青歌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幾分的審視,心中也在暗自猜測着,不會真的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雲軒也是個希望靠賭博發財的人吧?
見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雲軒有着幾分的疑惑,眨了眨雙眸看着她,滿臉的不解:“青歌,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說着,他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沒……沒有。”
“雲軒,你還站在外面做什麼?趕緊進來幹活!”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楚青歌循聲望去,看見剛纔那名紅衣女子,正雙手叉腰,不滿地看着雲軒。
“真是抱歉,我要先去忙了,青歌若是沒事的話,不妨進來坐坐?”雲軒一臉尷尬的表情,充滿歉意地說道,“月華老闆人很好的,肯定不會介意。”
“月華老闆?”
點了點頭,雲軒指了指賭坊門口的那位紅衣女子:“她就是長樂賭坊的老闆月華。別看她只是一介女子,她很厲害的,把整個賭坊打理得井井有條。”
“那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微微蹙着精緻的眉頭,楚青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月華。
“她是我的老闆啊!”雲軒毫不猶豫地出聲道,“我在京城舉目無親,身上又沒錢了,走投無路之下,是月華老闆收留了我,讓我在賭坊做事。”
聞言,楚青歌這才恍然大悟,俊俏的臉上是一抹了然的神情。
她還以爲雲軒也是個賭徒呢,原來是在賭坊打工呀。
“雲軒,你耳朵聾了嗎?趕緊進來幹活!不然扣你工錢!”
月華那凌厲的嗓音再次響起,雲軒不敢耽擱,朝着楚青歌抱歉地笑了笑後,轉身快步走進了賭坊內。
楚青歌扭頭,正好看見月華伸手揪了一下雲軒的耳朵。雲軒也沒在意,反而衝着月華笑了笑。
“這臭小子。”小聲罵了一句,月華轉回身來,正好對上楚青歌那打量的目光,“公子若是有空,不妨進來坐一坐?”
對於她的邀請,楚青歌並未拒絕,邁步便徑直走了進去。
進入賭坊內,她的耳邊頓時間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有叫好聲,有失望的咆哮聲,也有憤怒的咒罵聲。
“賭坊就這樣,公子別介意。”見她微微蹙眉,月華笑了笑說道,“樓上清淨,公子樓上坐吧。”
說着,她便領着楚青歌朝樓上走去。
一邊打量着整個賭坊的陳設,楚青歌一邊隨着月華來到了二樓的雅間。
推門進入,月華招來一名僕從,吩咐道:“去準備一壺上好的熱茶,再準備一些點心。另外,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
來打擾。”
那僕從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將雅間的門關上後,月華這才轉身看向楚青歌。
沒理會對方探究的目光,楚青歌走到雅間內的圓桌前坐下,右臂搭在圓桌上,她微微擡頭,將目光投向了月華。
“月華老闆特意把在下帶到這裡來,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吧?”
“公子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彎抹角。”月華走到她的跟前,突然朝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稍稍愣了愣,楚青歌擡眼,目光平靜地看向她,俊俏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
但心中卻帶着幾分的疑惑,這女子是如何認出她的?難不成太子以前經常進入這家賭坊?
可記憶中,雖然以前的太子只懂吃喝玩樂,但幾乎不曾進入賭坊,也並不喜歡賭博。因此,她可以判斷,在此之前,她並未見過這個女子。
“月華老闆真會開玩笑。”揚起線條優美的脣瓣,楚青歌微笑着說道,“這話讓別人聽見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被別人誤認爲我冒充太子呢。”
“是殿下在開玩笑吧?”月華依舊是一付認真的模樣,語氣十分誠懇地說道,“殿下能光臨民女這小小賭坊,已是民女莫大的榮幸。”
“你就這般篤定,我是太子?你就不怕自己弄錯了,會鬧出笑話?”
勾脣揚起一抹自信的淺笑,月華說道:“在京城,除了太子殿下,誰敢取名爲‘青歌’,平民百姓取名,都會避諱皇族的名諱。不知民女說的對與不對?”
面上依舊是一付雲淡風輕的模樣,楚青歌卻是忍不住多看了月華兩眼。
這女子倒是挺觀察入微的,想來定是剛纔雲軒喊她時,被她聽見了,纔會猜出她的身份吧。
“那萬一我不是青龍國的人呢?”撩了撩長衫下襬,楚青歌將雙腿交疊,悠閒地看着她。
月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將她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楚青歌這一身淺藍色的衣衫上。
“殿下所穿衣服的錦緞,只產自青龍國,且這錦緞因產量少做工精細,因而價格昂貴,只有皇族和高官貴族才穿得起。”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楚青歌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的這身衣服,也出賣了自己的身份。
穿得起這種錦緞的人,只有皇族和高官貴族,而皇族和高官顯貴中,名叫“青歌”的,只有她一人,因此,她的身份也就顯而易見了。
也不再掩飾身份,楚青歌爽朗一笑,看向月華的目光中,也添了幾分的欣賞:“沒錯,我就是太子。月華老闆還真是見識過人觀察細微。”
“殿下過獎了。”施施然行禮,月華微笑着說道,“能有幸見到殿下,是月華的榮幸。如今又得到殿下的誇讚,月華更是感激不盡。”
“月華老闆無需這般拘禮。”單手撐着腦袋,楚青歌歪着頭看向她,“不過,你既然猜到了本太子的身份,還特意把我帶到這裡來,不會只是想確定我的身份這麼簡單吧?”
聞言,月華的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惶恐。
躬身控背,她微垂着頭,沉聲
道:“民女只是見殿下與雲軒似乎關係挺好,因此,便斗膽希望殿下看在雲軒的份上,庇佑民女這小小賭坊。”
“是想要讓本太子做你的靠山?”懶懶開口,楚青歌挑了挑精緻的眉頭,神色帶着幾分的滿不在乎。
“民女知道,這個請求太過任性,可民女只是一介女子,經營這家賭坊也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若是得到殿下的庇佑,民女定會對殿下感恩戴德。”
月華說的十分的誠懇,那嫵媚的臉龐上,也是一抹認真堅定的表情。
雖說這些年來,長樂賭坊在她的經營下,也算得上是京城最大的賭坊,可她畢竟是女人,有時候也的確會感到力不從心。
但若是得到了太子的庇佑,有了太子這個靠山,以後誰敢找她長樂賭坊的麻煩?只怕是官府也得給她幾分臉面。
見到楚青歌的第一眼時,月華就在暗自猜測她的身份。而在聽到雲軒喊她的名字後,她立馬就猜到了,這位英俊不凡的少年公子,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月華老闆見多識廣,想來不會不清楚本太子的事蹟。你確定找本太子當靠山,不會影響你現在的生意?”
聞言,月華的神色微微顯得有些尷尬。
她又如何不知道大家對太子的傳言和評價?大家都道太子是個草包,可那又如何?就算是個草包,他也是太子!
這就足夠了!
“太子說笑了,能得到太子的庇佑,我這小小賭坊,生意肯定會更加紅火。”
楚青歌沒說話,而是在暗自盤算着。
她是不會甘心一直呆在這京城裡的,總有一天她會拋掉這青龍國太子的身份,走出這一方京城。
而在離開這裡之前,她必須要爲自己的將來做好足夠的打算。
首先,她必須要有足夠自己生活的錢。
若是能從長樂賭坊中獲得收入,當她的靠山也未嘗不可。
“想要本太子做你的靠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楚青歌開口,正準備說出自己的條件,卻忽然聽見房間外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月華頓時蹙了蹙眉頭,嫵媚的臉上露出些微的不悅。
這奴才也真是的,居然在關鍵時候來敲門。眼看着太子就要答應了,現在來不是壞事嗎?
“殿下,民女這就去把那奴才給打發走。”訕笑了一聲,月華低聲道,待得到了楚青歌的允許後,她才快步朝着門口走去。
打開雅間大門,月華正準備訓斥那奴才,卻在看清楚對方時,她稍稍愣了愣。
“有獵物上門。”對方簡短地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關上門轉回身朝着楚青歌走來,月華的臉上滿是歉意的笑容:“殿下,真是抱歉,民女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還請殿下恕罪。”
楚青歌滿不在意,淡淡地說道:“月華老闆是大忙人,你儘管忙去吧。待忙完後,咱們再討論剛纔的事情。”
“那便多謝殿下,民女先行告退。”
看着月華離開的背影,楚青歌勾脣輕笑了一聲。
有獵物?她似乎很久沒聽見這樣的暗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