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環的痛罵,顧輕眉仍然是面色淡然,眼前這個李菲音的經歷,的確是令人同情。
而她口中的那個表哥,也的確是更爲可恨!
只是,她到底是局外人,之前的種種,她並不知曉,僅憑李菲音的一面之詞,她並不能就認定了對方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處事小心謹慎的習慣,讓她對李菲音的話,只信了六分。
次日,顧輕眉將青影等人留下,只和李默白出門,身後帶了十一和青環。
“這裡倒還算是熱鬧,可見此處的縣令將這裡治理地還不錯,若是依你來看,滿分爲十的,這裡的縣令,能得多少分數?”
李默白勾脣一笑,“七分吧。”
“才七?”
“這就不少了。像他這樣的縣令,一般都是隻求個安穩,在任期間,若是能平平淡淡地過去,即便是沒有大功,可只要沒有大過,那就一定是可以得到升遷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的縣令,是不思進取了?”
“並非是不思進取,只是不思爲百姓謀福罷了。若是他肯多動動腦子,多爲百姓想想,這澤香縣,或許還可以更好。”
顧輕眉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提議來這裡,並不僅僅只是爲了李菲音吧?”
李默白回她一記,你果然聰明的眼神,隨後轉頭,拉着她的手,便在大街上閒逛起來。
比起京城的繁華,這裡簡直就是差了太多了。
只是這裡勝在了民風較爲淳樸,而且這裡當地的一些小特色,也是之前在興城不曾見過的。
比如說,一些比較特別的點心和小吃,倒是讓顧輕眉過足了口福。
“這些東西的味道可還行?”
顧輕眉點點頭,“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澤香縣,竟然也能有這樣好吃的糕點。”
“地方雖小,卻不見得就沒有特色。走吧,前面不遠處,就是縣衙了。咱們正好去的是縣衙的後門,說不定,可以遇到什麼人呢。”
這話還真是暗示地明顯。
四人到了一處茶館兒,就在一樓的大嘗角落裡滿滿地品着,聽着隔壁桌子說的口沫橫飛,倒也是有趣。
“聽說縣太爺的姑爺,明年就要參加鄉試了呢。你們說,這位戚公子中舉的機率有多大?”
“這個可不好說。人家是縣太爺的姑爺,萬一上面再有人罩着,想要撥個舉人,想必也不會很難。”
“其實,要說這位戚公子也不容易,聽說他原本是有一位未婚妻的,可是他的母親死壓着不許娶,非逼着他去娶縣太爺家的小姐呢。”
“嘖嘖,你說那位戚夫人呀?呵呵,那簡直就是一個母老虎!你看看將戚老爺都管教成什麼樣兒了?如果不是因爲小姐看中了戚公子,你們以爲縣太爺會答應讓她嫁過去?”
“倒也是,我也聽說之前戚公子還曾鬧過絕食,只是不知道後來爲何,又突然改了主意,竟然就乖乖地娶了別人。”
“你們不知道吧?”
一名穿着打扮看起來還算是體面的年輕人道:“我告訴你們說,我舅舅家的二兒子的小姨子就在戚老爺家裡當差,聽說戚夫人以自殺相逼,最後戚公子無奈,纔不得已娶了。”
“真的假的?”
“就是,靠譜不靠譜呀?”
顧輕眉與李默白相視一眼,一旁的青環則是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要不要這麼狗血呀?
竟然是一個惡婆婆棒打鴛鴦?
“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的。”李默白再喊了小二過來續了茶,“他們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這裡討論那些官爺家的瑣事,不怕引來麻煩嗎?”
小二乾笑一聲,“您是外地來的吧?”
“正是。湊巧路過,小住兩日。”
“這您就不知道了,咱們這裡呀,縣老爺管地並不算是多麼嚴苛,對百姓們還算是比較寬容的。像是剛剛他們議論之事,只要不是親耳被縣老爺聽見,那就無所謂。”
顧輕眉笑着點點頭,“剛剛聽他們說的蠻熱鬧的。可是確有其事?爲人母者,當真可以做到了如斯地步?”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位戚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而且之前戚公子也的確是離府住過兩年,聽說是身子不好,被送到什麼親戚家調理了。”
“原來如此。小二哥,我倒是想要再多問一句,這位戚公子成婚有多久了?”
“哦,也不久,就是在去年太后仙去前一個月左右吧。”
“那現在,戚府可有嬰孩了?”
“這倒不曾聽說。他們那樣的人家,若是得了子嗣,只怕是早就大肆慶祝了。畢竟不同於咱們這些小老百姓。”
“哦。”
“得嘞,您幾位慢慢用着。”
今日倒也是不曾白出來,竟然還真的是有所收穫。
“剛剛聽他這意思,這裡的縣官做的還不錯。”
“嗯,至少也算是個明白人。”李默白的評價,不高也不低,似乎是更爲中肯。
青環則是以手托腮,想着這個戚公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引得縣太爺家的小姐,非他不嫁呢?
這世上還有比世子爺更爲俊美的公子嗎?
“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李默白陪着她出了茶館,看着天色已然是轉暗,烏雲密佈,只恐一會兒便要有雨了。
“十一,去備車。”
“是,公子。”
幾人本是走路出來的,這會兒看這天色,怕是一旦下起雨來,便是又急又猛了。
茶館兒掌櫃的一看幾位又回來了,自然有些意外。
“外面天色不佳,我家公子吩咐人去備車了。我們在此再稍座一會兒。”
“好說,您幾位請。”
幾人纔剛剛坐下,便見幾名衙役一起進來了。
“累死了!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這麼一倒黴殺手,沒事兒帶着老子轉圈圈兒,可把老子給累死了。”
顧輕眉的神色微凝,快速地看向了李默白。
“大哥,您見過的世面最多,您覺得,這位殺手大概齊是個什麼來路?”
爲首的捕頭喝了一口茶,面色凝重,搖搖頭,“不好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