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勳聽了婢女的傳話之後,臉色是青紅交加,十分難看。
低頭看了手中的食盒一眼之後,便快速地轉了身,直奔納蘭茜的院子了。
只是才走了一半,便被定王妃給攔住了。
“你怒氣衝衝地,這是要去做什麼?”
“哼!母妃你別管。那個納蘭茜,以前因爲念在她是南樑公主的份兒上,我對她還算是客氣,可是眼下她都已經是淪落至此,竟然還敢對茉莉不敬,簡直就是找死!”
“放肆!你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你別忘了,納蘭茜是你的髮妻,她給你生了兒子,是你的妻子!那個納蘭茉莉又算是什麼?她值得你爲了她對自己的髮妻撒火?”
定王妃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歡這個茜公主,可是卻是絕對不喜歡那個納蘭茉莉的。
定王妃自己也是正妻,對於正妻自然是有着幾分的好感的。
而納蘭茉莉,自打住進來之後,一些個小手段,小心思,真以爲她看不出來?
不就是仗着兒子看上她了,這想着法子來利用他嗎?
也就是這個兒子,現在色迷了心竅,竟然如此地不知輕重了。
“母妃,您別攔着我。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對茉莉說了什麼,她怎麼可能會不願意見我?我可是問過了,茉莉昨日可是去探望過她的。”
定王妃頓時被氣樂了,“李元勳,你的腦子讓狗給吃了嗎?你怎麼不知道好好想一想,現在的納蘭茜,還能欺負得了那位茉莉郡主?”
李元勳被問住,一時啞口無言。
儘管他心中有火,卻也不得不承認,母妃說的不錯,納蘭茜的性子本就有些軟,再加上納蘭茉莉這次來的陣勢浩大,怎麼可能會被她給欺負了?
“母妃,兒子一時糊塗了,還請母妃恕罪。”
“你這孩子,也太不知輕重了些。不管怎麼說,現在納蘭茜都是你的妻子。你別忘了,她就算沒有了公主的身分,也不是你想休就能休的。”
一句話,登時讓李元勳的腦子清醒了起來。
是了,納蘭茜嫁給他,那可是皇上賜婚,除非是一方死了,否則,他們兩人便永遠都要維持着夫妻關係,便是貶爲側室,也是不可能的。
“行了,你父王正在找你呢,將食盒給我,你去書房吧。”
“是,母妃。”
李元勳的氣勢頓時萎靡了下來,說話也有些蔫蔫的了。
定王妃看着兒子越走越遠,看上去,這身形竟然是有些落寞,心裡不免也生出了幾分的擔憂。
“王妃,看這樣子,世子是執意要娶那位郡主了。”嬤嬤的話,無疑再度讓定王妃的心緊了緊。
“那個茉莉郡主也不過就是生了一副狐媚樣子,別的不說,就衝着她剛來那會兒的氣勢,我便不喜歡她。這才只是一個郡主的身分,若是將來真的被封爲公主,還不知道要傲成什麼樣兒呢。”
嬤嬤跟着點點頭,小心地扶着主子往回走。
“王妃,請恕老奴直言,這位郡主的性子,可不是咱們世子能拿捏的了的。而且,您想想,您膝下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總還是得靠着世子不是?”
嬤嬤這話說得有些委婉,大致意思,卻很簡單。
若是兒子將來事事都依着兒媳婦,那哪裡還有她這個母親的立足之地?
雖說那個納蘭茜的性子並不討喜,可是自從嫁過來之後,也一直都是對她恭敬有加,也從來不在府中擺什麼公主的架子,僅這一點,就比那個茉莉郡主強!
定王妃收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茉莉郡主的方向,臉色微微有些陰沉,這個女人,怕是隻會惹出禍事來的。
定王一家之前一直都是駐守在湘郡,也是幾年前回京的,可巧當時他們回到京城,也從來不曾見過何家那位有名的大小姐。
所以,自從茉莉郡主出現之後,便有不少人對此議論紛紛。
可是定王妃一直以來也不曾上心,直到再次從平王妃的口中聽聞此事,頓時這心思又轉了幾個彎。
說這位郡主與何清清生地像的,可不是隻有平王妃一人。
定王妃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將來皇上也追究起來,那茉莉郡主又要如何自圓其說?
不過再轉念一想,當初在大火之後,不是說找到了何清清的屍體嗎?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說,這兩人根本就真的只是生得有些像?
定王妃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有些詭異,還是回府後,與王爺細說了一遍。
定王對此倒是並不在意,大千世界,只是偶爾有人生得相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末了,定王還說了王妃一句見識短淺。
納蘭茉莉原本是想着速戰速決,好讓顧輕眉徹底地被毀掉。
可是偏偏這個當口,顧恆之病了,李默白身爲女婿,一直在定國公府照顧着,甚至有兩日,連早朝也未上。
如此,納蘭茉莉想要見他,似乎就難了些。
“郡主,依奴婢看,咱們還是直接動手的好。那位默世子對顧恆之如此上心,足見他對顧輕眉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是呀。既然他對顧輕眉的感情很深,那就更應該明白,若是本宮一旦出手,顧輕眉定然是聲名盡毀。可是他爲何卻不曾主動來找本宮呢?”
“郡主,或許是因爲顧恆之病着,所以一時也顧不得了?”
“有可能。不過,現在顧恆之病着,倒是對付顧輕眉的好機會。”
納蘭茉莉有些猶豫了。
她相信那個李默白定然是不簡單的,所以,她總覺得自己若是真的將顧輕眉的事情給抖摟出來之後,會徹底地得罪李默白。
到時候,萬一他的怒火太大,會不會直接來尋自己的麻煩?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真的對李默白心動了。
若是引得他不悅,那自己將來嫁給李默白的機會,豈非是更加渺茫了?
想想之前父王的叮囑,納蘭茉莉來到了興城後,頭一次有些不知當如何取捨了。
李默白那樣的男人,但凡是與其有過接觸的,又會有哪個女子不爲其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