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說不意外,那纔是假的!
“何氏竟然與這位金姨娘暗有來往,還真是讓人意外。何氏向來心高氣傲,不屑多看哪家府上的小妾一眼,想不到,竟然還能低下身段來,與金姨娘合作。”
“小姐,依屬下來看,當是這位金姨娘不簡單!”
顧輕眉微微擰了下眉,護國公府的事情,她原本只是想要做一個大概的瞭解,如今皇上的幾位皇子皆已成年,皇上雖立了太子,可是卻不代表了這位太子就一定能登上大位。
眼看父親回京在即,想要弄清楚這些名門世家的立場,自然是很重要的。
“安子青本人如何?”
“回小姐,安子青此人城府極深,在護國公及安世子面前,向來是伏低做小,而且表現得十分本分謙卑。”
顧輕眉對於這些所謂的嫡庶之別其實是沒有什麼看法的,在她看來,沒有人願意生爲庶出,可是因爲其母親的出身,卻是無力改變。
就比如說她的三叔顧念之,雖然是庶出的,可是與他們大房的關係,卻向來親厚。
“找人盯着些吧,另外,賈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主子,屬下這些日子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賈家人,毫無所獲。他們似乎是對於賈氏的一些做法並不知情。”
顧輕眉的眸色沉了沉,若是如此,那想要調查賈氏的目的,豈非是更難了一些?
賈氏不過一介婦人,支持她在背後對她們母女有所動作的,到底會是什麼人?
如果不是賈清賈明,難道賈氏的背後,還另有靠山?
“那就還是想法子盯着賈氏身邊的人,她年紀大了,不經常出府,我相信,她定然是會派自己身邊的心腹出去辦事的。”
“是,主子。”
“我父母那邊兒應該就要動身了,派天機閣最好的暗衛出去,一定要在暗中保護好他們。”
“主子放心。”
顧輕眉對於賈氏這邊兒的事情,一時有些想不清楚,似乎是沒有什麼頭緒,好像自己先前所有的努力,一下子就都沒了。
沒有了調查的方向,顧輕眉的情緒難免就有些低落了。
“在想什麼?”
與李默白的聲音不同,這道聲音雖然是清朗,卻透着幾分的冷冽,沒有一絲的溫度。
“你來了?”
顧輕眉的頭也不曾擡,反倒是將整個人都窩在了椅子裡,雙腳也蹬在了椅子上,雙手環抱着小腿,整個人處於了一種帶有防禦性的沉悶狀態。
男子一襲黑衣,面無表情,唯有那雙烏黑如墨的眸子裡,在看到了顧輕眉現在的狀態後,微微顫動了一下。
“賈氏的事情,不能急於一時。現在最主要的,先要弄明白她到底想要找什麼?”
顧輕眉將下巴抵在了膝蓋上,眨眨眼,“可是如何才能弄明白呢?我派人在暗中跟了她那麼久,卻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男子沉默了一下,“這樣空等是不成的。”
顧輕眉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擡頭看向了自己對面的這個冷氣逼人的男人,“清風,你有辦法?”
清風搖搖頭,“我相信你會有辦法。”
顧輕眉苦笑一聲,她若是有辦法,現在還會如此發愁嗎?
壓根兒不知道她在找什麼,自己就算是想要給她設個局都不成!
對於賈氏背後的那個人,是什麼來歷,有何背景,更是一無所知。她頭一次對於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輕眉,你不該如此的。再仔細地想一想,我們一定會有所發現的。”
顧輕眉抿了抿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開始仔細地回憶着自己房屋被動過的地方,還有靜園裡,母親主屋嫺居的一些被翻動過的跡象。
清風就站在了她對面,眸光沉沉地看着她那張美侖美奐的臉,不經意間,他自己那雙墨色裡,就開始有了一抹輕柔溪水般的流動。
兩人一坐一站,就這樣停留在窗前。
屋內靜得掉根針在地上都能顯得格外刺耳,除了那燈燭偶爾的一聲劈啪,有些突兀以外,整座屋子,都陷入了一種極致的安靜之中。
“我想到了!”
清風的眸光一亮,脣角也不自覺就掛上了一絲笑。
“如何?”
“我記得在我極小的時候,我祖父曾給過我和哥哥一人一塊兒玉佩。當時就連父親都表現得格外吃驚。而且,當時祖父是避着賈氏給的我,還一再叮囑我們兄妹倆,不可將東西拿出來炫耀,要小心保管。”
話落,顧輕眉猛地一拍額頭,“我怎麼就這麼健忘呢?當時祖父的神色可是十分莊重嚴肅的。我真是該死!”
清風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伸手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撫了撫,“不是你的錯,當時你的年紀應該很小吧?”
“嗯。後來我將那玉佩保留了一陣子之後,想着既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倒不如就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所以,我便與我那一箱子的玉佩擱在了一處。而且是放在了最下面。”
顧輕眉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今天不是你提醒了我,我還真就想不起來了。當時祖父給我的時候,怕是我連五歲都沒有呢。”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了。”
說幹就幹。
當天晚上顧輕眉回到了芙蓉院後,便獨身一人去了自己的小庫房,在青梅的幫助下,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祖父給她的那枚玉佩。
次日一早,賈美心倒是巴巴地過來了,說是專程來向她賠禮道歉的。
顧輕眉勾了勾脣角,她倒是一個會見風使舵之人,定然是看出來,自己在府上的地位不可動搖,所以纔想着不能只巴着賈氏一個人做靠山了。
“請她進來吧。”
“大小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是,你就看在了姑婆的份兒上,莫要再與我一般見識了。昨日回來之後,我也是自省了許久,還望大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顧輕眉眨眨眼,難怪昨天賈氏沒找她的麻煩呢,敢情賈美心昨天沒有告狀?心頭冷笑一聲,賤人果然就是矯情,這是另有打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