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了千秋節,皇上的壽辰,自然是格外隆重。連駐守在容城的樓將軍,也派人送來了壽禮。
大雍的男女大防倒並不是特別的厲害,至少像是這樣的場合,男女同殿共慶,也是很常見的。
皇上的精神不錯,滿面笑意,而顧輕眉也總算是近距離地看了看那位太子殿下李元祥。
顧輕眉並不是第一次見太子殿下,之前她可沒少偷窺東宮和其它的幾座王府。只不過,因爲有了之前對這位太子的瞭解,所以,她看向太子的眼神,並不是十分熱絡,甚至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他了。
這樣光明正大見他的時候,雖是不多,卻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皇上,如今定國公回來了,還爲我大雍立下了不朽功勳,您可要多加賞賜纔是。”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心中略有狐疑,他可不認爲,太后會真的對定國公府有什麼好感,十有八九,是覺得上次顧輕眉中毒一事,讓她心生忐忑,擔心定國公會記恨上王家了。
“母后說的是。顧卿,你如今迴轉京城,近日又忙於練兵,是朕心急了些。聽聞尊夫人和令媛體弱,缺少什麼,儘管開口。”
“謝皇上。爲國效力乃是微臣的本分,皇上英明睿智,爲國操勞,纔是最爲辛苦的。”
一番話說的皇上是眉開眼笑!
顧輕眉不着痕跡地往宮門口看了一眼,早就知道這個太后不安分,想不到她還真是心急。
太后正要再開口,一位女官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太后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礙於今日是皇上的壽辰,倒也不好發作,只得強忍了怒氣,往顧家女眷的方向看了兩眼。
太后沉下眉眼,略一思索,計上心來。
“皇上,清雅這孩子孝順,得知今日是你的壽辰,還特意練了支曲子,不若就讓她彈奏一曲?”
王靜雅是安國公府的嫡孫女,要喚太后一聲姑婆,喚德妃一聲姑姑的。
顧輕眉一時猜不透這位太后又想做什麼,不過,因爲不喜歡太后和德妃,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對於安國公府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王靜雅一站出來,在場的不少年輕人的眼睛都亮了。
安國公世子的嫡女,容貌姣美,身段姣好,再加上一手好琴藝,的確是讓不少的男子心生嚮往。
顧華章,便是其中一個!
顧輕眉看到自家哥哥緊挨着李默白而坐,兩人似乎是在小聲說話,對於這個王靜雅和的謂的天籟之音,都沒有什麼反應。
還不錯!
顧輕眉揚揚眉,至少,她看重的兩個男人,都還不是那等膚淺之人。
一曲畢,殿內自然是掌聲四起,還有不少人也跟着叫好,皇上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眸子裡,似乎是泛着幾分的寒光。
顧輕眉掩下眼瞼,也不知她剛剛的感覺,究竟是真是假。
皇上對這位王靜雅,顯然並不是特別的喜歡。
“不錯,彈的好!來人,賞。”
“謝皇上。”
太后脣角彎起,“清雅今年十四了吧?”
“回太后,正是。”
“當真是如花一般的年紀,看到你,哀家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呢。”
德妃也跟着附和道:“母后這樣一說,臣妾倒是瞧着清雅與您有幾分的相像呢。”
“是嗎?”
對於這種毫無營養的話,顧輕眉直接無視。
也不知喝了幾口茶,終於聽到了重點。
“聽聞定國公府的大公子回來了,在哪兒呢?也站出來讓哀家瞧瞧!”
顧輕眉心頭一緊,再擡眸,殿內已無王靜雅的身影,轉頭一瞧,已是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了。
纔剛剛叫出了王靜雅,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太后這主意倒是打地妙!
安國公府雖然亦是公爵,可是再傳一代的話,就要削爵了。
再者,安國公府不同於定國公府,定國公的爵位是靠馬上打下來的,而安國公雖然貴爲太后的孃家,可是多年來,一直不被皇上重用,只是節慶之時,時常有些賞賜下來,也不過就是做給大家看的。
若是將王靜雅嫁入定國公府,嚴格說來,還是王家高攀了!
“這才幾年不見,輕揚竟長得這樣高了。朕許久不曾叫你進宮說話了。你這一走便是三年,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就不知道回來看看?”皇上佯怒道。
顧輕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皇上,不是草民不想回來,實在是被師父下了令,有些課業,若是不能完成,是不準出山的。”
皇上瞪他一眼,“你以爲朕會信?”
剛剛聽他自稱草民,皇上似乎是纔想起來這小子還沒有被正式冊封爲世子呢。
“顧輕揚聽旨!”
顧輕揚愣了一下,連忙雙膝跪地,一臉不明地看向龍座之上。
“即日起,冊封顧輕揚爲國公府世子,明日起任興城東城巡城指揮使。”
“謝皇上。”
不曾考校,不曾商議,皇上便直接封了他一個指揮使,可見皇上對顧家的器重。
這一幕,被衆人看在眼裡,自然是從心裡頭又開始了小盤算。
太后聽得心中是又急又氣!
同爲國公府,爲何皇上對定國公便如此器重,對她的母家便如此冷淡?
德妃看着亦是有幾分的眼熱,可她不是皇上,亦無權干涉朝政,也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
“皇上,這顧世子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今日是你的壽辰,不妨也順帶給他指門婚事。對國公府而言,豈非是雙喜臨門?”
若是其它妃嬪說這話,皇上定然是要出口斥責。顧輕揚纔剛回京沒幾天,就急着給人家下旨賜婚,還是在顧家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這豈不是故意爲之?
可是說這話的偏是太后,皇上也不好多做拒絕。
只是,皇上也沒有錯過了顧恆之眼中的擔憂。
“咣!”
皇上正想着如何敷衍過去,殿內竟然發出了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一時引得衆人矚目。
“怎麼回事?”皇后面色微沉。
“回皇上,何婕妤好像是身子不適,適才打翻了酒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