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如何說?”夏興狀似無意,低聲問我。
“他說,北涼宮內的靈草是假的,還說,世上已無靈草。”
“他是如何得知,難道他見過靈草?”夏興蹙眉苦思。
“這,他也沒對我說,不過,既然他如此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更傾向北涼宮內的靈草是假的,等陳風獻靈草時,只要驗上一驗便好。”
“驗靈草?”
“劉浣說,靈草在夜間會發出綠光,所以我想着到時候就這點揭露他的罪行。”
夏興點頭,“看你平時大大咧咧,對陳淺玫的事還是很上心細緻。”
“那是自然。”我得意一笑。
兩日後,我正坐在亭子中與夏白閒聊。
夏白對陳風的事,向來嗤之以鼻,“我派去打聽的人回信,北涼宮內藏有靈草一事,多半是假的,不然,便是藏得太好,唯恐他人偷了去。”
“假的便是假的,成不了真。”我點頭,捏着杯子直轉着。
“可我卻希望那是真的。”夏白眼中露出點點悲傷,“若是真的……該多好。”
我聽着,心尖一涼,靈草續命之說,對他如此重要,“靈草,向來便是可遇不可求,小白,續命之說,咱們不信。”
“也是,續命還魂,怎麼可信。”夏白向來開朗愛笑,未曾想小小年紀,心中便有了如此難受傷情的人。
近處,夏婉如紅着一張臉,愣是被婢女勸了兩日才肯出房門。
到底是個孩子,任性後,還是會後怕。
“婉如?”夏白看見走近的夏婉如,想起前幾日的事,面露不安瞧着夏婉如,心底想着萬萬不可再鬧出什麼事。
“前天,是我錯了,你莫怪。”夏婉如看着我,輕聲說道。
能讓她拉下臉來說這些,已是很大的進步,不知夏白用了什麼法子。
我端着杯子,不去看她,似是沒聽着她的話,輕易原諒,林客生的血便白流了。
夏白朝夏婉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再說一回。
夏婉如低聲:“我錯了。”
“錯哪了?”我放下杯子,看向夏婉如,一張小臉皺着一起,兩隻杏眼哭腫了不少,整個人卻是生機勃勃,似是要撲過來將我打上一頓。
如此,便是錯了?
“你欺人太甚。”
“你說我欺人便是我欺人吧,左右回西樑的人不是我。”我嬉笑道,她與我,不是一路人,我何必遷就。
夏婉如瞬時便要發作,忽而卻又平穩了下來,“昨日的事,是我錯了,還請林王莫怪。”
這小妮子,是轉性了,竟然不打不罵,低聲下氣了起來。
未等我瞧個明白,夏婉如福身,已然轉身離去。
留下我和夏白相覷,惹了一陣奇怪。
幾日後,從清觀內。
一白鬚白髮之老者手捧一草,對面站着的正是揚言北涼有靈草的陳風。
“二皇子殿下,此草於靈草有八分相似,用它,可以假亂真。”說話老者正是從清觀觀主,那名妖言惑君的道士。
陳風接過,面露遲疑,“這草,真能以假亂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陳風將草收入懷中,若是快馬加鞭,從北涼運出靈草到南楚需用時半月,如此,他還有十日可以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