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夏興惘然若失,耳邊一直迴響着靈仙姑最後一句,平天下,是西樑還是東秦又有何分別?這話從靈仙姑口中說出,他心底只有激情澎湃,他是想要征戰天下,完成一統霸業,想着夏興握緊了拳頭。
夏興心底不住得問自己,他要的終究是天下還是十一,與天下,他算計了十一,與十一,他可願意拋棄天下?
客房,夏婉如坐在藤椅上,數着木屋房樑上的樹葉子,真是百般無賴,忽然,見人推門而進,一個激靈,便直直坐起身子。
“這便是我二師姐,安歌,精算占卜之事,你的事我已然說清楚了,二師姐了,開始吧。”
安歌頷首,拿出龜殼,三枚銅錢應聲而入,“夏姑娘,你求的是姻緣?”
夏婉如面露笑意,見安歌如此直白的問,又有了小女兒家的羞態,“恩。”
三人,各佔桌子一角,我與夏婉如將安歌圍了,兩人皆扶着下巴,細細看着安歌不斷搖着那破舊的龜殼子,幾枚銅錢不住發出聲響,聲聲打在了夏婉如忐忑的心間。
終於,三枚銅錢落地,安歌拾起銅錢,又重複了五次占卜,到第六次終於放下了龜殼,卻是神情凝重不堪,看了我一眼,我即可會意,“二師姐,是否還需夜觀星象?”
安歌頷首,對着夏婉如殷切的小臉道:“十一說得不錯,剛纔的占卜還要配上今夜的星象才能爲準,夏姑娘還是要等上一夜。”
聽到安歌的話,夏婉如只能點頭,剛占卜了六回,她的心已然緊張得不行,這一夜怕是睡不安穩了。
從夏婉如屋內出來,我與安歌一路往左,“二師姐,可是有什麼話不能當着婉如說?”
“十一,這次不是二師姐不肯幫你,是實在幫不了你了。”安歌面露難看,她瞧着夏婉如也很是歡喜,若是能占卜出她的有緣人,便是成全了一對好姻緣,只是,這卦象太過奇怪,應該說是大凶得奇怪,像是死卦又有一絲生機。
“那夜觀星象的事,只是緩兵之計?”
“倒也不是,此事,明日我會與夏姑娘說清楚明白,你先不要瞎猜了。”安歌遠遠瞧見了走近了陸平,一笑:“陸公子來了,想來是有話與你說,等說完了話,可別忘了去泡溫玉泉,還有,阿大想着也該摘果子回來,待會兒見着你定又是一番激動。”
說着,安歌便轉身離去,方向正是藏書閣所在。
我看着迎面而來的陸平,琢磨着師父既然答應了我,就該會好好與他說,可是瞧着陸平的樣子,又像是沒好好說道,“陸平,你母親的病情,師父可有辦法?”
“有。”陸平點了頭,卻又道:“我來是與你道別的,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
見陸平忽然要離去,我心間一愣,想到他母親眼下正臥病在牀,擔心母親想早些回去也是好的,只是他要走了,我心間竟然有些不捨,這種滋味我已是久別了。
我正要答應,忽而一陣叫聲將我打斷,是阿大回來了。
只是一瞬,一直通體白毛的大狗將我撲倒在地,狠狠舔舐了起來。
我一個不敵,只能摸着阿大的毛髮,強行起身,整了整凌亂的衣衫。
“這便是阿大,竟是一隻不得多見的雪狼。”陸平眼中閃過一絲驚顫,雪狼爲雪中之王,竟然如此乖巧,還去摘了滿籃子的果子,當真是天下奇聞。
我正摸着阿大的頭,聽見陸平竟然說出了阿大的名字,還認出了阿大雪狼的身份,心下一驚,“你怎知它叫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