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手便向他打去,心中的憤怒簡化了招式,便是隨機應變,隨手亂打了起來。
我的手忽而被拉住,借力原地轉了一圈,擡腿便向那人身上踢去,他許是未曾料到我還是如此,正中後面色有些漲紅,因着我使勁兒過大,使得他一把坐在了椅子上,他手上卻是趁機鎖住了我的雙手,一把將我拉坐在了他的腿間,我的手正被他鎖在了我的身後,而我此刻的姿勢,說是坐,其實與躺差不太多……
“你放手。”我怒目瞪向他,咬牙道:“夏興。”
“我若是放了,你便跑了。”夏興神情悠閒,聽起來整個人很是輕鬆,我竟然看出了他有一種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姿態。
“……”他說的沒錯,一放後我不是跑了便是狠狠打他。
“我說完便放,你聽着便是。”夏興手上鎖住我的勁兒似是小了些,只聽得他繼續說道:“今夜的事,不是我的本意,東秦皇帝一定不會將你賜婚與我,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我撇過頭不去看他,他說的我何曾沒有想到,“你好像忘了,你的正妃是陳淺玫。”
“與她成婚,是爲了我母妃。”
夏興的話,讓我一怔,他的母妃應該已經去世了纔對,“你母妃不是西樑的賢妃娘娘嗎,她不是已經……”
“不錯,但是,在母妃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父皇給母妃服下了西樑皇室世代相傳的回魂之丹,最後保得了母妃最後一口氣,之後母妃也成了一個活死人,我找了十年,沒有找到救母妃的法子,當時父皇知道,若有了冰草,便能救我母妃,只是冰草所生之地,極寒極陰,需要南楚世代相傳的寶藏圖,找到火珍珠,如此才能找到冰草,救回我母妃。”
“……冰草,火珍珠。”冰草是世間奇藥,而火珍珠亦是世間奇寶,有人窮盡一生也無法見到這兩者之一,更別說要取到火珍珠後再取冰草,要做到這件事,比登天還難。
不止什麼時候,身後的手已經鬆開,我整個人全壓在了夏興腿上,雙腳未曾着地,一下便失去了平衡,直直往桌角撞去。
夏興將我的腰一攬,帶過了他懷中,這個懷抱,與以往不同,我將整個腦袋靠在了我肩上,雙手亦是緊緊抱着我,他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我本想推開他,眼下雙手卻是推也不是,抱也不是,便這般呆呆放在空中,“夏興……”
“我是由皇后養大的,與母妃知之甚少,皇后待我極好,母妃雖很少露面,直到夏白出生,我才知道,那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母妃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夏白,後來,皇后娘娘因巫蠱之術生了重病,侍衛竟然在母妃宮殿之內搜出了木偶與銀針,母妃亦是至死護着夏白,便是臨死前,雙眼也是死死盯着夏白,我至今還記得她嘴角的笑,是那樣悽慘,無助。”
“再後來,事情全查明白了,皇后重病不過是賊喊抓賊,母妃是無辜的,而且母妃的死很蹊蹺,後來太醫查明,母妃是中了一種奇毒,而那毒本是下給我的,十一,你說,她明明將我當做不存在,爲何替我擋毒……”
“因爲,世上沒有一個母親不愛她的孩子,想必她不與你親近,也全是爲了你好。”我將手輕輕附在了夏興的背上,這般脆弱的夏興,我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