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了夏白有些年頭,還不曾見他如此生氣,活了大半輩子,見了不少事兒,他知道,此次的事並不簡單。
“殿下,想來娘娘是自個兒走了。”
夏白聞言,回了東宮是好,可若是不知去哪便糟了。三哥臨走前還特意囑咐要好生照顧着三嫂,三嫂這般失蹤,讓他如何交代!
“管家,派人出城,繼續找,還有,不要泄露消息。派人去趟東宮,便說太子妃與婉如郡主在一處,再派人去與婉如郡主說一聲。”
“是,殿下。”
城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裴齊換了一身行頭,成了車伕,安穩駕着馬車。馬車內,寒月不是偷偷望了眼車外,眼下已經出城了。
昨日寒月心底有氣,現在坐在馬車上,一時間又可憐起了還不知情的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一回宮,見不着娘娘,定會生氣,將整個宴城翻過來找。想起昨日年神醫的話,寒月心思又是一陣糾結,蒼山上真有比年神醫醫術高明的女神醫?若是能保得娘娘母子平安,便是大好了。
“娘娘,您可是累了?”
聞言,本假寐的我,悠悠睜開了眼睛,柔聲說了句:“不累。”
從出城到現在,我的心似是一下便定了下來。向來是懷了身孕的女子,大多喜歡胡思亂想,不過是聽了幾句,便大動了肝火。蒼山一行,本想等夏興回宮再一起去。眼下,怕是要讓他好好急上一急了。
“既然已經出來了,便不去想身後的事,此趟,便當是遊山玩水了。”我看向寒月,忍不住打趣道:“四年前在清心教你便是這般老成的模樣,說話做事都比旁人謹慎細心得多。”
寒月聞言一怔,老成……是因着比同齡孩子更爲艱苦的經歷。
“知道嗎,那時候我剛下山,便上了清心教遇着了你。”我託着腮幫子看着身側的寒月,四年過去了,寒月長得更爲精緻好看了些,“算起來,你該是我遇着的第一位真心待我的朋友。”
寒月聞言,眸色一緊,“那殿下?”
“他?”我撇嘴苦笑一聲,“按他的性子,那時候指不定怎麼想害我呢。”
“娘娘錯怪殿下了。四年前,娘娘重傷,是殿下飛鴿傳書讓寒月好生照顧着娘娘,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面上,教主怎會親自傳功救娘娘呢?”
我看着寒月的臉色有些困惑,“陳靈露不是因着我救了她……”
寒月目光沉靜,道:“娘娘雖救了教主,可教主並不是有恩必報的人。教主做什麼,全憑她的心情。當日,娘娘命懸一線,殿下許諾應教主一人情。其實,或許在很久以前,殿下便將娘娘捧在了心裡。”
寒月的話一字一句印在了我的心口,一瞬間,回憶起了曾經的種種。眼角不知不覺便已經盛滿了淚,“他爲什麼不早些說?”
寒月眸色深沉,她亦是曾疑惑,相處了一段時日後她約莫猜到了些,殿下不曾主動對人好,更別說是曾經有過恩怨的女人。那時候的殿下做出那般決定,許是他心底也不曾想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