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鶯嬛的事,鶯嬛的屍首先前就在那陵墓之中,墨天弛會如何處理?並且,現在青屹明顯也對這不腐之屍有着濃厚的興趣,他若要尋鶯嬛的屍首,又會做些什麼?
“娘娘,”
看着慕霜回來,苓焉連忙倒了杯茶走上前去。
“娘娘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可是病了?”苓焉瞧着慕霜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禁直接開口問道。
慕霜的事,苓焉知道的極少,而現在慕霜在霢山這裡所遇到的事,以及將要做的事,苓焉和陳嬤嬤亦是半點也不知情。或者真要說,陳嬤嬤也僅僅只是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沒事,只是這裡的氣氛有些陰鬱,讓本宮想到了不少舊事。”慕霜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你與陳嬤嬤一起應付韓憐姍也是累了,你們先去休息,本宮這裡,不需要伺候了。”
現在,慕霜只想一個人好好待一會,再好好將現在這些事理一理。
聽着慕霜這話,陳嬤嬤和苓焉心下雖是有些不解,但是,慕霜既已說了,陳嬤嬤與苓焉便不在這裡多留,只稍稍收拾一下房間,陳嬤嬤和苓焉便是走了出去。
陵墓之中,原先放置着鶯嬛屍首的那具棺木已不在原來的地方,而那處倒塌的地方,更是沒有人作任何打理,依舊是一片狼藉。
只不過,原先在那間墓室中所掛的畫像卻已經被人收走。
現在這裡就如同被遺棄了一般,若是細看,不禁會讓人覺得這個陵室就是一個假墓,與旁邊真正的陵墓沒有任何關係。
夜色漸漸變深,只見得原本已經該歇寢的韓憐姍卻是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
韓憐姍在殿中走着,卻是忽而在一盞燭燈前停下。韓憐姍只伸手將那燭燈稍稍轉動,韓憐姍面前的地方便是突然打開,現出了一條往下通去的通道。
韓憐姍直接走了進去,隨後,那通道入口便是緩緩合上。
慕霜在暗處看到這一幕,待韓憐姍走了進去之後,立刻就走上前來。但同樣是那盞燭燈,慕霜此刻再將其轉動,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隨後,慕霜亦是試了這周圍不少其他的燭燈,卻是同樣沒有半點用處。
韓憐姍所走的,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密道,而這密道所通向的,也只是墨天弛在這霢山之處設的另外一個房間,在這個房間的牆壁之上,同樣是掛滿了慕容淳妤的畫像。以韓憐姍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進到慕容淳妤的陵室。韓憐姍與慕霜之前所走過的地方,同樣也只是墨天弛在命人建造這座陵墓時所另外建的假陵。
墨天弛站在那裡,負手而立,目光落在了這周圍的畫像之上。
“皇上,”
韓憐姍款款走上前去,與墨天弛施了一禮,輕聲喚道。
“朕如你所說,已經設下了這個局。但是,現在,你必須對朕如實說明你的身份。”墨天弛豁然轉身,一雙冷漠的眸子緊緊的盯着韓憐姍。
“臣妾的身份,皇上早已洞悉。臣妾,現在又何必再與皇上明說
。”韓憐姍輕輕開口,一顰一笑,都與顏汐雲重合。
墨天弛看着韓憐姍,神色漸漸沉下,冷然道,“人死後,真的能以另外的方式再存活在這個世上?”
墨天弛曾想讓青屹設陣逆天改命換回慕容淳妤,卻沒有想過,死去的人,能夠換了一種面貌之後,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臣妾就是一個活生生例子,臣妾就是皇上賜死的。可現在,臣妾卻能以韓憐姍的模樣,繼續活着。”韓憐姍輕笑着,又與墨天弛說道,“現在臣妾站在這裡,皇上心下並不震驚。但三日之後,皇上便能看到第二個和臣妾一樣,以臣妾這種形態繼續生存的人。”
“若放在以前,臣妾也不敢真正往這方面來推想。是以,臣妾纔在不知不覺之中受了算計。現在,臣妾方纔知道,若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死去的人,亦是可以附着在另外一個軀殼上,成爲另一個鮮活的生命。這種情況,臣妾想,應該謂之‘重生’。”
韓憐姍擡着頭,看着墨天弛,輕輕說着。唯有最後那‘重生’二字,韓憐姍卻是咬得極重。
待韓憐姍說到這話之後,墨天弛微沉着臉色,眉色微鎖。
“皇上想要逆天改命,只願求得心中之事。現在,只要皇上再試上一試,皇上所求之人,便能站在皇上面前。”
韓憐姍的目光與墨天弛的稍作接觸,嘴角的笑意亦是依舊,繼續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臣妾該走了。”
說完了那話,韓憐姍便是與墨天弛福了福身,轉身退下,
但韓憐姍在轉身之跡,雙手亦是迅速就掩藏在衣袖之下,此刻,韓憐姍的手心更是滲出了不少細汗。
墨天弛未再與韓憐姍說什麼,韓憐姍的去留,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墨天弛心裡,只是想着韓憐姍方纔所說的話,想着,韓憐姍口中所說的‘重生’之意。
從一開始,韓憐姍就沒有將話與他說得太爲明白。而是每走一步,才肯再與他透露其他的訊息。是以,墨天弛纔不得不提了韓憐姍的位份。如今,在對待他心中所求的事情上,墨天弛亦是處處受着韓憐姍的限制。
這樣的感覺,對於墨天弛這樣的帝王來說,他自然是不可能平靜接受。然而,因着慕容淳妤的事,墨天弛卻又不得不如此。
墨天弛冷冷一笑,暗道,顏汐雲?她的話,到底又有幾分可信。但是,在墨天弛肯將韓憐姍的身份徹底默認爲顏汐雲時,就已經是完全相信了韓憐姍的話。
雖未能進得密道,慕霜亦是一直藏於暗處,靜靜的等着韓憐姍從密道中出來。
這中間的時間不算長,待那密道之處隱隱出現聲響時,慕霜立刻便凝住了心神。
這次韓憐姍進這密道,必有蹊蹺。可她進去是做了什麼?亦或是見了什麼人,慕霜卻又無從得知。
不過,若真要推想,舉手投足變得與顏汐雲如此相似的韓憐姍,若是進了這密道真是見了誰,那麼,她所見的人,不是顏汐雲,就是墨天弛。
但是,顏汐雲即使還活着,在現在這種時候,她也不可能藏於這大殿之下的密道之中。或者說,不是她不能藏在這裡,而是,韓憐姍會見的人,不可能是她,只有可能是墨天弛。
慕霜這樣一想,有些原先她心裡所想的事,現在漸漸就有了答案。
鶯嬛的事,必然還另有隱情。而這其中,針對她所設的局,必然還摻雜了別的事。
青屹專研道術,對這世稱奇之事極有興趣。雙生之人他已見着了,但死後卻能保持屍身不腐的情況,他卻未曾親眼所見。
要進這凡夫俗子所建造的陵室,對青屹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只不過,這陵墓裡諸多的機關,卻是讓青屹應付了些時間。
慕霜雖沒有與他將具體的位置講明,但若這陵墓中真有那樣的奇事,他亦無需再知道更多的訊息,亦能尋到那奇事所在。
不過,怪哉怪哉。他進了這陵墓已有了不少的時間,然而,他卻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應。
只是,他懷中的小東西,倒是漸漸變得很不安分。
“你只是一團剩了些許靈性的東西,既到了貧道這裡,也就安分些。此乃皇后之墓,金鳳命局之所在,你啊,就別再想了。”
青屹以指畫符,將自己身前的這團不安分的小東西壓制下,這才繼續往前走着。
眼下青屹在這陵墓之中,雖是想尋找之前慕霜口中所說的奇事。但青屹在這裡面既然沒有特殊的感應,那他此行,反而就變得沒了什麼目的。
可既然來了,青屹倒也不想就這麼出去。畢竟,這陵墓中的一重重機關,都設置得極爲巧妙,這讓青屹不禁想再走上一走。
“道長深夜進入皇后的陵墓,所謂何事?”
只待青屹動手打開一道機關,心下微凝,正道不好時,墨天弛便是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陵墓的格局有些奇特,貧道擔心皇上長居此地,對皇上的真龍命格會稍有影響,這纔過來探探。”青屹沉穩,即使墨天弛出現得意外,此刻青屹只稍稍一頓,便能噙着淺笑,對墨天弛說道。
此刻青屹對墨天弛說的,也並非就是假話。
這一次針對慕霜的局,所牽扯到的人絕對不少。而墨天弛是設局之人,這件事最後如何,對墨天弛亦是有着直接的影響。
青屹此話,讓墨天弛的臉色漸漸暗去,“這件事,道長不必插手。”
“朕讓道長前來霢山,自有朕的用意。”墨天弛看着青屹,只開口道,“道長擅入皇后陵墓之事,朕暫且不作追究。但是現在,道長最好迅速離去。”
青屹微微笑着,稍傾下頭,算是稍稍應下了墨天弛這話。
青屹再轉身離去,但只走墨天弛再看不到他的地方時,便換了一條新道。
會突然'撞上'墨天弛,這對青屹來說是哥意外。可他這次既已進到了這陵墓之中,他便不會就此離去。
只不過,青屹在這陵墓中繼續再尋了會,卻也沒有找到他所要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