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那啥,清白誠可貴
“沒用的東西。”莫憂冷哼,一拂衣袖,兩名女弟子立即將昏厥的大夫拖了出去,不知帶到何處安置去了。
莫憂回頭看着躺在牀上,氣息越來越凌亂、也越來越弱的男子,心裡說不出的焦急。
這孩子怎麼就如此傲氣,就連在睡夢中也不願意讓人碰他?就算不把身上的傷口收拾好,也得要把他一身沾滿塵埃的衣裳給換去,可他連別人碰一下都不樂意,這下該怎麼辦?
“主人,不如讓屬下再試試。”站在她身後的女弟子向前半步,向她傾身道:“這位公子身上的衣裳沾滿灰塵,身上又是傷口無數,這身子不收拾好,定會讓他傷勢惡化。”
莫憂豈會不知道?剛纔就已和大夫說過,讓他先將他身子擦乾淨,換一套乾淨的衣裳,但沒想到,大夫還沒完成任務,雙臂就已經被他廢了!
至於要讓眼前這個女弟子來給他換衣裳,她自然是不樂意的,她相中的人,如何能讓她們看光了去?
那女弟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只是看着那男子躺在牀上,一身髒亂,不忍見他傷勢加重,纔會自告奮勇,可她卻忘了主人對這男子的喜歡。
“來人,送兩桶溫水來,本座親自給他換衣裳。”莫憂忽然道。
女弟子應了一聲,匆匆出了門,過不了多久,便將兩桶溫水扛了過來。
莫憂走在石牀邊,剛靠近,立即又能感受到銀髮男子對自己的抗拒。
她試着放柔自己的聲音,輕聲道:“好孩子,你別倔,本座只是想要爲你收拾一下身子,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否則,你這一身傷口很快會潰爛,等換好了衣裳,本座再給你上點藥,可好?”
牀上的男子自然無法迴應她,她一邊說着,一邊又向他靠了過去。
楚玄遲的護體罡氣也似乎慢慢有所收斂,就在莫憂以爲他終於願意讓自己親近,而伸手往他領口探去的時候,忽然,那一份罡氣瞬間又漲了起來。
抗拒的意識如此濃烈,竟差點連她都被逼得後退數步。
一陣抗拒之後,牀上的銀髮男子臉色愈加難看,就連脣角也慢慢滑落一縷猩紅的血絲。
莫憂嚇了一跳,忙道:“好了,你別跟本座倔,本座不碰你就是,快把真氣收回去,再如此耗費,你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男子身上那份罡氣果真緩緩收了回去,但只是收回一半,剩一半依然在防備着旁人的靠近。
若不是他呼吸均勻,臉色也蒼白如紙,莫憂一定會以爲他是在裝睡,以此來戲弄於他。
可他……一張臉已經難看成這般了,讓人看着委實心疼。
莫憂不敢再向他靠近,生怕他又胡亂運功傷了自己,瞥見他一身髒亂的衣裳,以及那張哪怕在睡夢中依然倔強的臉,她又急又是無奈。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身旁的女弟子又向前半步,向她建議道:“主人,地牢裡的男子聽說已經醒來,他與這位公子關係該是不錯,要不讓他試試來給他收拾一番,也許這公子會收起對他的防備。”
莫憂想了想,總算覺得這個提議有幾分道理。
於是,沒過多久,被莫憂鎖了琵琶骨的沐初便在兩名女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石室。
看了牀上的楚玄遲一眼,沐初回頭看着莫憂,淡言道:“我需要一些藥材,若你想讓他好起來,最好不要吝於給予。”
莫憂看着他,一臉訝異:“你懂藥材?”
“我是個大夫。”沐初淡淡道,態度不謙不卑,話語永遠有幾分薄涼。
那一身傲然出塵的風姿,就連已經髒亂的白衣素袍也掩蓋不了,多看兩眼,莫憂又覺得自己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去了,看着他,彷彿可以透過他看到另一抹身影。
可是,那人如今她卻只能想,始終是見不上。
眼底有幾分不明的黯淡,她好不容易收斂心思,才頷首道:“好,你列張單子,本座立即命人去藥庫查看,看看是否有你需要的東西。不過……”
掃了他一眼,她有點不樂意道:“你自己如今也一身髒亂,不妨在給他收拾的同時,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出門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又從頭到腳看了他一眼,才勾起一點笑意,語氣曖昧地道:“來了本座這裡,就別指望能逃出去了,依你們現在的情況,哪怕武功再好,一個被鎖了琵琶骨,一個身受重傷,想逃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緩了緩,她繼續笑得愉悅:“只要你們乖乖呆在這裡,本座自不會虧待你們,好好將自己收拾一下,今晚,本座再來看你們。”
那分明藏着慾念的目光掃過了沐初,也掃過了牀上的楚玄遲,她脣角含着笑意,帶着兩名女弟子舉步出了門。
石門被關上,房間裡頭便只剩下沐初和楚玄遲兩人,莫憂走時那一眼,弄得沐初渾身難受,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今夜來看他和楚玄遲……一張臉徹底沉了下去。
那該死的色女,居然還想讓他和楚玄遲伺候她!看來他得要想辦法趕緊讓楚玄遲醒過來,否則,今夜一個倒着,一個站着,那色女會挑誰去侍寢,可想而知!
大不了等楚玄遲受完委屈,他再回頭好好安慰安慰他……如果,玄王需要他安慰的話,他也可以勉強說幾句“清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的話語。
不過話說回來,那丫頭念這兩句的時候似乎不是這般說辭……
……
等女弟子送來藥物和不知從何而來的乾淨衣裳,沐1102那啥,清白誠可貴
初便以怕玄公子受到刺激不願怪怪配合治療爲由,將人全部請了出去。
密室門一關,整個房間便又安靜了下來。
雖然明知道人就在外頭,但這兩人都不過是一般的高手,沐初壓着嗓子說話,還不至於會驚動到她們:“人都走了,還裝什麼?”
牀上的楚玄遲緩緩睜開眼眸,斜睨了他一眼,便又將眸子閉上,輕輕哼了哼:“伺候。”
伺候!
沐初眸色一沉,真想一巴掌將他拍到地上去。
可惜,琵琶骨被封,如今,連運功都不成,就算真的用盡全力一巴掌拍過去,只怕也拍不動這傢伙沉重的身軀。
自己這輩子除了被沐如雲下了蠱、神志不清地待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似乎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莫憂太狡猾,知道他本身功力不錯,如今封了他琵琶穴,哪怕他力氣恢復過來,沒有高手爲他將琵琶穴衝開,他也無法恢復功力。
該死!
……他只是說,莫憂該死。
看在自己昏睡的那段日子,這傢伙哪怕動作再粗魯,但至少也照顧了他一段時間的份上,他冷冷哼了哼,總算是執起軟巾放在溫水裡擰乾,給他一點一點擦拭了起來。
一身髒兮兮的衣裳褪下,胸膛上橫七豎八的刀傷劍上還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他上來的時候竟真的受了這麼重的傷。
哪怕每一刀每一劍都不致命,但,流了那麼多血,如今人還能保持清醒,簡直是奇蹟了。
那會在山寨大廳裡,他真以爲他被那女子的攝魂術給震懾了心魂,當時確實有幾分不安,還好,玄王還算沒有讓他失望。
將他上半身擦拭乾淨,他的目光往下掃去,掃過那平靜狀態之下依然讓女子瘋狂的輪廓,冷哼:“若真需要我動手,我倒也不介意。”
楚玄遲微微睜了睜眼,沒說話,好一會才支撐着自己的身軀,緩緩坐了起來。
沐初眼底的冷漠淡了些,目光添了幾分無奈與柔和,這傢伙是真的快要精疲力盡了,哪怕他不說,他也能看得出他起來的時候,動作有多吃力。
平生難得看到玄王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惜,看到了,卻沒有預期中的愉快,反倒有着淡淡的憂愁……
他從牀邊離開,走到石門處,回頭看了楚玄遲一眼。
楚玄遲了悟,從牀上慢慢翻了下來,扶着牀頭木柱走到木通邊,隨意給自己清洗了下。
之後他撿起女弟子剛纔疊放在椅子上的兩套衣裳,只是掃了眼,便將其中那套白色衣裳拿了起來,慢悠悠換上。
等聽到他上牀躺下的動靜的沐初回頭,瞄了眼他身上那套白衣,以及椅子上留下來那套火紅衣袍之後,一張臉頓時就黑了個透。
要他穿紅衣……他這輩子就沒有穿過這種顏色的衣裳!
眼底寫滿了嫌棄,想了想,忽然眉眼一亮,一顆心頓時便輕鬆了起來。
他回到牀邊坐下,自己並不急着去清洗身上的髒亂,反倒拿起女弟子按他吩咐送過來的藥,將他等會要用的倒出來安放在一旁,再取出剩下的,在楚玄遲的傷口上塗抹了起來。
送來的藥還算不差,只是,楚玄遲身上可不僅僅只有這些皮肉之傷,傷他最重的,是那爲了讓他醒來,硬是被他打傷的心脈。
又看了眼那套衣裳,雖然對等會有可能會發生的人間慘劇有幾分心生不忍,但爲了自己的清白,也只能讓玄王委屈一下。
以指尖抹開一點藥粉,繼續專心給牀上的男子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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