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8如修羅無情
看着如同修羅一樣的絕色男子,墨竹知道今夜他是鐵了心要取自己的性命,不管她如何對他表明心跡,他也不會多看自己半眼。
就像當初她們四人當中的青絲和藍月一樣,爲了這個男人,她們兩人徹底背叛女皇陛下,全心全意想要帶他離開,但夢君大人卻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看她們一下。
直到她們被女皇陛下的人給逮住,送到殿外被五馬分屍,被女皇陛下下令要親自去觀看的夢君大人依然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眼底連半點波瀾都沒有。
沒有半點痛心,也沒有半點不安,更沒有一點點所謂的愧疚。
因爲從頭到尾,他都沒答應要跟她們走,也沒有對她們抱過任何希望,她甚至懷疑青絲和藍月死了之後,夢君大人是不是還能記住她們的名字?
就如今夜一般,自己死在他的掌下,過完今夜他是不是還能想起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人?
但墨竹卻哀傷地發現,哪怕被他親手所殺,此時此刻心裡卻始終怨不起他來,因爲整顆心都被濃濃的愛意給佔滿了。
四海不歸的大掌再一次揚了起來,墨竹拼盡最後一口氣,大聲問道:“殺了我,你可有半點不安?夢君大人,你明知道我是如此的喜歡你!”
“沒有。”四海不歸算得上很仁慈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掌中的真氣不斷在凝聚,眼底的冰冷也沒有減少半分。
墨竹悽然一笑,最後深深看他一眼,啞聲問道:“你可還記得曾經有兩位姑娘爲了你連命都沒了,她們的身體活生生被撕碎,就死在你眼前,你可記得她們的模樣,她們的名字?”
“兩個好色之人,死不足惜。”四海不歸大掌一揚,最後一次對她出掌。
墨竹閉上眼,默默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原來他不是不記得,卻只是從頭到尾,那兩位姑娘在他眼底都不過是好色之徒。
別人的喜歡,別人的關懷,他總不在意,因爲那不是他心裡所想的人。
自己在他心中是不是也是一樣?看在他眼裡她也不過是個好色的女人而已,貪戀他的美色,想要將她佔爲己有,這就是自己在他心裡的印象嗎?
也許他的想法沒有錯,哪怕她真心實意想着以後有機會便帶他離開,可帶他離開之後呢?
帶他離開皇宮,那也不過是在夢弒月的牢籠裡,將他帶到自己親手打造的金絲籠中,難道她會爲了讓他好些而放他離開,放手給他自由嗎?
不,她做不到,帶他走就必須讓他留在自己身邊,這是她唯一能想的。
原來自己真的這麼無恥,真的只知道佔有,從未想過如何才能讓他快樂。
這樣的自己哪裡有資格說愛他?當年的青絲與藍月是不是也一樣?所以,她們死不足惜,自己也一樣,死有餘辜。
那一掌落下,眼前的一切徹底變得模糊了,他的身影,她再也看不清楚,卻還是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外溢出來的那股寒氣。
他不是無情的人,只是那份情只留給他在意的人,而他在意的人中不包括自己,也不包括夢弒月。
她忽然就有了想笑的衝動,原來她是那麼的恨夢弒月,恨她將她所愛的男子強行留在身邊,恨她日日夜夜可以獨佔夢君大人。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原來夢君大人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們,不僅不屬於她,也不屬於夢弒月。
她忽然真的感覺到釋然了,大家都得不到,這樣……也好。
整個世界慢慢從她眼底消失,直到最後一點力氣被掌風掃盡,這個人終於再也不屬於這世界,終於無法再睜開雙眸看着天地半眼。
四海不歸轉身走遠,從崖邊回到小樹林裡,直到將四海不離抱起,往山下走去,整個過程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直到他走遠,那個隱身在夜幕中的人才慢步走了出來,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眼底全是漠然。
他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對一個纔剛向他表白、卻被他親手殺死的女子,竟能做到如此冷心冷情,這個男人,她還是小瞧了他。
夢曉月看着地上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見她雙目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她終於還是不忍心蹲了下去,伸手爲她把眼皮給合上。
爲了這麼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值得嗎?
可似乎今夜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傷四海不離不是她的本意,被四海不歸所殺,她也沒有能力反抗,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也只能爲她愛上一個如此薄情的人而空嘆一聲。
夢曉月站了起來,不忍再看她的屍首,擡頭望去,前方路上已經沒了四海不歸的身影。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深宮裡待了二十年,任誰都看不出他懷着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她分明記得他的武功已經被女皇陛下給廢去了。
那這一身內力又是何時練起來的?是他當初的武功根本沒有被完全廢去,還是說他又練了什麼邪功?
這功力就連自己也自愧不如,夢曉月自問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剛纔他對墨竹出手的時候,她一直藏身在暗處,不敢出來。
若是她出現,只怕今夜死的就不僅僅是墨竹一個。
可四海不歸在後宮潛伏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只爲了推翻女皇陛下的統治嗎?就算真的推翻了女皇陛下,他一個外姓的人,還是個男子,在夢都又能做什麼?
難道……這事和慕容七七也有關係?
不,她一定要儘快將此事告訴女皇陛下,讓她看清夢君大人的真面目,否則,這個天下一定會大亂。
想到這個,1238如修羅無情
夢曉月立即站了起來,轉身往山下走去。
只是心裡隱隱似有幾分不安,既然四海不歸的武功這麼厲害,內力如此深厚,爲何她剛纔一直躲在石壁後,他卻完全沒有半點察覺?
是他粗心大意,還是自己隱藏得太好?
夢曉月沒有多想,只是一心急着想要回去,卻不想人才剛走到山腰上,擡眼便看見一道身影站在那裡。
他迎風而立,晚風吹起他的衣袂,將他整個人映襯得更爲飄逸,這背影何其熟悉?
夢曉月深吸一口氣,終於是明白了,他不是沒發現自己,而是根本從頭到尾就知道她躲在那裡,只是剛纔還不是他出手的時機,等來到這樣一條小道上,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走了過去,冷靜下來之後,忍不住問道:“逍遙王爺呢?”
這周圍爲何沒有四海不離的身影,也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氣息?
忽然,四海不歸長臂揚起,冷冽的掌風瞬間襲向夢曉月。
看到墨竹死在他的手下,此刻他對自己出手,夢曉月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意外。
在他出手的一剎,夢曉月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一掌迎了過去。
四海不歸卻似乎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夢曉月輕易躲過他的攻擊,再回頭,看到他安然靜立的模樣,在聽到下頭一點動靜,一瞬間,她已經想明白四海不歸的意圖。
可此時,想要再出手相救卻已經晚了,更何況他若鐵了心想要傷自己,不管她如何阻止,也阻攔不下來,他的武功畢竟不比差。
掌風將四海不歸的衣袍揚起,淡淡月色之下,只見他高大的身軀被震飛了出去,轉眼間落入下方的亂草從中。
夢弒月趕到之際,便見四海不歸正吃力地從草叢裡爬起,薄脣輕啓,猩紅的血沿着脣角滑落,頓時染紅一片衣襟。
夢弒月瞳孔一收,心頭頓時被刺痛,忙大步跨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看到他衣袍上的血跡,她心痛道:“如何?傷得重不重?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讓御醫給你看看。”
四海不歸臉色蒼白,卻緩緩推了她一把,搖頭道:“我……沒事。”
脣角的血還在滑落,他的目光卻已經落在夢曉月身上。
夢弒月執起衣袖親自爲他將脣邊血跡拭去,見他定定看着夢曉月,她也隨之回頭,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怎麼回事?”
“參見陛下。”夢曉月行過禮,才淡淡道:“此時,臣可以解釋。”
“是你傷的他?”夢弒月胸口微微起伏,明顯正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夢曉月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這裡就只有自己和夢君兩個人,要說不是她出的手,陛下只怕也不會相信吧?
更何況,剛纔確實是自己出手傷了四海不歸。
她抿了下脣,淡然道:“回陛下,剛纔確……”
“多謝鎮北王爺剛纔出手相救,本君日後定會報答。”淡漠安靜的話語打斷了夢曉月的話。
不僅夢曉月,就連夢弒月也都吃了一驚,齊齊側頭盯着四海不歸。
剛纔這裡只有他們二人,夢弒月雖然是剛趕到,但卻也是清楚,更何況,她來的時候,四海不歸才從草叢裡爬起來,出手傷他的,除了夢曉月,不做其他人想。
他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尋思間,紅玉後一步趕了過來,就連司馬妍姬也帶了人後隨後趕到。
現場似乎少了那麼一個人,紅玉走到夢弒月身旁,不禁輕聲道:“陛下,墨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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