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只有b……七七很認真地瞄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其實,說你是b……只是看到你是我老孃的份上……噗,開玩笑,我就開個玩笑,真的開玩笑……媽,你是女皇陛下,注意形象好不好,嗚嗚,不許掐人……”
那個院子本來還是靜悄悄的,母女兩進來之後,立時就熱鬧了起來。
血燕也就只有在這個年代才能真的吃上一口,換了在二十一世紀,到底還有沒有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現在能吃得上,還不趕緊多吃點?
將礙事的人遣退得一乾二淨之後,母女兩在偏廳大口吞嚥了起來。
“以後讓寶兒別種玉米了,該種木瓜吧。”夢蒼雲痛定思痛,吃完最後一口血燕厚,盯着七七道。
“嗯。”七七還在埋頭苦吃,沒什麼空理會她,不過,改成種木瓜這點她還是贊同的。
“不過母皇……”嚥下最後一口,將瓷碗放下,她擦了擦嘴,纔看着夢蒼雲道:“你確定那個殘劍老人真的而已經死了?”
夢蒼雲微愣:“什麼意思?你知道她還活着?見過?”
“我之前還想通過莫憂將她找出來,但,莫憂似乎很恨別人說起殘劍老人的事情,更恨我們想利用她找到殘劍老人……如果殘劍已經死了,莫憂應該會知道。”
七七想了想,又湊近夢蒼雲,輕聲道:“父後身上有殘劍老人下的蠱,蠱尚未徹底成毒,蠱蟲依然活在父後體內,依我看來,殘劍老人……尚在人間。”
“你……”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替父後將蠱毒解去,祖母大人授予我這麼厲害的巫蠱之術,不拿來懸壺濟世,豈不浪費?”其實七七的巫蠱之術也不是真那麼精通,但只要有空她就會研究沐紅邑教給她的秘訣,這些日子以來,巫蠱之術確實有所提升。
“母皇。”她看着夢蒼雲,一字一句認真道:“父後身上的蠱蟲……其實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被他師父騙了。”
夢蒼雲呼吸一滯,掌心倏地收緊。
她就知道塔木紅鸞塔木紅鸞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那麼喜歡不歸,甚至三番四次想要破壞她和不歸的婚事,這些事情,她不想在四海不歸面前提起,省得落得個不尊師重道的罵名,但,心裡始終還是有幾分在意。
塔木紅鸞哪有表面看來那麼簡單?是四海不歸太注重師徒之情,從不願意懷疑她罷了。
如果塔木紅鸞死了也就算了,但若是她沒死……
夢蒼雲指尖繃得更緊,一絲和她柔和的身段極不相稱的凌厲殺氣在眼底淌過……
……
……夜很深了,被趕出門的人卻在某個院外躊躇了許久,一直未曾下定決定跨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九萬從紫川閣的院子裡匆匆出來,在某座院落前那位男子離開之前,先一步來到他跟前道:“年師父,姑娘讓我帶幾句話。”
年一不說話,只是淡淡看着她。
九萬立即道:“年師父,姑娘說她已經很困了,請年師父手腳麻利點,別妨礙她和蒼雲陛下回房休息。”
“……言下之意,我今夜不進這個門,她倆還不準備睡了?”年一隻覺得太陽穴又開始隱隱有幾分抽痛,那兩個丫頭……
再看一眼這院落周圍,眼線一堆,他要是這時候離開,以後保準真的很難見到寶兒了。
這是……拿着他的弱點在威脅,**裸的威脅。
那兩隻……到底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得出如此……無賴之人。
“讓她們安心睡去吧,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食言。”淺嘆一聲,不再理會九萬,他終於不再猶豫,邁步往院裡走去。
當年一剛跨進院子的時候,院內一點異動已然響起。
早知道她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只是年一還沒想好如何去面對,所以一直在院外徘徊,不願意進來。
步驚華也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那裡,原先是不知道他爲何會忽然改變主意,看到九萬出現心裡便清楚了,他果然是被逼的,並非自己願意。
可她還是在那裡等着,片刻不願意離去,不管是被逼的還是心甘情願,至少,他來了。
她甚至想好了,如果他真的走,那就由她自己追上去。
她只是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心甘情願讓他向自己坦誠的機會。
在見到步驚華的時候,年一併沒有感到訝異,反倒是步驚華因爲他那張臉,差點失了神。
盯着他白皙細膩,和這年齡完全不相配的臉孔,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想要喊他,卻不知道該叫他年一還是祈年。
最終還是年一淡淡道:“到涼亭那邊,我們說說話吧。”
轉身,舉步向涼亭走去,風吹動他的衣袂,背影算不上有多飄逸,可卻安靜怡人,此情此景,讓步驚華心裡也不由得輕鬆了幾分。
和他在一起始終是這麼舒服,不管是氣質還是舉止,他都會自覺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好,給人和風細雨的一面。
只是,心間那份涼意卻因此而更深重了。
沒有激動,沒有愛恨情仇,什麼都沒有,很淡,淡如水那般,也如風,吹過了,也許連半點痕跡都留不下。
她倒是寧願他可以責備自己幾句,或者怨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和其他人成親,甚至生下孩兒,罵她也成,若想打她出氣,她也認了,可他這麼淡,反倒讓她心裡很涼很涼。
涼亭下,年一坐在一角,步驚華卻站在石柱旁,正在一瞬不瞬盯着他。
被瞧得有幾分不自在了,年一別過臉,看着亭外昏暗的夜色。
好一會沒人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年一才道:“抱歉,先前沒有與你相認。”
步驚華不說話,等他還說些什麼,可年一卻似乎不大願意說話了,一句抱歉之後,便又恢復沉默。
終於步驚華忍不住道:“除了抱歉,難道沒有其他話要對我說了嗎?”
“江南很好,我很喜歡他,他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那份安靜和遺世獨立的出塵仙姿,總是輕易惹人心憐。”
年一笑了笑,淡淡的月色透過涼亭,灑落在他身上,卻照不上他的臉,一半在光明處,一半陷入了昏暗,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起過往更添一抹神秘之感。
步驚華呼吸亂了又亂,二十多年了,再見這張臉,再看他的眉宇五官,輕易還是會陷進去,可激動的卻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
好長一段時間又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閉了閉眼,輕吐一口氣,無奈道:“你在怨我沒有爲你守情,與其他人在一起,如今連孩子都有了嗎?”
“我怎會怨你?”年一收回往外頭看的目光,轉而看着她淡淡道:“當年我是死了,總不能讓你爲了一個死人守望一份無望的感情,更何況,我也希望你幸福。”
“可你卻不知我在紫川嫁給楚國國君,成了他後宮的妃子,也不過是爲了重新培養起自己一份勢力。”
“這樣一份勢力,卻是讓你做了多少有意義的事?”年一不再回避,盯着她平靜道:“你恨我母皇,甚至潛意識連蒼雲都被你放在敵對的一方,可你卻不知道當年蒼雲身中奇毒卻是因爲我,她是服了我的藥纔會如此。”
“不可能”步驚華臉色一沉,不悅道:“我既然已經答應要歸順蒼雲陛下和小殿下,就絕不會食言,你沒必要編造這樣的謊言讓來我對她們更加忠心,我是什麼性子的人,你當真已經想不起來了?”
“你說話算話,我清楚,你說過要幫她們就一定不會食言,可我這麼說不是爲了替她們收買人心,而是那都是事實。”
相對於步驚華的激動,年一是真的從頭到尾都那麼淡然,迎上她的目光,他笑道:“既然你相信我沒忘記你的性情和爲人,那你是不是也還記得我的性子?”
步驚華脣一抖,指尖握得更緊,只是無言以對。
祈年又怎麼會撒謊,他從不屑於去說謊言,她不是一直都清楚嗎?剛纔又如何能質疑他所說的話?
二十多年的空白是真正存在着,不是說你想要將它抹去,它就能被抹去的。
二十多年後重見,其實大家的心也沒有那件堅定了,是不是?還是說自以爲堅定的,從頭到尾就只有她自己一個?
“蒼雲確實是服了我的藥纔會中毒,她與你一般,對我是全然的信任,可確確實實是我害了她。不管是我的藥出了問題,還是誰在我的藥中做了手腳,那也是我的錯,那會蒼雲纔多大?她對我的信任卻一點不亞於你。”
他淺嘆了聲,嘆息的聲音太輕微,纔剛出口就已經被風吹散,但,那淡若的話語裡,卻藏着他對夢蒼雲的那份**溺和信任之情。
步驚華不是不羨慕,就因爲太羨慕,纔會潛意識裡對當年的夢蒼雲有幾分不一樣的敵意。
她心胸確實比其他人都小,她知道的,夜闌風可以對夢蒼雲忠心耿耿,視死如歸,自己卻因爲一個二皇子,因爲他對夢蒼雲太過於**溺,而沒辦法做到對夢蒼雲完完全全的信服。】中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