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眉眼一挑,長指輕劃,這一次,只是一把弦刀,直接將射來的長羽箭劈成兩段。
見此,副將忽然眉眼一亮,大聲道:“分批射殺,把她的真氣耗盡!”
轉眼,立即又有幾人拉開長弓,長羽箭嗖嗖幾聲,從各個方向向七七急射而來。
七七不疾不徐,長指輕挑,琴聲不斷,弦刀飛出,把那些長羽箭一一擊落下來。
這個該死的副將居然把她琴聲的竅門給看出來了,若不是一大拔長羽箭來襲,她捨不得用剛纔強悍的魔音將它們擊退,只對付幾根長羽箭,弦刀足以。
但弦刀同樣要耗費她不少真氣,尤其長羽箭那麼多,她不一定每一支都能打下來。
果然只是一剎那的分神,身後一根冷箭在她完全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已然逼近,等她發現時,前方一支箭已經到了面門。
長指一挑,只來得及把眼前這支箭擊飛,身後那箭她卻無能爲力。
噗的一聲,長羽箭沒入到體內。
感受到身後壓下來的那份重力,七七驚得心臟一頓收緊,怒罵道:“笨蛋,我身上有天蠶衣,快滾開!”
其實不想罵他,只是心裡又急又慌,罵人的話便忍不住脫口而出。
無名悶哼了一聲,低喘了兩口氣,連回罵的力氣都沒了,拿緊手中的長劍,注意着四周襲來的長羽箭,忍着背後的劇痛,一一將它們擊落下來。
穿着天蠶衣居然不早點跟他說,害他白捱了這一箭,一箭沒入身軀,劃破皮肉的苦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這一箭,真的是白捱了。
北滕青琰手中的長劍已經被無名給扔掉,此時此刻也只能躲在無名和七七之間,看着無名後背上那根長羽箭,她也看得心驚肉跳的,滿眼猩紅不斷外溢,不知道這男子究竟還能扛多久,他們今日是不是真要死在這裡?
眼看長羽箭依然不斷在襲來,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七七咬着脣,凌厲的目光落在副將身上。
不能再這樣繼續捱打了,這麼捱打下去,長羽箭根本是沒有盡頭的,他們今日必定會死在這裡。
忽然鏘的一聲,強悍的魔音再一次涌出,一下逼退了所有向他們射來的長羽箭,也逼得弓箭手們又倒退了數步。
她忽然站了起來,天涯琴一收,再顧不得其他,從袖管裡取出那把ak89神風槍,槍口對着半空。
砰的一聲巨響,一顆子彈被射了出去。
弓箭手們微愣了片刻,片刻之後,竟人人拉開長弓,長羽箭又開始不斷向他們射來。
七七臉色一沉,差點要罵娘了,這些人居然連槍都不怕!這都什麼人種!
可她忘了,這裡是古代,古代的人哪知道槍是什麼?
“給我掩護。”她低吼了一聲,長臂一揚,數枚長羽箭被她的掌風劈了下去。
槍口對準數十丈之外的副將,扳機一扣,砰的一聲,只聽到驚呼的聲音此起披伏,那副將根本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額前中槍,當即喪命。
弓箭手們立即就亂了,以爲那把魔琴被收回去之後,她手裡便沒有利害的武器,沒想到這個暗器竟比剛纔的魔琴還要可怕,居然在這麼遠的距離直接命中副將的腦袋,讓他一命嗚呼。
七七卻不給他們更多的機會去害怕,神風槍在她手裡,扳機被緊扣,數十枚子彈連續射出,靠在前頭的弓箭手們紛紛倒下,不是一命嗚呼,便是倒下來不斷哀嚎,明顯都是被暗器打中。
後面的人更嚇得集體後退,完全不敢再靠近半步,就連無名和北滕青琰也忍不住互視了一眼,緊緊盯着七七手中那把神兵利器,完全猜不透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丫頭哪來這麼多神奇的寶物?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大家紛紛後退,七七拿着神風槍逐個瞄準,但只要他們後退她便收了槍,不再浪費子彈。
子彈總是有限的,這裡可是三十多萬人的軍營,要怎麼離開,連她也愁得半死,這樣一把神風槍,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半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怪異的嘶鳴,所有人擡頭望去,只見漆黑的夜空之下,一個龐然大物展翅飛過,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只能看到一團黑影。
無名和北滕青琰心裡也有幾分不安,但不安的並不是上頭飛過的怪物,而是從東陵拓日的軍營裡出來的兩名黑袍男子已經在疾步飛掠而來。
這可都是高手,這兩人來了,他們還能熬多久?
兩名黑袍男子在逼近,弓箭手們依然虎視眈眈,半空中,又飛過了一隻龐然大物……
千鈞一髮之際,竟聽到七七一聲口哨聲吹起,隨後,她向半空那隻龐然大物揮了揮手,高聲喚道:“阿紅,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衆人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七七卻已將神風槍收回,看了北滕青琰一眼道:“抓緊它的腿。”
這話纔剛說完,忽然巨物展翅一掃,一股強悍的內力向弓箭手們襲去。
百餘個弓箭手同時被甩飛了出去,等北滕青琰和無名在這陣勁風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隻巨鳥已經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方。
七七低呼道:“青琰,抓緊!”
自己長臂一伸環過無名勁瘦的腰,將他用力摟在懷裡,一手抓住巨鳥的腿,見反應過來的北滕青琰也慌忙抓上它另一條腿,她大聲道:“阿紅,快走。”
那隻叫阿紅的巨鳥展翅一揮,將偷偷射來的十幾支長羽箭擊了下來,雙翅一展,竟真的帶着七七他們飛上半空,往軍營外飛去。
這麼大的鳥,帶着三個人,完全沒感覺到半點吃力,只是轉眼間,已經帶他們徹底離開軍營。
這一變故,別說軍營裡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無名和北滕青琰也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飛遠了,軍營在視線裡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兩人還是完全反應不過來。
不過,無名的濃眉卻在看清楚自己被七七抱住之後,頓時擰緊了起來。
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要一個看起來嬌小玲瓏弱不經風的女子抱上,這簡直……簡直是太可恥了!
但,他又確實沒多少力氣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腦袋也越來越沉重,閉上眼暈過去那一剎,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頭一歪,在她肩頭上徹底昏闕過去。
七七沒說話,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
中了毒還受了傷,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
她知道,華恬商交待的事他一定會做到,就算不要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時刻守護着她,這一掌一箭,便是最好的說明。
他真的很愛他娘……
終於看到不遠處守在林中的驚世,她呼喚了聲,驚世立即邁步,跟隨依然飛在半空的阿紅,朝山頭上疾馳而去。
……
一大早拓跋飛婭的軍營裡便來了兩位不速之客,聽說是玄國的使臣來了,拓跋飛婭忙爬了起來,命五音喊人來伺候慕容逸風,她親自迎了出去。
東籬蜘兒和老巫醫一道前來,正在等通傳,見她直接親自出來,東籬蜘兒迎了過去笑道:“飛婭公主,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很好。”拓跋飛婭看着她,眼底閃爍着幾許幾不可見的不安,但不安過後,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東籬蜘兒來了,新藥該到了吧?
東籬蜘兒看着她的臉色,訝異道:“飛婭公主昨夜睡得不好嗎?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
大眼睛眨了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臉上神色一滯,忙乾笑道:“看來飛婭公主與我家將軍相處不差。”
意識到她想到了什麼,拓跋飛婭臉上一熱,一張小臉刷地紅透。
她臉色不好只因爲昨夜慕容逸風受了重傷,她一整夜裡都在照顧他,可現在被東籬蜘兒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昨夜與他在浴桶裡所做的事。
和一個男子在浴桶裡做那種事情……若不是真的發生了,她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
“對了,我家將軍呢?我們能去瞧瞧他嗎?”東籬蜘兒盯着她的臉,笑問。
拓跋飛婭呼吸微微亂了下,看着她半響才輕聲道:“昨夜軍中闖入刺客,逸風……逸風受了點傷。”
聞言,東籬蜘兒和老巫醫互視了一眼,同時臉色一變,東籬蜘兒脣邊的笑意頓時斂去,沉聲道:“將軍在哪裡?我要去見他。”
拓跋飛婭無奈,對方是慕容七七的親信,只怕與慕容逸風的關係也是不差,只是遲疑了片刻,她便領着他們進了營帳。
五音喊了人過來,正在給慕容逸風收拾。
瞥見東籬蜘兒闖了進來,慕容逸風側頭看了她一眼,淡言道:“蜘兒來了?”
“將軍,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東籬蜘兒撲了過去,從士兵手裡把軟巾接了過來,親自給他把臉擦乾淨,才扶着他慢慢坐了起來。
傷在胸口往肩上不到半指的地方,看起來傷口不小,他臉色也是蒼白,整個人是大病初癒的病弱感。
蜘兒臉色一沉,回頭看着拓拔飛婭,怒道:“拓拔飛婭,你竟如此對待我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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