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煞妃112五姓糾葛,重傷險中求勝
第二天,天矇矇亮時,走廊外就響起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陳思習慣了淺眠,有東西拉扯的聲音響過後便是沉穩雜亂有序的腳步聲,靜靜聽了會,這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手扶着橫樑,翻身坐起,凝視着不遠處。
哪裡有十幾個女婢和男僕,每人左手端着一個銀盆,右手拿着一個細鋼絲,往這方向徐徐走來,在接近鳳珏房間的時候卻又是向右的彎道走去…
陳思收回視線,看了眼鳳珏的房門,翻身而下,在雙腳着地的瞬間,沒注意腳下,突然小腿一抖,整個人踉蹌的往前摔去,陳思的臉鉅變,眼看就要撞上一旁的大柱子,在電光火石之間,忙一掌打在大柱子上,整個身子騰空飛旋而起,雙腳在半空中打了兩個半圈,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落到了地上,將落到胸前的散發屢到了後背,陰沉着臉看向一旁的障礙物。
被一張紙包裹着,凸起的一塊上面都是油漬,經過剛剛他那凌空一腳,整個油漬的地方給扯破了,露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陳思陰着臉下蹲,將扯破的油漬揭開,盯着這塊黑肉,半天沒看出這是何東西。
可中心卻是有股不好的預感,眉頭也越皺越深,將整個紙張解開,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大腿…
最肥肉的大腿部位…
哐噹一聲,陳思一屁股坐在地上,緊緊的盯着地上的那隻大腿,轉身憤怒的起身,雙眼危險的巡視整個山莊,恨不得將罪魁禍首給大卸八塊了…
鳳珏房間屋頂上,正坐着兩黑衣人,晨曦的涼風總是要寒冷些,兩人肩膀相互靠在一起,博取微薄的溫暖,雙眼也是半眯着假寐。
“這是終於睡飽了?”
“這都天亮了,我們也該回去睡覺了。”這意思是,要在不醒的話,他這暗衛也是白當了。
另一個人同意的點點頭,“既然,小鳥大腿安全送到,我們是不是該撤了?”
“也是,待會要被他找着了是我兩乾的,指不定又有麻煩了。山莊的事本就多,我們還沒那個閒工夫去陪他周旋。”
“如若他不是小小姐的人,或許還能陪他玩玩。”
“行了,走吧。”
凌光中,兩黑衣人一展一逐之間,便失去了蹤影,而在走廊上的陳思對此毫不知情,右手捏着那隻小鳥大腿,憤怒之極。
滿月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副情景,那殺氣直瀉千里,滿月立馬警惕起來,快速閃到鳳珏房間門口,冰冷着聲音道。
“你是誰?”
陳思這刻正肝火旺盛呢,這山莊就沒看到過幾個人,突然有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便舉着手中的小鳥大腿,陰沉着臉道,“是你乾的?”
滿月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睨了眼他手中黑乎乎的東西,對他身上的這股子殺氣同樣危險的眯起雙眼,“找死。”
陳思將手中的大腿肉猛地朝滿月擲去,“找死的是你。”
膽敢將他的小鳥給殺了做成烤滷肉,混蛋,那是他給王爺送去的消息。
滿月輕巧的側頭避開,大腿砸在房門上,發出哐噹一聲響,也施展拳腳和陳思纏鬥起來。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兩人這架打得有些弱智,近身肉搏,陳思的招式是出自東宮皓月之手,懂得抓對方的弱點和空隙。滿月的招式是出自鳳珏之手,近身肉搏是搏擊術,現代的拳鬥法,注重快很準,三要素。
滿月一拳砸在陳思的小腹,而陳思也同樣在滿月下顎處給了一拳,兩人相互分開的瞬間,陳思的力道要略遜滿月一籌,倒退的步伐也相對於滿月來說,多了那麼半步,還好的是他身後便是房門間,成功阻擋住了他倒退的腳步。
滿月擦着嘴角流下的血跡,冷冽的眸光閃過嗜血,在陳思沒未反應過來之前,帶着內力的一掌便朝他襲去。
陳思一驚,下意識的出掌阻擋那股凌厲的掌風,硬生生的接了滿月的一掌。
拍
彭
兩掌相撞,陳思不敵直接被滿月的掌風給震飛了出去,整個人砸到了房門上,和着木門摔到了房間裡。
“撕!”
一聲細微的痛吟聲從陳思的嘴角里冒出,滿月再次狠狠的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絲,紅着眼眶上前,踢開摔在陳思身上的木板門,一把揪住他的前衣襟,將痛得頭暈眼花的人給揪了起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
陳思胸口一顫,一口血給噴了出來,盯着眼前的人沒說話。
滿月陰笑着,正要在給他補上一拳,就聽到鳳珏那還未睡飽帶着怒氣的聲音傳來。
“你們兩個,全都給我滾出去。”
滿月悻嫣嫣的看向坐在牀頭的主子,不情不願的放開了自己的拳頭。
“主子,這人在門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主意。”
鳳珏眯起睡眼惺忪的眸子,昨晚鬧騰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熟了,這又給她來這一出,房門都給她拆了。
請問,你們兩個是想怎樣?
“陳思。”
咕咚。
陳思嚥下急涌上來的血液,張嘴半天才說了個字,“是。”
鳳珏斜睨了他們兩人一眼,渾身上下都只透露着一個四個字。
她很不爽!
“滾回隔壁睡覺去,每到吃飯之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是!”
滿月這才知道感情這位是自己人?意識到這一點,就在鳳珏再次凌厲着開口前,很識趣的揪着陳思的衣領往門外拖。
“那個,主子,屬下就跟這位兄弟鬧着玩的,你睡,等花姑娘回來後,屬下便來喚醒主子。”
陳思看着他那乾笑的臉色,恨不得一拳砸爆他的頭。如果不是剛剛他那一掌將他胸口陣痛的話。
兩人出去後,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可鳳珏卻是再也睡不着了,躺在牀上睜着雙眼望着牀頂。
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翻身下牀,拿過一旁的外絨毛衣,牀上。在出門前揪了眼破敗不堪的房門,臉色一抽抽的。
現在天還未大亮,走廊上沒什麼人,鳳珏快速的穿過走廊,拐了幾道彎後,來到段鷹的房門外。
輕輕敲了敲房門,不一會裡頭便響起了一聲略帶蒼老帶也完全清醒的聲音。
“誰。”
“外公,我是鳳珏。”
裡頭頓了下後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着房門打開,段鷹穿着褻衣,外面披着一件暗青色的長衫,有些驚訝出現在他房門的鳳珏。
“小丫頭怎麼來了?”
鳳珏自顧自的側身往房間走去,段鷹輕佻眉梢,這纔將房門關上。
“外公,不知我來是爲了何事?”
段鷹走到桌子旁在鳳珏對面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小丫頭應該在房間裡多睡會,對身子好。”
鳳珏也不客氣的接過熱水,潤潤嗓子後才聳了聳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段鷹不置可否,“小丫頭來找外公有重要的事情?”
鳳珏也不急,示意段鷹先喝口熱水,段鷹也沒拂了她的意,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後,輕輕啐了口。
“外公,我想知道白教的事。”
段鷹喝水的動作猛地一頓,眸光如鷹般銳利的盯着眼前的人,“你聽誰說的?”
鳳珏皺了皺眉,“外公,我既然敢來找你,當然有些事心中就是有低的,您若不想說這也不要緊,但是,你知道的,只要我想知道的事,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將事情的始末事無鉅細的查過徹底明白的!”
段鷹放下手中的杯子,這才認真的和鳳珏對視,對方眼裡的堅定第一次讓他有些無力。
這孩子還是像她孃親多些,倔強!
“小丫頭,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鳳珏嗤笑,怪異的看了眼段鷹,“外公,您真好笑,將我當成了棋子使,卻告訴這顆棋子,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段鷹震撼的看向鳳珏,“小丫頭這話是何意?”
鳳珏卻突然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眼段鷹,“外公,您恐怕不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優點,但,最大的優點便是‘睚眥必報’吃不得虧,讓我當顆棋子,沒關係,我當着;但是,你聽好了,就算是在棋盤上,我也是那個能輕而易舉便將帥給逼得走投無路的卒…”
看着段鷹陰晦鉅變的臉色,鳳珏別有深意的笑了,“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
轉身,走到門邊,纖纖玉手正要摸上房門閂,身後終於有了聲音。
“小丫頭錯了。”
鳳珏嘴角夠了個勝利的微笑,但扔沒轉身。
段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再次趕到一陣無力,“外公並不是有意將你拉進來趟這趟洪水的,外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
鳳珏在心中符合,要他是故意利用她的,今天她也不會來找他了。
所謂天意弄人就是這樣吧?
她娘也是呢?
鳳珏苦笑,轉身重新回到桌上,“外公您也別緊張,鳳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段鷹點了點頭,可卻沒有欣慰的感覺,“你怪外公嗎?如果不是外公利用裡想要引開白教人的視線,那麼你也不會受傷,我的曾外孫更加不會受到傷害。”
鳳珏輕笑着搖頭,“您都說了他是您的曾外孫了,我又怎麼會怪您?”
段鷹沉重的點了點頭,這纔開始將以前的事細細道來,“白教是上古神教,孤獨皇室時候的守護教,如今的教主便是鶴百媚…”
鳳珏靜靜的聽着,原來這白教還有這麼深的淵源在裡面,昔年孤獨皇室可謂是獨霸整個大陸,爲它打下江山的總共有五兄弟。
孤獨淵,孤獨皇室的開國天子。
白雄天,白教教主,也是孤獨皇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變相丞相,同時也相當於巫師。
鳳武,護國大將軍;司馬懿旨,護國軍師;還有一脈,便是祝國慶,祝太師。
這四人陪同孤獨淵打下了這萬里江河,孤獨淵也確實是一位治國能人,整個大陸因被戰火的摧殘後,孤獨淵用了五年的時間便將大陸戰火的氣息給洗滌乾淨。人人過上了安逸的生活。
有些反動分子就是想要反叛孤獨淵,但是,誰也不是瞎子,日子過好了纔是實在。孤獨淵的能力是大家都能看到的。
只是好景不長,也不知道這日子眼紅了誰,陰謀也便開始了,在孤獨淵殯天后,動亂也開始了。
之後整個獨孤一脈在一夕之間被滅了個乾淨,上至老人下至還在肚子中的孩兒,都沒放過。
而不久後整個獨孤大陸被分割成五大板塊,這期間的變動也只有白氏,鳳氏,司馬氏和祝氏的人知道內情…
“外公也不知道整個獨孤皇室爲何衰落下來的嗎?”
段鷹沉着臉,搖頭,“也只是聽過祖上說了個大概,至於具體的是何原因,除了那四方姓氏的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鳳珏擰着眉頭,心思滾動。鳳府,祝府,白教,司馬氏…嘿,還真是都到一塊去了!
段鷹卻繼續說道,“但,有一點你祖上可是千叮萬囑過的。”
“哦?是什麼?”鳳珏回過神來,道。
“當年你娘愛着你爹,執意要跟他走,可我死活不願意,你娘便用她性命作爲威脅,我…”
鳳珏懂了,“因爲他姓鳳?”
段鷹沉重的點了點頭,“沒錯,他姓鳳,你祖上代代傳下來,警惕不能跟白姓,鳳姓,司馬姓,和祝姓的人來往,就是爲了避免給重城帶來災難。”
鳳珏在心中哀嘆,外公你真有遠見啊,這鳳府背後還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啊。
“鶴百媚是如何找上您的?她手中有能威脅您的東西存在?”
段鷹一愣,“昨天晚上…”
鳳珏調皮的眨了眨雙眼,“沒錯,我就在屋頂上。”
段鷹這回真不知該說什麼了,這些事兜兜轉轉也不過是因爲孤獨一脈。
“哎,這些都是命中註定,想逃也逃不開的。”說道這些段鷹整個人變得蒼老,臉上的那股滄桑讓他看起來少了份銳利,多了份沉重,“鶴百媚是在你娘走了後的第五年找上我的。她拿着重城的百姓作爲威脅,讓我不管用什麼法子定要讓這天下打亂,這天下遲早也是孤獨一脈的…”
“笑話,能者居之,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沒有誰是誰的。”
鳳珏冷笑一聲,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心中就一股不舒服,她可沒忘記那女人是有多麼的囂張在跟她外公叫板呢。
就憑着她那護犢的個性,這女人也遲早會讓她吃到好果子。哼!
段鷹摸了摸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杯,“鶴百媚是個毒如蛇蠍的女人,本一開始就她如論用何方法我也沒有答應,本以爲鶴百媚知道我的決心後便會離去,只是,好景不長,重城裡的百姓時不時的就被砍了頭顱,秘密送到段府,我當時很憤怒,只是找不到鶴百媚本人。而後她又以紅兒作爲要挾…我…”
鳳珏伸手抓住段鷹放在桌上滿是皺紋老繭的右手,給予無聲的安慰,“外公放心,只要有珏兒在,以後沒有人在敢欺負外公。”
不管這話裡的真誠,段鷹都欣慰的笑了,“小丫頭別擔心你外公,怎麼說外公也是重城一方的霸主,誰能不知道你外公年輕時候的火爆脾氣,還怕外公被人欺負了去?”
鳳珏笑了,有時候她的脾氣也是挺火爆的,正要收回手,卻猛然覺得不對,耳畔動了動,等她反應過來後,已經一掌拍在桌面飛身而起,拉過段鷹兩人旋身撲倒了地上。
兩枚銀針擦着鳳珏的耳際咚咚兩聲鑲嵌在對面的柱子上。
段鷹瞳孔反射的跳動兩下,鳳珏就着地面摟着段鷹往大牀的方向滾了兩圈。
又是咚咚咚的幾枚銀針,擦着兩人的身子釘在了地板上…
鳳珏,段鷹火速從地上起來,兩個黑衣人破窗而入,眨眼便跟鳳珏,段鷹兩人纏鬥起來。
鳳珏那叫一個怒的啊,出手快狠毫不留情。而黑衣人卻也不差,整個掌式如雲流水,逼得鳳珏節節敗退,往大牀上飛去。
就牀鋪上落地一棍,黑衣人一掌將整個牀柱震碎,四根牀柱轟然倒塌,就着牀罩被震到了地上,黑衣人飛身落到牀沿。鳳珏一腳曲在牀鋪上,右手抓過被套快速的打了幾個圈,帶着凌厲的風勁猛然一拉,黑衣人飛身而起,朝着裡面的鳳珏由上而下便是一掌…
“珏兒…”
那頭,段鷹驚得桑眼都疼了,雙目赤紅,一掌往身側的黑衣人身上打去,對方側身閃開,掌力直接將一旁的桌子震碎成四半…
一掌既出,緊接着又是一掌,段鷹飛身朝牀邊疾走,想要攔下朝鳳珏攻擊的那個黑衣人的掌勢。
鳳珏冷笑一聲,正要迎上黑衣人,餘光掃到段鷹身後緊追上來的黑衣人,低咒一聲,將手中的被單如辮子一般朝段鷹身後打去。
“該死的…”
段鷹接下飛身而下黑衣人的一掌,鳳珏從牀上滾下,被單淬不及防的打在另一個黑衣人胸口,被直接震在地上。
鳳珏身子輕盈,如泥鰍一般快速的鑽到段鷹的身後,兩人背靠着站在牀的一方,手下的動作卻是越來越狠厲,掌風也越來越凌厲。
地上的黑衣人飛身而起,再度纏上鳳珏。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響過一陣接着一陣的惡鬥聲,房間裡的擺飾品噼裡啪啦的往地上砸去…
只一瞬氣氛變得緊繃,漸漸的有鐵鏽血腥的味道蔓延開來…
手中捲成竹筒的被單,朝黑人虛發一招,黑人落地一滾,躲過鳳珏的襲擊,一掌拍在地面,撐着身子,如魚一樣在地面快速的朝鳳珏打去。
鳳珏雙腳猛地往後退了幾步,右腳往地上一跺,整個人直接朝房頂飛去。而黑衣人也不甘落後,朝着鳳珏飛身而起。
兩人一前一後衝向房頂,硬生生的衝破青瓦,來到屋頂,沒有絲毫的喘息之間,兩人便又開始纏鬥起來。
鳳珏慶幸的是,這裡是段鷹的房間,沒有兩層。飛身屋頂後,空間更廣,施展起拳腳來也就更爲便利,不用畏首畏尾…
“珏兒…”
段鷹刺目欲裂,也顧不上與他纏鬥的黑衣人,緊追着鳳珏飛身出了屋頂。
身後的黑衣人也緊隨而上。
如若平時,要對付這些黑衣人根本不在話下,只是如今她的身子不允許,只能勉強撐着。
段鷹的屋子隔着其他人的較遠些,更何況平日裡若沒有段鷹的吩咐,其他人也不敢貿然去段鷹的房間。
這也是爲何這兩個黑衣人有機可乘的原因。
段鷹飛身落到鳳珏身後,左手摟過她的腰身將她往自己懷裡帶,右掌既出,正面迎上黑衣人的掌力。
拍
兩人掌力相撞,內力過強,雙雙朝後退了兩步,定在了青瓦上…
四人兩兩對峙。
鳳珏從段鷹的懷裡出來,陰沉着臉盯着眼前的兩個黑衣人,他們臉上帶着黑色面巾,看不到全貌。
剛剛一陣激烈的纏鬥下來,小腹也開始按耐不住的鬧騰起來。段鷹眉宇閃過擔憂,不動聲色的擋住鳳珏大半身子。
“你們是何人?”
“來去你狗命的人。”這聲音沒有絲毫的磁性,就跟死人無疑的溫度。
鳳珏眉頭突的一皺,看向他們的眉宇,果然是一股肅殺死氣。
他們是死士!
“好大的口氣,誰取誰的狗命還不一定呢!”
兩黑衣人完全不爲所動,眼神冰涼,就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段鷹,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段鷹猖狂大笑,“就憑你們兩個?”
兩黑衣人也不在廢話,揮拳直接纏了上來,鳳珏躲開黑衣人的攻擊,轉身朝一旁飛去,黑衣人緊追而上。
段鷹這頭也應付着黑衣人,又得分心注意着鳳珏的情況。手下的勁力也就緩和了些,讓黑衣人有了空隙趁機而上。
彭
段鷹一個閃身,右掌被震痛,連接着又是胸前的一掌。被直接震飛倒退了兩米,一口血噴了出來。
鳳珏暗叫糟糕,朝眼前的黑衣人踢了一腳,鉗住對方的手腕,翻身又是一個手肘相撞,將人帶出半步,飛身而起,雙腳朝黑衣人胸口騰騰騰的踢了四五腳後,在空中選擇三百六十度又是凌空一腳,直接將黑衣人從屋頂踢飛到地下,趴在地上大吐了幾口血。
轉身便看到段鷹前方的黑衣人又是一掌朝段鷹的頭頂蓋打去,心眼都給提到桑眼裡去了。
以火箭的速度飛身疾走,驚險的接過黑衣人的那掌,將段鷹從青瓦上直接給拖出了兩米。
“外公,怎麼樣?”
血隨着嘴角流下,鳳珏抖着都擦着段鷹的血跡,心裡一陣反胃。
費力的壓下急涌上來的嘔吐,鳳珏抖着雙手扒開段鷹胸前的褻衣,接近心臟處一股烏青,雙眼驟然染上溼氣,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沒事!”段鷹吐出兩個字,深吸一口氣。
鳳珏慌亂的點了點頭,他嘴角源源不斷往外冒的血看着是異常刺眼。
這樣叫沒事的話,那什麼才叫有事?
憤怒的轉頭看着不遠處的黑衣人,眸光嗜血,“不將他大卸八塊,我就不叫鳳珏。”
段鷹拉住鳳珏的衣角,沉重的搖搖頭,“珏兒,不可…不可妄動…”
她的身子受不住!
鳳珏拉下他的手,再起身時,滿月和陳思,胡清和其他幾個暗影也到了。
一行八人飛身落到了青瓦上,滿月,陳思,胡清三人急忙奔到段鷹,鳳珏身側。而其他五名暗影便跟着黑衣人纏鬥。
“主子,你怎麼樣?”
鳳珏面若冰霜,“我要活的。”
滿月冷着臉點頭,飛身便跟黑衣人纏鬥在一起。陳思的臉色還是蒼白的,看了眼不遠處鬥毆的一羣人,在回頭看向鳳珏。
“公子?你沒事吧?”
鳳珏搖搖頭,忽略從小腹處傳來的痛楚,此時的她雖然只是頭髮凌亂了些,但也還不至於狼狽。
鳳珏回身頓住段鷹身側,胡清已經開始爲段鷹診脈,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到處兩粒藥丸,給段鷹服下。
“老爺,緩緩氣,將它嚥下。”
段鷹沉着臉動了動咽喉,蒼白的氣色也起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漸漸有了好轉,鳳珏鬆了口氣,正要讓胡清將段鷹送到房間休息,卻猛地挺直脊背,銀色的光芒一閃。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撲向段鷹,摟過他咕隆咕隆的沿着房頂往地下滾去。
陳思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撲向鳳珏,想要抓住她的手,大叫一聲,“公子。”
只奈何這屋頂是斜着的,鳳珏撲向段鷹的力道本就過猛,鳳珏抱着段鷹在前面滾,陳思在後面滾着追。
胡清被鳳珏那猛力一撲,整個人沒設防,跌坐在一旁,嗖嗖嗖數十根銀針插在他的左手邊,那是剛剛段鷹坐着的位置…
如今已經變成了銀針窩,胡清驚得出了一聲冷汗,如果不是小小姐反應過快,那麼老爺此刻已經成了馬蜂窩了。
轉頭哪還有老爺和小小姐的身影,只看到陳思那從屋頂沿掉下的衣角。
“老爺…”
胡清猛地起身,驚嚇過度,都忘了自己會武功這回事了,咯吱咯吱的踩着青瓦一路奔着斜坡往下跑。
鳳珏和段鷹滾下擦着一旁的小樹,落到地上的那刻除了樹枝卸掉了一部分力道外,段鷹也將大部分的重力壓在他身上,所以鳳珏還算安全的落地。
悶聲的兩聲痛吟,鳳珏慌亂的從段鷹身上爬起來,那青中帶白的臉龐讓她身邊變了臉色。
“外公,外公,你別嚇我。”
陳思從一旁爬起來,幾步走到鳳珏身旁,伸手往段鷹的鼻尖探了探,忍痛道。
“公子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
鳳珏胡亂點頭,也顧不得自己的了胡亂的拉着段鷹的手,“快點,將他抱進屋去。”
陳思點頭,剛要起身,面前卻過了三個人,爲首的帶着黑色面具。
本能的,陳思將鳳珏攔在了身後,“你們是誰?”
帶着面具的人雙眼掠過他仔細的看了眼鳳珏,最後纔回到地上暈過去的段鷹身上。
“老不死的,還是有些運氣的,居然能死裡逃生兩次。”
很蒼老的聲音,透着股陰柔。
鳳珏危險的眯起雙眼,這三人的武功有過高她不敢妄自下結論,但有一點她知道,他們三人的突然出現,她居然完全感覺不到異樣。
無論剛剛是不是因爲她分心,這點依然是致命的!
“你們想怎麼樣?”
來人將目光重新放到鳳珏身上,讚許中透着股殺氣,“小丫頭有膽識,只是若想要活命,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我要的,只是他的命。”
鳳珏冷笑,“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哈哈…”這笑聲要比段鷹猖狂得多,鳳珏皺起眉頭,來人卻只是笑,帶着股滄桑冰冷和孤傲,不可一世也不過如此,“丫頭片子就是丫頭片子,只是可惜啊,這麼年輕就要陪着個老不死的消香玉損。”
陳思冷着臉,“你纔是個老不死,膽敢對公子不敬。”
一根銀針出自那面具男右側的黑衣人身上,鳳珏臉色一變,眼明手快的一掌推開陳思,自己側身躲過飛來的銀針。
“拍拍,有兩下。”面具男看着鳳珏精彩的表情,讚歎中毫無半點誠意,“能三番五次躲過本尊手中的銀針之人,早滅絕了。沒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身手和眼裡,殺了你倒是可惜。”
穩住身子的陳思臉那叫一個綠的啊,差點指着面具男破口大罵。
鳳珏冷靜的攔下陳思,上前一步,和麪具男那道如毒蛇般陰戾的目光對峙。
“廢話少說,今天你想要段鷹的命,那是不可能。就算來日,你沒找上段鷹,我也不會就此作罷,這筆帳,遲早要算。”
“口氣倒是不小。”
“啊…”
胡清凌空踩空,從屋頂跌足下來,砸在陳思身上,同時也打斷了面具男的話。
鳳珏微微一笑,“是嗎?你大可以試試。”
陳思真想將胡清給砸在地上,但對面還站着外人在,也就勉爲其難的將他放到地上,胡清轉頭看到地上昏迷的段鷹,那叫一個怒氣橫生的啊。
蹲在一旁便開始掐着段鷹的人中,給他急救。陳思暗中朝他的屁股踢了一腳,胡清更怒了正要拿陳思開到,轉頭便看到不遠處的三個人。
按着人中的手鬆了,人也來到鳳珏的身側,陰着臉盯着眼前的三人。
“錦繡紅莊也是你們能闖的?”
面具男輕笑着是輕蔑,胡清剛要發怒,鳳珏便讓他稍安勿躁,胡清不是他們的對手。
“面具男,你是什麼人我完全沒興趣,既然你能進這山莊,也是有兩下子,但,如果你想要段鷹的命,這還是得看我答不答應…”
“主子。”滿月從屋頂鉗着黑衣人飛身而下,其他五個暗影也同時將地上的段鷹圍在中間。
看不到面具男的臉色變壞,但是,他的眼神波動可逃不過她的雙眼。
她記起在她大婚前三天的那個晚上,東宮皇朝東門外的小樹林裡,她曾經跟一個面具男交過手,但她也知道這兩人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的聲音不對。
但,她就是看這些帶面具的人不爽。說到底也就一個字,沒臉見人。
“滿月,將他的面巾摘下。”
滿月點頭,將自己身前的黑衣人面巾一把給扯了下來,鳳珏緊緊的盯着對面面具男的目光,變得很快。
鳳珏動了動臉上的肌肉,轉頭看向一旁的黑人,面容乾淨,線條剛硬,只是左半邊臉上,刻着一個‘悔’字。黑衣人被人點穴制止住,身子不能動彈,在這整個過程中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變化過。
滿月看向鳳珏,後者朝他做了個手勢,他點點頭,解了黑衣人能說話的穴道。
“面具男,我想你要培養出這些死士也耗費了你畢生的心血,而很不巧的,只這麼一會功夫,便被我毀了兩具。就算你心不疼,但你的肝胃也會抽痛的厲害。”對方有變臉的趨勢,鳳珏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別急,我知道老人家比較容易得高血壓,我這話才說了一半,可不希望你就氣得爆血管而亡了,屆時,就該段鷹從地上爬起來朝你大笑三聲了。”
掩藏在面具下的臉部一陣陣的抽痛,最後變得僵硬,但雙眸依舊銳利,“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
“彼此彼此。”說着很不客氣的扯過一旁黑衣人的左臉頰,那個‘悔’字也越發的凸顯放大,心中好笑,“人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這死人般的臉色,硬邦邦的沒有任何表情,這不是可惜了嗎?面具男,你說是嗎?”
對面的人卻是大笑起來,“小姑娘也對他有興趣?”
鳳珏雙眼一亮,面帶羞澀,故意瓦解對方的意思,“當然有性趣,這種男人身材看着也不錯,下面的活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吧?”
胡清很不客氣的輕聲乾咳了兩聲,表示現在這緊張氣氛生死間,可不是花前月下啊!
陳思面色僵硬,耳根悄悄的紅了起來,在心中保佑,這話可千萬不能讓王爺知道,否則就真要出事了。
其他幾個暗影的氣息也開始浮躁了些,神色飄忽不定。
滿月早習以爲常了,耿直了脖子,將懷裡的一粒藥丸送到黑衣人嘴裡,讓他口腔麻痹,防止對方自殺。
面具男也沒料到這小姑娘還能說出這般毫不知羞的話,“上樑不正下樑歪,老不死身上流的血液就如臭水溝裡的淤泥,骯髒。”
鳳珏哇哇叫,“骯髒?哪裡骯髒了,你不是你爹媽上牀纔有的你嗎?你爹媽不骯髒能生下這麼骯髒的你嗎?你要不骯髒,能從你身上掉下另一塊肉來嗎?骯髒?”
如果不是時候不對,滿月真心要笑噴。面具男更是被她呵斥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老臉都有些怪不住了。
“再說了,陰陽調和本就是自然現象,你看過哪個地方只有陽沒有陰的?”
扯着黑衣人的臉更加用力,那一口白牙晃得滿月眯起了雙眼。
伸手在黑衣人雪白的貝齒上摸了一圈,停住。在伸出來時手中卻多了個東西。
鳳珏這才滿意的放開黑衣人的臉,不在對他肆虐,這種自剄的方法雖然老土,但是確實這類人的最愛。
面具男眸光隱晦不定,這才放映過來自己這是繞到對方的圈裡去了,蒼老的目光掠過地上被圍在身後的人,也知道大不了放手一搏,興許還能將段鷹這老不死的殺了。但,眼前這小姑娘卻是他最大的威脅。
“我只要他的命。”
“抱歉,我也只要他的命,你買他死,而我買他活。”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這人一向潔身自好,只喝白開水。”
滿月輕聲說了句,“主子不是無酒不歡的嗎?”
“笨蛋,那也得看請‘喝酒’的人是誰啊!”鳳珏沒好氣的斥責,滿月故作愧疚的地下了頭,只是沒有半點誠意。
陳思更是惡狠狠的瞪了眼滿月,如果方纔不是他出手將他打傷,王妃又豈會遭這些人暗算?
面具男朝後走了兩步,落到他身後兩黑衣人的後方,道,“不留一個活口。”
“是!”
這兩黑衣人沒有帶面巾,和其他死士一樣,面色平靜,無波無瀾。對面具男的話是最忠誠的誠服!
這兩個黑衣人跟之前兩個黑衣可不是一個等級的,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死亡煞氣,是人長期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才能擁有的戾氣。
鳳珏心下震驚,看來今天是真的遇到麻煩了,皺着眉頭低聲提醒,“滿月,要小心,他們不好對付!記住,打不過就跑!”滿月點頭,和其他五名暗影迎上那兩黑衣人,八人圍成一頓,身影閃動迅速,幾乎讓人移不開雙眼。
陳思守在鳳珏的身側,胡清正要說話便被鳳珏打斷了。
“快讓外公醒來,帶着他離開。”
胡清一愣,看着面具男擡起蒼老的雙手,也有了動作,當下便反應過來了。
俯身掐住段鷹的人中和下顎,一個用力,地上的人總算是給了他一點點反應…
面具男輕鬆從容的從一羣纏鬥中的人羣中穿過,一步步的往鳳珏等人方向走來。
那步伐沉重的落到每一個人的心中,包括鳳珏,這種氣息她遇到過,這是在死亡邊緣才能發出的強大黑氣,那是一股罪孽深淵…
“胡清,帶上段鷹先走。”此時鳳珏的聲音異常冷靜中,透着股寒極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