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墨燁最終沒有等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正是因此,所以他才更加疑惑了。
在他問出這句的時候,屍將很明顯正在思考中,一副要回答他的模樣,可是燕墨燁如何都沒有想到,很快他等來的卻是屍將的攻擊。
“鏗——”屍將手中的長戟突然向着燕墨燁刺來,帶着凌厲的殺意,在空中甚至都劃開了一道尖銳的破空之音。
“錚——”那一瞬,燕墨燁手中的銀鍛驀然迎上。
“鏘--”兩種絕世神兵又一次撞擊在一起,又一次爆發出了震人耳膜的撞擊聲。
只是這一次屍將並沒有停頓下來,而是繼續發動猛烈的攻擊。
如果燕墨燁可以看到的話,就會看到,在那一瞬屍將的神情驟然間變得木然了起來,從一個擁有自我獨立意識的屍將驟然變成了一個似乎被人完全掌控的普通殭屍。
“鏗——”屍將一擊未成,便是又一擊,一擊接一擊,凌厲密集又滿含殺意的攻擊如暴雨一般傾瀉而來。
“錚——”無論屍將的攻擊多麼凌厲迫人,燕墨燁總是能應付下來。
只是屍將的實力和燕墨燁旗鼓相當,兩人之間的戰鬥在一時間陷入了難分高下的長久對戰中。
在燕墨燁和屍將交手的時候,墨書、幽風、谷曦、林掌櫃、常木一衆人和一衆屍兵的廝殺同樣正在進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空中終於出現了一線白。
第一縷陽光的出現終於打破了徹夜的黑暗。
這個時候,和屍將交手的燕墨燁突然就怔住了。
燕墨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這一瞬,他看清了這個屍將的容顏。
正是因此,燕墨燁纔不敢相信這一切,因爲這個屍將擁有着一雙讓他覺得十分熟悉的鳳眸。
這對鳳眸,很是特別,整個世間只有燕家人才會擁有的那一對鳳眸。
這個屍將難道是燕家人?
燕墨燁不能確定答案,他只記得燕星闌告訴過他,燕家人的鳳眸格外特別,從前朝至今除了燕家,沒有在那一個家族中出現這種鳳眸。
燕墨燁狹長幽深的鳳眸,停頓在了這位屍將身上。
不得不說,拋卻這位屍將的殭屍身份不提,他絕對是一位世間難得的美男子。
這位屍將身材高大,峰眉英武,鳳眸深邃,五官如刀削成,加之身上那套泛着寒光的戰甲,不自禁地就會讓人聯想到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讓燕墨燁更是震撼的則是這位屍將手中的那柄長戟。
這柄長戟遍體烏黑,似乎是用玄鐵打造而成的一般,戟身閃耀着烏黑色的寒光。
這種光澤,在天還沒有徹底亮的時候,本應該是無法被人察覺的。
可是,此時此刻,這柄長戟的光芒卻清清楚楚地可以被看在眼中,那種烏黑,暗沉而懾人,似乎蘊含着無盡的力量。
這長戟,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墨風戟?
不怪燕墨燁這樣想,實在因爲這把長戟的光澤實在獨特。
這樣想着的時候,燕墨燁不禁多打量了這把長戟幾眼,結果很快就發覺這把長戟戟身上的風狀紋理。
這種風狀紋理遍佈長戟的戟身,好像這把長戟在將成之時被印上了一道道風痕,然而這紋理卻渾然天成,似乎一點都沒有經過人工的琱琢。
在望着這些風痕的時候,燕墨燁仿若突然陷入了一陣凜冽的寒風之中,冰冷滲骨的寒風從他周身吹拂而過,如同一把把利刃掃過他的皮膚。
這種感覺,不止感覺而已,同一時間,燕墨燁突然就看到自己置身在一片寒風凜冽的冰天雪地之中。
燕墨燁狹長幽深的鳳眸驟然一挑,迅速地閉上了雙眸,待到他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置身的已然不再是那片冰天雪地,而是依舊在和這位屍將交手着。
是的,剛纔燕墨燁經歷的那一片冰天雪地,正是這墨風戟讓他產生的幻覺。
這般幻覺,若是普通人可能就會被困在其中無法自拔,最終被寒風“絞殺”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中,只是,燕墨燁從來都不是普通人。
陷入那幻覺一瞬時間,燕墨燁便很快恢復了理智。
同時,燕墨燁肯定了一個事實,就是這位屍將手中的長戟正是傳聞中的墨風戟。
而這墨風戟,正是燕家之物。
“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會擁有燕家的墨風戟?”燕墨燁的眸光冷凝一片,墨風戟是燕家的傳家之寶,歷代燕家人一代傳一代,只可惜在前朝統治被推翻時,墨風戟卻丟失了。
再之後,至今燕家都沒有得到過墨風戟的消息。
這位屍將本來正在和燕墨燁激戰着,聽到“墨風戟”三字時,動作便有了一絲停頓,原本木然無神的雙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疑惑,似乎又從一個木然的殭屍恢復成了那個有着自主意識的屍將:“墨風戟?”
同一時間,屍將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長戟之上細細地打量着,其上的道道風痕似乎在提醒着他,這把長戟的名字的確叫墨風戟。
那一瞬,屍將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副畫面,那是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子將一柄長戟握在手中練武的一副場景。
那柄長戟,屍將知道正是他手中的這把長戟。
而那個高大英武的男子,屍將亦覺得十分熟悉,只是那個人是誰他如何都想不起來。
可是屍將強迫自己一定要想起來,因爲他感覺到這一點對他十分重要,甚至重要過了他守護這裡的職責。
這個時候,屍將的腦海中閃現出了更多的畫面,這些畫面零零碎碎的,不是每一副都有這把長戟,但是每一副都會出現那個高大英武的男子。
那一瞬,屍將那對鳳眸驟然一亮,一個名字已經在他腦海中出現了。
“啊——”然而那一瞬,一股劇痛從屍將的腦海中傳來,使得他痛苦無比,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痛呼聲,同一時間,那個名字一瞬間就破碎在了他的腦海裡。
“鏗——”下一瞬的時候,這位屍將神情的那一絲清醒便完全消失了,又一次變成了被控制住的殭屍,向着燕墨燁木然地揮動出了手中的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