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和你一起走!”百里瀧面如冰霜道。只瞬間功夫,他已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失態,將那個失魂落魄、錐心泣血的百里瀧,深深凍在心底。
看來,火燒晴柔水榭的事,百里瀧是不會再追究了!沐阿梨燦然一笑,仿若那映紅了夜空的火光道,“如此,阿梨多謝瀧大人了!”
“哼!”他對她的話,一個字也不信!謝?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剛纔,他眼角的餘光可是看得清楚,她適才眼眸閃爍,放蛇咬死他的賊心,怕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吧?
兩人肩並肩走了幾步,沐阿梨忽然頓住腳步,扯了扯百里瀧的衣袖一臉討好道,“瀧大人!一會咱們怎麼說啊?”
百里瀧擡手將自己的衣袖從沐阿梨手中扯出,“你說!”她這變臉的本事簡直是登峰造極!
“呵呵!”沐阿梨訕笑一聲,“瀧大人,能不能不拆我的臺?”以百里瀧這妖孽版的心智,她怕是眨眨眼,他就知道她在說謊。
如此,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先和他打好招呼!不求他幫她一把,只求別到關鍵時候,他心情不爽,將她賣了就好?
“哼!”百里瀧輕哼一聲,沒理會沐阿梨,徑自向前而去。
“瀧大人!”沐阿梨急追了兩步,“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同意了?”
百里瀧腳步一頓,淡淡道,“先說來聽聽!”
此時,晴柔水榭前,被火光映紅面龐的沐敬東,只覺眼前的大火不是在燒晴柔水榭,而是在燒他的心!他直覺這場大火與朱玉香脫不了關係,可他卻知道,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時,朱玉香是不會承認的!
“怎麼樣?”沐敬東望向一個剛剛從水榭跳入錦池,又爬上岸的小廝道,“找到蘭梨郡主沒有?”
“沒!什麼都沒……”
“老爺!有屍首,已經被燒焦了!”這小廝的話音還未落,便有聲音從水榭上傳來!
“是誰?”沐敬東擡首揚聲問道。如今他的幾個女兒,也只有沐阿梨還能勉強拿得出手!如月算是廢了,至於如仙,他從來沒有指望過她!
“老爺!三具屍體抱在一起,已無法辨認!”水榭三層的小廝探頭老實答道。
“三具?”朱玉香一把抓住沐敬東的手臂一臉緊張道,“老爺!你說,會不會是秋月和月影,還有,還有蘭梨郡主?”她臉上的表情雖焦急萬分,但心中卻樂開了花!
沐阿梨,這個賤人,終於死了!不但死了,還要揹負着火燒晴柔水榭的罪名,這實在是太好了!只要沐阿梨死了,說不定如月就能好起來?
“快,先將屍首擡下來!”沐敬東無視朱玉香擡眸對那小廝道。
“老爺!”門房的小廝衝了過來道,“簡、簡王爺來了!”
沐敬東心中一驚,這簡世鳴,也來得太快了吧?這水榭的大火還未完全熄滅,他就趕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幾乎那小廝的話音剛落,簡世鳴的聲音已在沐敬東身後響起。
沐敬東回眸,卻見身後的簡世鳴直直的望着已一片焦黑的晴柔水榭,滿臉俱是震驚、痛苦,他不由賠着小心輕喚了一聲,“簡王爺?”
“國公大人!”簡世鳴看向沐敬東,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水榭怎麼會走水?本王是信任你,纔沒有將王妃的遺物從這搬走,也沒有派人來守着這水榭!國公大人就是這樣對待本王的信任的嗎?”
“王爺息怒!”不待沐敬東說話,一旁的朱玉香忙上前衝簡世鳴見禮道,“這大火實屬偶然!今晚,老爺與我們在皓月軒賞月,蘭梨郡主感念王爺對王妃的情誼,特來水榭掛燈!我們左等右等不見郡主返回,正準備差人過來查看,便見這邊火光漫天。等我們心急火燎的趕來,才發現水榭走了水!”
“蘭梨郡主呢?”聽朱玉香提起沐阿梨,簡世鳴不動神色的在人羣中搜索起來。
“這,”朱玉香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剛有人在水榭中發現了三具抱在一起的屍體,初步判斷,很有可能就是郡主和她的兩個婢女!或許,正是郡主失手才……”後面的話,朱玉香沒有再說,而是拿帕子抹了抹那並不存在的眼淚!
“國公夫人的意思是說,這場大火是蘭梨郡主所爲了?”簡世鳴的眼眸深了深。沐阿梨不會這麼蠢,親自來這放一場大火,把自己與水榭一併燒了吧?
雖被沐敬東剜了一眼,但朱玉香卻依舊瞥了眼那三具屍體道,“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事情好像就是……”
“阿梨見過簡王爺!見過父親!見過母親!”沐阿梨清洌洌的聲音打斷了朱玉香的話。
沐、沐阿梨?朱玉香回眸打量着沐阿梨,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沐敬東的眼眸卻亮了起來,“郡主沒事,實在太好了!”
沐阿梨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道,“我怎麼會有事?只是水榭怎麼好端端的起火了?”說話間,她用力抽了抽鼻子,一臉疑惑道,“火油?怎麼會有火油的味道?”
沐阿梨這一提醒,沐敬東也發現這炙熱的空氣中,除了焦火味,的確有火油的味道。
“阿梨!”不待沐敬東詢問,朱玉香已緩過神來,一臉關切的看向沐阿梨道,“你跑哪去了?你不是來水榭掛燈了嗎?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勞母親掛心了!”沐阿梨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譏諷,轉眸看向遠遠立在那裡的百里瀧道,“阿梨在來水榭的路上碰到了瀧大人,所以便陪他說了幾句話!正說話間,便見這邊火光映天,所以和瀧大人一起趕來了!”
一看到百里瀧,朱玉香的瞳孔不由緊縮了一下,百里瀧可不會因爲她是國公夫人便對她心慈手軟半分,“瀧大人怎麼會在國公府?”
“哼!”百里瀧踱步過來,冷哼一聲道,“本王在哪裡,還要向國公夫人彙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待朱玉香的話說完,沐阿梨已打斷她的話,將話題重新拉回來道,“母親!這水榭怎麼會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