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當時可有大叫?你去找她的時候可碰到過什麼人?”沐阿梨的心忽的提了起來。
秋月搖了搖頭,“我去的時候倒是沒碰到什麼人,回來的時候,我心神不寧,卻沒有留意!”
“你可查那章嬤嬤是怎麼死的了嗎?”沐阿梨沉吟了片刻,又問道。
秋月搖了搖頭,“當時我以爲章嬤嬤是在榻上躺着睡着了。可喚了她兩聲卻依舊沒有動靜後,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當時就鬼使神差的上前將手伸到她鼻前,一下我的腿就嚇軟了!等緩過勁來,我就一口氣跑回來了!”
見沐阿梨眉頭緊鎖,秋月不放心的問道,“小姐!我是不是闖禍了?”
沐阿梨還未接口,便聽屋外響起一片噪雜聲,沐阿梨急忙衝到梳妝檯前,將梳妝匣底層的五六個小銀裸子塞到秋月手中道,“快!你現在就去萬寶閣,去找薔薇!等回來的時候,記得讓她送你回來!”
“小姐?”
“放心!我如今不只是國公府的六小姐,更是皇上親封的蘭梨郡主,這些人不敢對我怎麼樣?更何況,只有你不在場,此事對我們纔有利!”沐阿梨一邊說着一邊將秋月塞入暗道,待暗道口閉上,這才又跳到榻上躺下。
“郡主!郡主!”翡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
待翡翠從門外進來,沐阿梨才緩緩從榻上坐起,不悅的看向翡翠道,“翡翠姑娘!你在我門口大吵大嚷究竟爲了何事?”
“見過郡主!”翡翠衝沐阿梨福了一禮道,“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不知母親有何吩咐?”沐阿梨故意蹙眉道。
翡翠沒有回答沐阿梨的問題,而是掃了一眼屋內疑惑道,“秋月姑娘呢?”
“她不在!怎麼?有什麼事情本郡主不能解決,還非需要秋月嗎?”沐阿梨的聲音中隱隱帶着不快!
翡翠不敢再多言,只能衝沐阿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那郡主還請到香苑一趟!”
香苑中。
朱玉香和沐如月正漫不經心的品着茶,方山在一旁賠着小心向兩人說着討好的話。而就在花廳的東南角,正擺着章嬤嬤的屍首。
“方大人可是看清楚了,這婆子是被人捂死的?”朱玉香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方山問道。她已經失手過好幾次了,這一次不能再失手了!
“國公夫人請放心!”方山打包票道,“下官雖不是仵作,但親眼見仵作驗屍也見得多了,因此下官確信無疑,這位嬤嬤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好!”朱玉香叮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蠱,望着正巧從門外走進來的沐阿梨道,“怎麼不見秋月?”
“阿梨見過母親!”沐阿梨先衝朱玉香福了一禮,也不理會她的問話,轉眸掃向沐如月和方山道,“二姐姐!方大人!天璃什麼時候有規矩見了郡主可以不行禮了?”
“下官見過蘭梨郡主!”方山趕忙起身道。
沐如月一張臉漲的通紅,可屁股卻好似粘在了圈椅上,梗着脖子,硬是一動不動!
“阿梨?都是自家……”
“母親!”沐阿梨搶斷朱玉香的話道,“先有國,後有家,阿梨沒有讓母親給我行禮,而是先給母親行了禮,已然是仁至義盡!難不成就因爲二姐姐,就要將這流傳數千年的禮法丟到一旁嗎?”
既然朱玉香敢擺明瞭找她的麻煩,那就別怪她拿郡主的身份壓人!不然,她又何必說那麼多違心的話,去向簡世鳴討要這個郡主的稱號?
朱玉香瞬間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可沐阿梨的話卻是句句佔理,她也不好反駁,只好向旁邊的沐如月丟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向沐阿梨行禮,將此事掀過!
沐如月心中更是懊惱,倘若七夕宴會那日勝出的是她,那被冊封爲郡主的也應該是她吧?那此刻,她與沐阿梨就應該調換個位置了!
又僵持了片刻,沐如月終究還是悻悻起身,雙膝略略一彎,衝沐阿梨道,“如月見過蘭梨郡主!”
“二姐姐不必多禮!”沐阿梨斜了一眼沐如月,轉身便在一旁坐下,這纔看向朱玉香道,“不知母親喚阿梨前來,所爲何事?不會就是爲了讓二姐姐給我見禮的吧?這樣也太見外了!”
朱玉香的心口一抽,真想一口口水啐在沐阿梨臉上。不過她終究還是將目光轉到了東南角放着的章嬤嬤的屍首上,“花房的章嬤嬤忽然死在了自己的廂房中,不知郡主有何見解?”
“見解?呵呵!”沐阿梨脣邊浮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母親這話問的好似別有深意啊?阿梨不懂!倘若這章嬤嬤是病死的,母親多給她家人幾兩銀子補償就可以了!倘若母親覺得這章嬤嬤死的蹊蹺,那就去報官!京兆尹的徐大人不正是管這些的嗎?”
“阿梨雖身爲郡主,但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來也不會刑偵斷案,母親若非要問阿梨,是否有些強人所難呢?”
說着,沐阿梨冷冷的掃了一眼方山道,“但無論如何,本郡主可是皇上親封的蘭梨郡主,誣陷郡主的罪名可怕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
方山後心一陣陣發寒,他剛纔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只是爲了討好沐如月和朱玉香,怎麼也沒料到這兩人是想要陷害蘭梨郡主啊?
倘若將他也牽扯進去,別說是留在金陵爲官了,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吧?一想到這裡,方山心中更是懊惱不跌,一面悔恨自己說話太快!一面又埋怨秋月,蘭梨郡主與國公夫人和二小姐不合,這麼重要的消息,她怎麼不和自己說呢?
“你不過是一個郡主,沒必要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好像誰不知道似得?”沐如月可不管方山的愁眉不展,看向沐阿梨譏諷道。開口閉口的本郡主,這不是成心刺激她呢嗎?
“是嗎?”沐阿梨冷笑一聲,直直的望向沐如月,“但若二姐姐真的知道我是郡主的身份,就不會,也不敢這樣和本郡主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