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已從榻上坐起的百里瀧打斷了秋子初的話,衝沐阿梨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猿臂一伸將她圈入懷中,望向秋子初道,“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事?”
望着相視一笑,已坐在一起的兩人,秋子初的桃花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怎麼去了一趟狼頭山,兩個的關係變得如此親密了?雖之前百里瀧與沐阿梨的關係也很好,但他卻看得出,那種好,是兩人刻意營造的,他們之間好似總隔着點什麼。
可此刻,就衝剛纔兩人的相視一笑,默默無聲。這種默契,秋子初便知道,百里瀧已經將沐阿梨放入了心裡,甚至有可能已經代替了沐紫晴。
“難怪本王被困狼頭山,你也不差人來救,原來是腦袋鏽住了!”見秋子初不語,百里瀧不由出聲打趣道。
“嗤——”秋子初嗤笑一聲,從一旁拽了個紫檀木圓凳,放在榻旁,悠閒的坐了上去,這纔不緊不慢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差人去救?倘若不是我差人引開簡世鳴的人,你以爲蘭梨郡主能進得了狼頭山?”
簡世鳴一心想要困死百里瀧和司徒赫,那狼頭山可是被圍得水泄不通,倘若不是他前前後後派了九路人馬分別引開那些人,紅葉和落葉又豈會那麼輕鬆的便帶着沐阿梨進了狼頭山?
“少廢話!”百里瀧橫了一眼妄想邀功的秋子初,“這幾日究竟都出了什麼事?”簡世鳴將他和司徒赫圍困在狼頭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最奇怪的就是太后,自三月初三後,太后便去了太廟,一直到今天爲止,都在太廟中沒有出來。據說太后是那日夢到了先帝,所以便搬去了太廟,一來爲天璃祈福,二來陪陪先帝!”秋子初正經了神色道。
“嗤!”百里瀧譏笑出聲,“陪陪先帝?她也不怕先帝向她索命?”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秋子初繼續道,“我哪有功夫揣摩她心中想些什麼?北疆那邊,飛鳥的人又盯上原國公大人了!”
“我父親他怎麼樣?”沐阿梨的心倏的一緊。她最近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幫他父親沐敬元洗脫罪名,她可不想等一切水到渠成,她父親卻被人害了。
“你父親在國公府修房子呢?”秋子初的桃花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這件事,本王一會再向你解釋,國公大人怎麼樣?”百里瀧握緊沐阿梨的手向秋子初道。
“還好,幸虧我們的人機靈,躲過一劫!”秋子初將心頭的疑惑壓下,“不過,在北疆截獲了一份消息。北戎的使者不日便要來金陵!”
北戎?聽到這兩個字,沐阿梨不由想起沐如月臨死前在她耳旁說的小心北戎!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麼?
“前來的有哪些人?目的何在?”百里瀧鳳眸閃爍,很快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還在查!此外,我們在清繳軍中簡世鳴、餘三思人馬的時候,他們也在清繳朝中我們的人。我費盡心力,這才保住了兩個,其餘的怕……唉!”秋子初輕嘆了口氣。
百里瀧頷首,畢竟朝中他的勢力單薄,“簡世鳴沒有確切弄清本王的情況之前,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動作,這段時間,這些事情還要交給你打理。”
“好!不過今天你總得讓我休息一下吧?”也不待百里瀧同意,秋子初已然起身,“我都好久沒見到薔薇了。還有,後日三月十五,是樑老夫人的壽誕,樑府已差人送了帖子過來!”
話音落地,秋子初已溜出寢殿。
“放心!”百里瀧轉眸,見沐阿梨眉頭微蹙,當下伸手撫上她的秀眉,仿若要將那抹擔憂爲她熨平一般,“派過去的人手,都是隱匿、功夫最好的,國公大人一定不會有事!”
沐阿梨頷首,“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肯放過我父親。看來他是心虛的很啊!”既然簡世鳴那麼心虛,她若是不給他再添點堵,那她就不是沐阿梨了。
“瀧!”沐阿梨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伸手勾住百里瀧的脖頸,附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半晌,然後放開他問道,“怎麼樣?”
百里瀧鳳眸閃爍,“非要如此嗎?”他不願她再受一點點的傷害。
“一具皮囊而已!”沐阿梨搖了搖百里瀧的手臂,努力眨巴了眨巴眼睛,聲音也一點點放軟,“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百里瀧拖長了嗓音道,“本王這就吩咐人去準備!等一場暴雨之後,便能看到成果了!”
沐阿梨笑盈盈的點頭,望着百里瀧,一時竟沒了話語。
溫暖的風夾着不知名的花香從殿外吹了進來,殿內,燭火搖曳,氣氛頓時旖旎起來。
百里瀧同樣望着沐阿梨,一團在心中壓抑許久的火,驟然開始蓬勃燃燒起來,燒得他嗓子一陣陣發乾,燒得他的鳳眸沁出一抹血色,嗓音更是沙啞到了極致,“阿梨——?”
這一聲阿梨,就仿若漆黑的黑夜中,情人在你耳邊溫柔的低喃一般。
望着百里瀧瀲灩鳳眸中的赤紅和邪氣,聽着他漸漸粗重的呼吸,沐阿梨知道他在渴望着什麼,臉上不自覺的一點點沁出紅暈,心開始砰砰砰直跳,嗓子也開始發乾。
“阿梨?”百里瀧低沉到極致、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仿若羽毛劃過她的心間。
沐阿梨擡眸,能沁出水的眸子迎上百里瀧赤紅的鳳眸,低低喚道,“瀧哥哥!”
百里瀧的鳳眸瞬間亮起,仿若漆黑的夜空最璀璨的星,他一把將沐阿梨狠狠帶入懷中,緊緊的箍着她,不確定的在她耳旁輕聲呢喃,“你,喚本王什麼?”
他和她說過,倘若她喚他瀧哥哥,他就當她是在求歡。
“瀧哥哥!”沐阿梨的臉紅的幾乎滴出血來,聲音也細如蚊蚋,但所吐出的每一個字卻都清清楚楚。
砰!無以言表的幸福和狂喜瞬間在百里瀧胸腔之中炸開,他攬着她一個轉身緩緩向後倒去,一揮手,榻上掛着的杏黃色紗幔已然緩緩垂下,將榻上粗重的呼吸、溫柔的低語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