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殺手,是名門幫的人吧。”看着水南庭那張已經垮下來的臉,葉清落終是沒法忍心,脣瓣間溢出一聲嘆息,“我救了逍遙幫的人,破壞了名門幫的計劃,對不對?”
起初一直不解,爲何殺手堂的殺手,會中途抽手離開,並且帶走她的腰牌。
在看到水南庭和金令儒拿着腰牌找她後,一切原因,也都明瞭了。
原來這不過是因爲……她是名門幫的幫員,殺手堂的殺手無法判斷究竟是否該連她一起殺了,這才帶着她的腰牌回去求證。
“秋閻兄很生氣。”金令儒抿了抿脣,看了眼身邊的水南庭,“我和南庭是偷偷溜出來的,便是想暗中問清楚緣由,我們並非不信你。”
“問清楚了又能如何,說到底,的確是我救了逍遙幫的兩人。”葉清落凝着手中的腰牌,許久,旋即將腰牌遞向兩人,“不如,我退出名門幫,以免讓你們不好做人。”
“清落!”兩人異口同聲大喊出葉清落的名字。
水南庭柔軟的手掌蓋上葉清落的手,將腰牌重新推了回去:“清落你別生氣,我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秋閻哥哥很需要你的,你難道捨得離開我們三人嗎?”
“我不是生氣,只是不希望你們爲難。”葉清落淡笑勾脣,“畢竟我的確阻礙了名門幫的計劃。”
“這件事情……”水南庭妥協,肩膀瞬然間鬆軟了下來,揚起她的臉,“退幫的事情,你不要再提,這件事情我會跟秋閻哥哥說清楚,交給秋閻處理吧。”
水南庭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葉清落也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在不在名門幫對她而言,其實並不怎麼重要,她答應進入名門幫,也不過是因爲三個好友。
解開結界後,葉清落正想回去尋蕭嘯和月凝霜,身後又傳來金令儒的聲音:“對了清落,思憶讓我問問你,準備何時煉製洗髓丹?”
葉清落腳步微頓,袖袍下的雙手,緊了緊,握成拳,旋即又鬆開。
再回眸,眼底一片平靜,她微揚脣瓣,微微笑道:“待我回日瀾城之後再說。”
金令儒聞言,眉梢微微蹙起,上前一步還想拉着葉清落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水南庭拉住。
“沒事沒事,待你回日瀾城也是一樣的,歷練之時就該專心歷練。”水南庭嫣然笑着,朝葉清落揮了揮手,“我跟令儒還要趕回去解決這件事情,待事情解決之後,我們三人再好好敘敘。”
葉清落微微頷首,轉身便離開了偏院,直達大廳而去。
月凝霜一見葉清落,疾步上前,面上浮出幾分擔憂之色:“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那兩人是我的朋友。”葉清落輕笑一聲,目光掃了一眼,看到了倚在柱子旁的蕭嘯,“我們走吧。”
蕭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聳了聳肩,一個縱身便躍到了她的身後。
三人剛走幾步,身後便傳來日蒼冥的聲音:“葉八小姐,別急着離開啊,許久未見,不如留下來聊聊?”
沒想到日蒼冥竟然還沒離開。
葉清落側過眸,大廳之中日蒼冥依舊坐在原地,指尖勾着一隻茶杯,正嗅着茶香,而一貫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葉清藍,不知去向。
也正是如此,日蒼冥的目光是毫無忌憚的落在葉清落身上,似是一條毒蛇,盯緊了自己的獵物。
葉清落柳眉微蹙,緩緩轉過身子:“清落與太子殿下好像沒有什麼可聊的吧。”
“清落,本殿下有點後悔了。”日蒼冥淡淡的開口,他眸中的色彩,漸漸的變得柔和,面上一片溫潤如玉。
他的聲音,極爲輕緩,就像是一汪清泉,緩緩的從山間流下,流入人的耳膜裡,令人無法忘懷這個聲音。
他的語氣,又似充滿無限的愧疚與悔恨,令人有一種想要安撫他的衝動。
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善於攻略人心。
若非對他太過了解,葉清落定然還會如前世一般,再次上了他的當。
“太子殿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嘯劍眉緊皺,日蒼冥對自家表妹的眼神顯然有些不對勁,他立即越過葉清落,站在了她的面前,阻隔着日蒼冥的視線。
然,葉清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面色平淡無波,一雙美眸也是靜如止水。
日蒼冥微頓片刻,溫潤眉眼變得更是柔和,整張臉,都透出一股深情款款的味道:“清落,如今的你,真的讓本殿下神魂顛倒,本殿下這顆心,好似遺落在你身上了。”
他已緩緩起身,玄色衣袍微動,身上那蛟龍圖騰張牙舞爪,這股英氣配上他的風度翩翩,卻是極爲和諧。
“清落,本殿下後悔了。”
葉清落黑眸微眯,脣角的弧度,勾勒出幾分冷嘲:“你後悔,與我何干?”
蕭嘯聞言,面色已是一片黑沉,單手握緊劍柄,目光沉冷的瞪着日蒼冥,全然不在意眼前這人的身份:“太子殿下,當初跟葉清藍勾搭在一起,要解除婚約的人是你,現在又來跟阿落說這些,你究竟是何意?”
日蒼冥緩步上前幾步,步步緊逼,面上的溫文爾雅,可葉清落卻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冷厲:“所以,本殿下才說,後悔了。”
“你後悔那是你的事情,既然跟清落解除了婚約,就不要再糾纏清落!”月凝霜毅然的站在了葉清落面前,與蕭嘯並排站直身子,一臉義憤填膺,“就算你是太子,也休想將婚姻當成兒戲!”
日蒼冥目光越過兩人,直直落定在葉清落身上,聲音柔和,似春風拂過:“清落,本殿下等你的回答。”
面前兩人登時回過頭,齊刷刷的看着葉清落,那目光顯然是在說:快迅速嚴厲的拒絕他!
月凝霜那妮子還特地小心翼翼的竄到葉清落身邊,壓低聲音道:“清落,你可是有白公子的人了,就算對方是太子,你也絕對不能屈服!”
“你見我對誰屈服過了?”葉清落撫額,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兩人。
說罷,她清眸微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餘光忽的掃到了日蒼冥身後某個角落處,那抹藍色身影若影若雪,她嘴角勾起戲謔邪惡的笑,聲音瞬然變得嬌嗲如水:“太子說後悔,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