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雲瑾鬆開了手,安慰唐雪睡下,二人出了門。
剛出門蘇槿夕便問道,“如何?可瞧出來是什麼毒?”
雲瑾的眉頭微微擰着,“唐雪姑娘除卻中毒之外,內傷也是特別棘手的,需要儘快醫治。至於所中之毒……”雲瑾說着,忽然看向了北堂籬。
北堂籬被蘇槿夕點了穴道,在椅子上坐着。見衆人的目光隨着雲瑾的,全都朝着她瞧了過來,沉着臉道,“別問我,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們!”
那就是說,北堂籬八成是知道唐雪中的是什麼毒了?
蘇槿夕走到了北堂籬的面前,“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最好說出來。若不然,我會讓你比唐雪痛苦上千百倍。”
卻不想,北堂籬竟然將臉撇到了一邊,“如果想殺就動手,何必那麼多廢話。我可不像北堂鶴,別以爲你用些手段折磨我,我就能屈服。我不想開口的事情,寧死也不會開口。”
“是嗎?”
蘇槿夕眼眸微微眯了眯,手掌一番,手心裡凝聚出一股煙色的氣息,正要對北堂籬動手,身後的雲瑾忽然喊住了她。
“王妃娘娘!”
蘇槿夕手心裡的氣息被收了回去,扭頭疑惑地望着雲瑾。
雲瑾恭敬道,“王妃娘娘,請借一步說話。”
於是,蘇槿夕隨着雲瑾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因着夜幽堯對雲瑾還算放心,所以沒有阻攔。
蘇槿夕道,“雲瑾,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雲瑾沒有開口,而是走到了室內隔斷的位置,將幕簾緩緩揭開。
“王妃娘娘,你看,這是誰?”
簾幕的後面坐着一名男孩,大約九歲或者十歲的樣子,戴了銀白色的面具。雖然看不見臉,但是那身形蘇槿夕只覺得特別的熟悉。心底隱隱一個猜測一閃而逝,但是她不是很確定。緩緩一步步朝着男孩走了過去,然後摘下了男孩的面具。
在看到那張臉時,蘇槿夕狠狠地愣怔了一下。
“鈺兒??怎麼會是你?”
是的,是蘇鈺。也就是之前在怡紅闕救了北堂籬的小呆瓜。
但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此事是否和北堂籬有關?
北堂籬和藍月籬到底是什麼關係?
內心諸多猜測不斷翻涌,蘇槿夕連忙解開了蘇鈺的穴道。
蘇鈺起身,眼底的光芒有些閃爍,“姐姐!”
“你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之前寫給我的信上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北堂籬……她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蘇槿夕離開了中寧,但是每個月都會收到蘇鈺從中寧寄給他的信,而且前幾日他就收到過一封。難道那些信都是假的?
蘇鈺抿着脣,沒有開口。蘇槿夕的聲音冷冽了幾分,“還不快說!”
蘇鈺連忙道,“姐姐,你不要生氣。是……是鈺兒騙了你。”
“你是因爲北堂籬來的北翼?”
蘇鈺點頭。
“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快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你是想氣死我嗎?”
“姐姐,不要生氣,鈺兒這就說,這就說。鈺兒確實是因爲北翼王府的九小姐來的,而且……而且九小姐北堂籬就是藍大將軍府上的月籬小姐。”
原來,北堂籬就是藍月籬。
因着之前北堂籬不認得他們,而且性格也和藍月籬截然相反,雲瑾也未曾從她的身上瞧出中毒或者失憶的症狀,所以他們才判定北堂籬並非藍月籬。
卻不想,是她們判斷錯了。
“既然她就是藍月籬,爲何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性格和在中寧的時候完全相反?”蘇槿夕問。
蘇鈺一五一十的回答,“北堂籬就是如假包換的藍月籬,只是……只是她失憶了,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具體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藍月籬怎麼可能失憶呢?而且還成了北翼王府的九小姐。
依着藍月籬那一頭白髮,和她曲折的身世,蘇槿夕之前大概也猜到過藍月籬的身份很可能不簡單,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和北翼王府有關。
蘇鈺道,“都怪我,他是因爲救我,才被他們帶回了北翼……”蘇鈺似乎回憶到了什麼,眼底浮現出了一抹痛苦的神情。
“他們?是北翼王府的人?”
蘇鈺點頭。
“話都說不完整,你是想急死我嗎?我不在中寧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槿夕冷冷呵斥一聲,蘇鈺正要說,卻被雲瑾給阻止了,“王妃娘娘,現在還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唐雪姑娘所中之毒具體是什麼,北堂小姐一定知道一些。既然北堂小姐就是月籬姑娘,而且與鈺家主有一定的淵源,想必鈺家主一定有法子從她的口中問出些什麼來。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查明白唐雪姑娘體內中的具體是什麼毒,然後和內傷分開治療。刻不容緩,唐雪姑娘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蘇槿夕沒有說話,看向了蘇鈺。
唐雪中毒,蘇鈺早就知道了,並且也從雲瑾的話語和蘇槿夕的眼神中會意到了重要的信息。連忙道,“姐姐,我可以試試!”
“好!”蘇槿夕道,“等有時間,中寧發生的事情,務必要跟我說的一清二楚!”
“鈺兒知道了……”
雖然失憶之後的藍月籬對蘇鈺比較依賴,但畢竟此事與蘇槿夕等人有關,而且藍月籬對蘇槿夕等人比較排斥,所以,蘇鈺還是需要想一些辦法。
於是,將具體的安排放在了晚上。
唐雪的體內除卻毒素之外,還有內傷,蘇槿夕和雲瑾結合唐雪的症狀討論出了一個方子,結合鍼灸的方式治療。
方子中的大部分藥材蘇槿夕的解毒系統中有,只是有幾味藥材比較難找。不過這事兒難不倒吳尊,畢竟他是藥師。便將尋藥的差事交給了吳尊。
……
終於,到了晚上。
蘇槿夕雖然將北堂籬搬到了臥房裡,卻一直沒有解開她的穴道。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唐雪的傷勢之上的時候,蘇鈺帶着他爲北堂籬親手做的糖葫蘆,來到了北堂籬的臥房。
吱呀……隨着門被推開的聲音,月光驟然射進了漆黑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