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沐浴之後,從氤氳霧氣的屏風後緩步走出來。
她穿着白色中衣,墨發披散下來,她長得本就美麗,這些年,她保養得益,容貌沒有什麼變化,如此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當年的美豔。
樑博坐在案几旁喝着茶水,見着這樣的王氏,手頓在半空中,竟是看王氏看的呆了。
說起來,要說美人,當初的王氏絕對是美人中的美人,比起後院那些姨娘還要美上幾分。
樑博起身扶着王氏緩緩坐下,而後拿過她手中的巾布爲她擦拭頭髮上的水漬。
“……老爺?”王氏有些微異,隨即她眼底閃過柔情。
“老爺,你很久沒有爲我做這些事情了。”王氏有些傷感,自從樑博家產越來越大,直至這御國首富,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溫情邊日漸變少了。
“曼雲,是我不好,我整日想着那些生日,都忽略了你和甄兒。”將巾布放在一邊,樑博坐在王氏身側,柔聲道。
燭光中,樑博俊朗的眉眼還如當初一般,讓王氏驚豔。
而他溫柔的話語,也讓王氏心底化作一片柔情。
當初,她便是看中了樑博俊朗的容貌,還有他那體貼心細的柔情,所以纔會不顧父親的勸阻,毅然決然以平妻的身份,嫁給樑博。
“老爺,妾身明白的,你這麼累,也是爲了樑家,爲了我和甄兒。”
樑博聽後,心底一片舒服,他將王氏抱在懷中,柔聲道:“曼雲,這些年辛苦你了,唉,若不是那道聖旨,我們的甄兒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王氏從樑博懷中坐直,望着樑博,道:“甄兒自然可以風風光光嫁出去,她是樑家的嫡女,是你我手上的掌上明珠。”
樑博點頭,但是,只要他一想到那道聖旨,還有樑玉沅今日所爲,他就一肚子怒氣。
“也不知這賢妃是怎麼回事!”樑博皺眉,沉沉道:“若不是她在聖上面親提議讓樑家與那瘋王爺結親,我們怎麼會陷入這等困境!”
王氏微微斂眉。
樑博氣道:“若早知如此,我便不該讓甄兒和那賢妃走的那麼近了。”
“老爺。”王氏拉着樑博的手,柔聲說道:“這件事,說來也不全怪罪賢妃,賜婚這件事,必然是聖上早有意思
。”
“賢妃也只是出頭的。”王氏嘆息着道。
賢妃乃是王氏妹妹,王氏這麼說,樑博倒是不在說什麼。
但是意思雖是這意思,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若不是這次賜婚,他怎會去求那個傻子!
樑家嫡長女!哼!若不是聖旨寫的是嫡長女!她以爲能想到她麼!
王氏雙手梳理着溼發,思索着輕聲道:“老爺,說來,這婚事本就是賜於她的,又何來代替之說?”
“恩?”樑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氏話中的意思。
他想了想,皺眉道:“可是,那丫頭現在不好糊弄啊。”樑府上下都知道,這聖旨根本就是賜給樑玉甄的。
王氏卻笑了笑,她放下手,覆在樑博手背上道:“老爺,聖上未曾見過甄兒,嫡長女只能是樑玉沅,至於她那裡……”王氏附耳在樑博耳邊,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坐直身子,笑看着樑博。
樑博雙眼晶亮,他望着王氏不禁有些愉悅道:“夫人此計甚妙,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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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肯聽我的話麼?”
王氏揚眉,她笑着道:“賢妃邀請的百花宴,她若敢不去,不是自尋死路麼?”
樑博笑了起來,燭光暈黃,他伸手將王氏抱在懷中,低頭覆在王氏耳邊,溫言軟語道:“夫人真是爲夫的賢內助,今夜,不如讓爲夫來好好伺候你吧……”
翌日。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樑玉如還是沒有醒來,且還發了高燒。
大夫道這是因爲樑玉如入水時間太長,胸腔內積壓了過多的水,引起的肺熱症。
現在別無他法,唯一的能做的,便是儘快讓樑玉如褪熱。
三姨娘在屋外急的團團轉,她在原地來回踱步,時不時的身長脖子看着外面來人。
她差人去尋樑博,這都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可是,樑博還是未來。
三姨娘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直到她急切之下準備親自去找人時,終於見到了緩步走來的樑博,還有她身側的王氏。
三姨娘眉宇微微一擰,等着兩人進屋後,三姨娘忙俯身行禮道:“見過老爺,夫人。”
“如兒怎麼樣?”樑博臉色不是太好的問道。
三姨娘一晚上都沒有
睡,此時的她鬢髮微亂,描述呢蒼白,眼睛更是紅腫。
她低着頭,哀慼着道:“大夫說她落水引起了肺熱,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一聽引起了肺熱症,樑博亦是一陣心驚。
“三姨娘,你身爲如兒的姨娘,管教不嚴不說,還照顧不好自己的女兒。”
三姨娘貝齒咬脣,低着頭,彎身行禮,柔弱道:“夫人說的是,都是奴家失職……”
王氏看着三姨娘,見她在自己面前一副謙卑姿態,眼底卻沒有任何神采。
“等如兒醒了,便讓她先去柳芳院吧。”
三姨娘猛的擡頭,咬脣看向王氏。
這時樑博也點頭,沉吟道:“秋兒,夫人說得對,雖說如兒落水是被推下去的,但是,若她不先去找別人麻煩,也不會出現這種事,你管教不嚴,便讓如兒跟着夫人好好學學規矩吧。”
三姨娘心中又急又恨,可是她卻不敢表現出來。
她謙卑着,緩緩低下頭去,柔聲道:“奴家都聽老爺和夫人的。”
三姨娘一副悽慘模樣,樑博心底頓時起了西憐香惜玉的心思。
只是,此時王氏在場,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溫聲安撫道:“如兒定會沒事的,你放心。”
三姨娘哭泣着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她拿着帕子擦眼淚,掩在袖子底下的手,卻在顫抖。
王氏!王氏!這一切不過是你設好的局!
五日後,樑玉如終於醒過來,只是,因爲高熱了整整三天,後面雖是落了燒,但大夫說,連續幾日的高燒恐會讓樑玉如落了後遺症。
這些是樑玉沅後來才知道的。
這一日,她正百無聊賴拿着一本沐琴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話本子看。
沐琴就急匆匆的跑來,將這件事告訴她。
“後遺症?”樑玉沅翻過一頁問道:“什麼後遺症?”
沐琴想了想又道:“奴婢聽秋菊院的丫鬟說,四小姐自醒來後,身子便弱的不行,還一直咳嗽。”
“唔。”樑玉沅又翻過一頁,起脣慢慢道:“那可能是肺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當初,樑玉如將她踢下水中的時候,她可曾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