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人此刻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可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卻是半點不減,雖然隔着發和血污,無法看清他的五官,可是冰雪般浸染過的眸光威脅着林輕染,令她情不自禁的打個寒顫。
林輕染髮誓,歷經兩世,她都從不曾見過這樣冰冷的眸子,漠然無波,沒有一絲溫度。
想必這人必定很少求助於人,所以他的求救,非但沒有半分懇求的意味,卻有着高高在上的氣勢。
這人的身份應該很尊貴吧!
林輕染微微思量一下,就決定救人:身份尊貴好啊,等到日後她需要相助的時候,可以挾恩所求,這樣的好事,值得她冒險一試。
黑衣男子似乎很擅長看清人的思緒,只這麼一刻,就像是感受到林輕染的決定,握着她的手鬆了開來,低低的吩咐:“西邊……有……破廟……”
意簡言駭。
五個字,地點,處理意見就來了,林輕染對這人的尊貴地位沒有半分的懷疑了。
一聽這語氣,就是個慣常發號施令的。
瞧着這黑衣行事也是個謹慎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過,林輕染對此實在沒有好奇心了,吃力的將黑衣人扶起來,依着黑衣人的話,往西邊去。
一路走得跌跌碰碰,有幾次差點摔倒,若不是這男人雖然重傷,卻還有幾分力氣,只怕到天黑也到不了破廟。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總算看到了黑衣人嘴裡所說的破廟,林輕染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將黑衣人送進了破廟。
“生火!”冰冷的如同外面寒風般的聲音響起。
“什麼?”林輕染一時沒有聽懂。
“找些柴火,生火!”
黑衣人的聲音似是有些不耐卻還是一字一字的說道,破廟中看去,他的那雙眼睛,像是凝結了層冰一般,比外面看的時候更加的閃耀,也更加的冷漠,卻也更加的讓她心底發寒。
林輕染就跟大冬天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雪地裡一般,打了個哆嗦,腦袋也立刻變得清醒過來。
“嗯,你先等一下,我這就去找柴火。”林輕染既然打着放長線釣大魚,自然不會再跟他擰着。
在破廟周圍,撿了一些枯枝,將它們堆積在黑衣人的腳步。
她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黑衣男子一直靜靜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嘶”,林輕染的手指被樹枝上給刺破,那血珠子就那樣滾了下來。
還真痛!
林輕染將流血的手指放在脣邊吸了幾下,那豔色就在她的脣邊展開,越發襯得她眼波如波盪漾,有瀲灩逼人的美。
男子的眸光微微一動:眼前的女兒也不過十三四的年紀,怎麼會有一種歷經滄桑,嫵媚生華的風情?
他本不是愛管閒事之人,這念頭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就被他放了開去。
但下一刻,他冰雕似臉上的漠然,卻驟然破功,如同剝落的面具一般,膛目結舌的看着那隻光明正大爬在他腰間的手:“你……你這是……這是……”
男女授受不親,她這是……
不會吧,難道他看走眼了,眼前的少女還是個採花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