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房內傳來華姨娘柔柔的聲音,她這才又回了內室,此時的華姨娘已然收拾過來,除了那一雙微紅的眼眶,再也找不出一絲不妥之處,就如同剛剛那個狀若瘋癲、失態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輕煙跟着華姨娘這些年來,最佩服華姨娘的就是這點,不管前一刻是怎樣的頹廢,瘋癲,等她發泄過後,她又會變成那個沉穩,溫和,處驚不變的女子。
“相爺有沒有使人來問?”華姨娘的眼中隱隱帶着一絲期盼。
輕煙搖搖頭,神色有些沮喪。
華姨娘心中對林相爺的怨恨又添了一份,俗話說得對極了,信什麼千萬別信男人的那張嘴,往日裡林相爺待她如珠如寶的,可一遇到事情,轉身就將她給拋之腦後了。
她吸了吸氣,不去想這個沒用的男人,仔細將今日的事情想了一遍,越想對林輕染的恨意就越深,真恨不得衝出去甩林輕染幾十個耳光子才如意。
原本今日只要那道士將林輕染打傷,或是打殘了,她就可以藉着妖孽禍害家宅,向林相爺請求將林輕染送出府去,然後在路上動個什麼手腳,要了她的性命,林輕音和林輕茗沒有林輕染相助,還不是任由自個兒搓揉,過些時日,她先幫林輕音尋個看似光鮮,實際上卻很齷蹉的親事,慢慢熬死她。
等林輕音沒了,再過個一年半載,她再送林輕茗下去和姐姐們團聚,到時候,她就想法子哄着林相爺扶正她,林老巫婆沒了嫡子,也不會再反對,委屈了她的兒女。
那時,她是正經的妻室,她的兒子就成了嫡子,林家的一切,自然就是她們母子的了。
一切本來都已經計劃的好好的,她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林輕染居然會將了她一軍。
“林輕染,林輕染,若不殺你,我誓不爲人!”華姨娘咬牙切齒,若是林輕染此刻在她的面前,只怕已經活生生的吞了林輕染。
“夫人,夫人,奴婢求您了,這話放在心中,莫要再說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可不能自亂了陣腳啊!”
輕煙知道華姨娘不是個衝動的人,但是她卻喜歡別人一心爲她着想,所以此刻即使知道自個兒的舉動不過是多此一舉,輕煙還是做了,跪倒在地上,死命的哀求,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華姨娘的眉頭果然舒展了一些,輕煙說的道理,她心裡跟明鏡似得,此刻發作不過藉機吐一吐胸中的惡氣。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此刻她非常的失望,難道從今往後,她真的要龜縮在院子裡,任憑小賤人在府中耀武揚威。
輕煙不住的求着,勸着,華姨娘口中卻吐着惡言:“早知道小賤人是這麼個棘手的人物,我就不該心慈手軟,容她活下來,就該直接弄死了她。”
輕煙腹誹:姨娘你留着二小姐,可沒存什麼好心思,不過是爲了將二小姐最後的骨油炸乾淨,連骨頭都不剩,此刻卻說得好像自個兒多慈愛善良似得。
主僕二人正你來我往演着大戲的時候,弄月忽然氣喘吁吁的進來,神色慌張:“姨娘,姨娘……四小姐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