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將目光全都移到牀上的冥奕寒和滿月兒身上,冥奕寒正彎身扶起滿月兒,用力的晃動着,邊晃邊喊道:“月兒,醒醒。”
靠牀邊最近的甫風湊過去:“寒,你怎麼了,千讓不是說玩兒完是睡着了嗎,你幹嘛要推醒他?”
“不對,不對,她不是睡着了。”冥奕寒擡眼看向千讓,“我剛纔看到她抽動了一下,那動作很怪異,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擊到了一般,你快來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千讓推開甫風上前坐到牀邊,很認真的執起滿月兒的手腕爲她把脈,隨即擰眉:“寒,你沒事兒吧?”
冥奕寒焦躁:“我當然沒事兒,我讓你看月兒,你問我做什麼,月兒怎麼樣?汊”
千讓嘆口氣:“她的脈搏除了虛弱外,沒有任何問題。”
冥奕寒搖頭:“不對,我感覺很不對勁,剛纔月兒的那個抽動你們都沒有注意到,真的很奇怪。”
冥奕寒的焦急引得老頑童師傅擰眉,他拍了拍正欲上前的凌蕊,從幾個徒弟中間走過來到牀邊也爲滿月兒把了脈,確定脈搏沒有任何問題後,他又翻了翻滿月兒的眼珠朕。
他一撥拉滿月兒的眼皮,滿月兒的黑眼球兒也隨之上移,整個眼洞中就剩了眼白。看到這情況,千讓也是愣了一下,“師傅,怎麼會這樣?她的脈搏明明沒有任何問題,可爲什麼卻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太不正常。”
“怎麼回事兒?”冥奕寒一緊張,連帶身後抱着孩子的凌蕊也有些害怕了,她緩步上前:“小五兒怎麼了?”
老頑童師傅滿臉的陰沉,回頭看了一眼凌蕊,揚脣笑道:“沒什麼大事兒,這牀上太潮,不適合我徒媳婦養身子,我讓寒兒抱着這丫頭去別的房間暖一下,你放心吧。”
老頑童師傅對冥奕寒使個眼色,冥奕寒趕忙下牀將鞋子穿上,將滿月兒打橫抱起,若赫幫忙將被子緊緊的包裹住滿月兒,幾人簇擁着一起出了凌蕊的房間。
冥奕寒一將滿月兒抱走,如趕忙喊着丫鬟將帶着血的牀單被褥給換下,讓凌蕊將孩子放到了牀上,她與凌雨萱一起照顧起了孩子。
冥奕寒將滿月兒抱進隔壁的房間,丫鬟們將暖爐支起,不一刻,房間的溫度立刻暖了上來。
冥奕寒擔憂的躬身站在牀頭,看着老頑童師傅左右爲滿月兒檢查。
“師傅,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呀。”冥奕寒擔憂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千讓站在一側,也覺得有些怪異:“看她的身體像是死去的狀態,可是脈搏跳動的很好,這情況確實是有些怪異。”
“啊?死去的狀態?”若赫驚呼一聲,趕忙將千讓往前推了兩步:“千讓哥哥,你快去幫幫師傅啊,一定要幫幫王妃姐姐,千讓哥哥,你快點去啊。”
千讓搖頭:“這種狀況我以前從未見過。”
紫竹大吼:“你不是自詡爲神醫嗎?現在怎麼倒是不行了,你倒是想辦法啊。”
千讓回頭嘆口氣:“你喊什麼,若是你喊了我就能有辦法,我願意讓你吵死我。”
雲疆拉住紫竹和若赫:“行了,你們兩個不要再鬧了,讓千讓冷靜一下想想辦法。”雲疆將目光移到老頑童師傅的身上,“師傅,怎麼樣,你看出些什麼了嗎?”
冥奕寒也側身豎耳傾聽,目光鎖在師傅身上:“師傅,你看了這半響,倒是說句話啊,月兒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老頑童師傅直起身子,雙手背立在身後,眉心緊擰:“這種情況我以前也見過一次。”
“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冥奕寒緊張的拉着老頑童師傅的袖口。
老頑童師傅嘆口氣:“十多年前,我曾經在皓月國看到過一個女子與徒媳婦現在的情況基本相同。那個姑娘是因爲從山崖口失足摔下山導致昏迷不醒,當時她的脈搏很清晰,可是她整個人的身體狀況卻像是一具帶着體溫的屍體。”
冥奕寒心一沉:“那…後來呢,這個女子怎麼樣了?”
老頑童師傅嘆口氣:“再也沒有醒過來,最後活活餓死了。”
冥奕寒頓住,擰眉,一個大男人,眼淚接着就在眼眶中打轉:“師傅…師傅,你救救月兒,求你救救月兒,我不能讓月兒死,她若是死了,我後半生的夢想也就破滅了,我不能讓她死啊。”
冥奕寒眼淚一落,房間中若赫接着也跟着哭了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別人生孩子都好好的,爲何我王妃姐姐會這樣,師傅,你看錯了,你再重新看一遍,我王妃姐姐剛纔還好好的呀。”
紫竹咬脣:“這一定不是真的,師傅,你不要亂說話嚇唬人,你這是什麼邏輯,脈搏還在,怎麼可能會昏迷不醒?”
千讓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甫風一拍旁邊的牀樑:“不行,就算是翻遍整個世界,我們也要把就玩兒完的藥給找到,師傅,你倒是下藥方子啊,玩兒完纔剛有了一個女兒,怎麼可以就這樣躺着?”
雲疆按住最爲激動的甫風,大吼一聲:“甫風,好了,你先別激動,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能救彎彎的。”
冥奕寒搖頭擦乾淨眼角的淚滴,回身撲到牀前:“對,我們能救月兒的。”他伸手扶起滿月兒:“月兒,你醒醒,乖,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在這裡,你的夫君在這裡,你剛纔不是要我一輩子對你好嗎?你要睜開眼睛才能知道我有沒有對你好。”
老頑童師傅按住冥奕寒:“寒兒,你幹什麼,瘋了不是?徒媳婦還活着,我們還有辦法。”
千讓擰眉:“師傅,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你再詳細說來聽聽。”
“這種病情是我用醫理所無法解釋的,當年我遇到的情況與現在的情況一樣,完全的束手無策。不過當地的人很是迷信,他們相信人有靈魂,說什麼那姑娘是丟了魂,便找來法師爲那姑娘招魂。
說來也奇怪,幾個法師那樣一通比量後,那個姑娘還真是醒了,不過就短暫的幾個時辰,她就又恢復了原狀,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醒過的時候是一樣的。”
千讓眉心一擰:“真醒了?不會吧?怎麼這麼邪門?”
老頑童師傅點頭:“是啊,當時我也覺得挺神奇的,不過因爲太不符合邏輯,所以在此後的生活中,我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兒。若不是這事兒發生在了我徒媳婦身上,我壓根就不想再提起,這對我的醫術來說是一種羞辱。”
冥奕寒咬脣:“那就找法師,讓法師來爲月兒招魂,我一定要月兒醒過來。”
“不行不行,你沒聽師傅說招了魂後那個女人就只清醒了幾個時辰嗎?萬一噁心女也像那個女人一樣醒來又死去該怎麼辦?”紫竹搖頭,堅決反對。
“不然還能有什麼好辦法?這種邪門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月兒的身上,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冥奕寒真的要抓狂了,剛纔月兒睡着前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間就變成這樣了?
千讓想起什麼問道:“師傅,當年那個女人醒來後說了什麼?”
老頑童師傅嘆口氣:“只說是自己去過了天上,那個地方很特別,路是硬的,路上有能滴滴做響的沒有馬拉的車子,還有許許多多的好幾層高的房子…
她說的不多,可我卻覺得很難以置信,她說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嗎。”
冥奕寒一頓:“沒有馬拉的車子?好幾層高的房子?”他咬脣若有所思的呢喃道:“汽車,高樓大廈。”這些全都是月兒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個世界的物件,如今爲何會出現在十多年前那個女子的腦海中?當年那個女子的靈魂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月兒的世界嗎?
“寒哥哥你說什麼?”若赫沒有聽清楚冥奕寒的話,追問道。
冥奕寒搖頭,像是着了魔一樣的不停的搖頭:“月…月兒,你不能走,不能回去,你…你不能拋下我。”他拉了拉滿月兒,搖晃她的力道更重了些:“滿月兒,你聽好,你給我聽仔細了,你若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你敢死一個試試,你敢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我試試。”
“寒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月兒姐姐回哪裡啊?”不光是若赫,就算是其他幾人也被冥奕寒怪異的動作給嚇到了。
冥奕寒抱着滿月兒,聲音有些哽咽的大吼着:“月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什麼都不說就要離開我,你是怎麼對我承諾的,你這個壞女人,你怎麼能這樣,孩子怎麼辦?我們的小滿怎麼辦?”
雲疆皺眉,寒說的話,他幾乎完全聽不懂,他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他爲何要叫彎彎‘月兒’呢,月兒這個名字與彎彎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知道寒與月兒之間是有秘密的,不過他覺得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所以從來沒有都多問過什麼,如今想來,他們之間的秘密還真是很怪異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