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清仁剛要點頭,東陵辰醉已經開口:“是什麼樣的人襲擊太后,太后可曾看到?”
“不曾。”洛太后嘆氣搖了搖頭,“說實話,哀家根本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便失去知覺了。幸虧他只是想借哀家的衣物假扮哀家,並奪取皇上的特諭進入龍騰閣,否則哀家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東陵辰醉點頭,這才與東陵清仁結伴而去。洛太后不動聲色地對楊劍雄使了個眼色,楊劍雄會意,悄悄跟了出去,許久之後纔回來稟報:“啓稟太后,皇上和安陵王已經去了龍騰閣。”
洛太后點頭,這才鬆了口氣:“至少現在看來,皇上和醉兒都不曾起疑。對了,能夠確定那兩個廢物確實無救了嗎?”
楊劍雄點頭:“是,事情一敗露他們便服毒身亡,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安陵王應該是查不出什麼的。”
這一切當然是洛太后自編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爲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蘇菱。在深宮內院摸爬滾打了多年,洛太后的心腹自然不可能只是楊劍雄一人,她早已秘密培植了一羣死士,好隨時爲她效命,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
這些死士大都是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就被不間斷地進行洗腦,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就是誓死效忠太后,隨時準備爲太后去死,不會有絲毫猶豫。
想要除掉蘇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洛太后絞盡腦汁,終於想了這樣一個計劃,本以爲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還是壞在了龍城衛的手中。
雖然兩名死士已經氣絕身亡,絕不會因爲熬刑不過說出實情,洛太后還是氣惱不已地狠狠一拳捶在了牀上:“可惡!一定是醉兒,是他壞了哀家的好事!”
楊劍雄點頭:“龍城衛是安陵王手下的軍隊,只有他和皇上纔有權力調動。太后,這豈不就是說安陵王早就料到會有人對蘇菱下手,所以提前做好了防範?”
太后目光一閃,瞬間變得陰狠:“若是如此,倒是有些麻煩了。不知道醉兒有沒有懷疑到哀家身上?”
楊劍雄的目光也有些驚疑不定,是爲了安慰洛太后更是爲了安慰自己:“太后不必擔心,就算安陵王有所懷疑,他也沒有任何證據。最重要的是那兩名刺客已經死了,若無真憑實據,他是絕對不敢來找太后的。”
洛太后沉默片刻,手扶額頭說道:“爲避免加重醉兒的懷疑,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要做了,就讓蘇菱那丫頭多活幾天!”
此言正合楊劍雄之意,他立刻點了點頭:“是!”
洛太后沒有再說什麼,卻越想越覺得她這一手怕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原本是想趁機殺了蘇菱,然後將責任推到趕來參加盛會的人身上,就說他們之中有人圖謀不軌,覬覦龍騰閣中的寶貝,這才鋌而走險。誰知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確是她始料未及。
如今蘇菱僥倖撿回一條命,她當然就會告訴皇上和東陵辰醉那兩個人的目標是她而不是龍騰閣內的寶貝,那……
不管怎樣,只要咬緊牙關說自己也是受害者,諒也沒人敢對她怎麼樣!何況會向蘇菱下手的可不止她一個
人……
御書房內,蘇菱已經被龍城衛帶了過來,正在一旁候旨。看到東陵清仁入內,她立刻跪拜見禮:“奴婢參見皇上,見過安陵王。”
東陵清仁點頭:“起來吧,蘇菱,你受驚了。”
蘇菱搖頭:“奴婢沒事,多謝皇上。”
東陵清仁落座,深邃的眼中閃爍着明滅不定的光芒:“蘇菱,將方纔之事詳細道來。”
蘇菱點頭答應,儘量將每一個細節交代清楚。東陵清仁聽得很認真,末了才點了點頭:“這麼說那兩個刺客的目標是你?”
“是。”蘇菱點頭,“他們根本什麼都沒說,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奴婢。若不是龍城衛及時出手,奴婢恐怕早已魂歸地府了!”
與東陵辰醉對視了一眼,東陵清仁眼中的光芒更加銳利:“你呆在龍騰閣那麼多年,應該沒有機會與人結怨,是什麼人那麼狠心想要置你於死地?”
蘇菱不曾擡頭,眼中卻掠過一抹滿是仇恨的暗芒:“回皇上的話,奴婢不知道。奴婢已經見過那兩個人的真面目,卻發現與他們並不相識,實在不知他們爲何要刺殺奴婢。”
東陵清仁聞言又轉頭看了東陵辰醉一眼,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東陵辰醉卻只是淡然一笑:“只可惜那兩名刺客已經服毒身亡,否則我一定可以問出些什麼。不過你既然還活着,他們必定不肯罷休,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刺殺於你。”
蘇菱愣了一下,眼中的仇恨頓時化作了擔憂:“這……”
東陵辰醉看着她,突然挑了挑脣,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蘇菱,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人爲何刺殺於你?”
顯然有些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蘇菱極快地擡起頭掃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頭去:“奴婢……想……”
假裝不曾察覺她的遲疑,東陵辰醉點了點頭:“好,如果你想,那就繼續回到龍騰閣,只要對方再一次採取行動,我就一定可以揪出幕後主謀!”
蘇菱明顯地遲疑了片刻,才終於點了點頭:“好,奴婢謹遵殿下的吩咐。”
東陵辰醉點頭,也就不再多說,立刻命龍城衛將蘇菱送回龍騰閣,並叮囑他們務必小心看護。只不過在出門的一瞬間,蘇菱卻回頭看了東陵辰醉一眼,欲言又止。
難道現在就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了嗎?否則萬一真的死在那些人的手中,真相豈不是永遠都無法大白於天下了?最可恨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更沒有太有力的證據,即便說了出來,恐怕也難以取信於人,這可怎麼辦?
“醉兒,是不是她?”看着蘇菱的背影漸漸消失,東陵清仁的臉色早已陰沉到底,甚至咬緊了牙關。
東陵辰醉臉上的笑容同樣變得冷銳,語氣倒還算正常:“很顯然,她終於沉不住氣了。”
東陵清仁沉默下去,好一會兒之後突然攥了攥拳:“她爲什麼要這樣做?錦瑟與她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竟然會作出這樣的事?”
“現在下結論還爲時尚早。”東陵辰醉居然搖了搖頭,儘管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神情卻還算平靜,“我說過,她採取的行動越多,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也就對我們越有利。蘇菱既然還活着,她就絕不會善罷甘休,父皇只需耐心等待就是了。不過我估計,爲了避免引人懷疑,短時間內她應該會按兵不動,等待更好的時機。”
東陵清仁閉了閉眼,臉上滿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真想不到當年的事……都怪朕一時糊塗……”
東陵辰醉挑了挑脣:“那件事其實也怪不得父皇,怪只怪對方的計劃太過天衣無縫,他們處心積慮了那麼久,當然會儘量保證一擊成功,換做任何人都難以提防。”
東陵清仁又沉默片刻,才終於稍稍打起了精神:“你剛纔說他們會暫時按兵不動,那我們更要小心提防,絕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東陵辰醉點頭:“我知道,我會安排,父皇請放心。”
東陵清仁這才嘆了口氣:“如今先保證八方來賀盛會順利完成,不要再出任何岔子,等幾位藩王離開帝京,咱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東陵辰醉便興致勃勃地開口:“丫頭,今日的比賽可是專門爲你設計的,咱們快走吧!”
鳳凝練看他一眼:“專門爲我設計的?爲什麼?”
“因爲今日的比賽名叫幸運之神。”東陵辰醉依然興興奮奮,“你說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被幸運之神眷顧的人嗎?”
好惡俗的名字。鳳凝練撇了撇嘴,表示興致缺缺:“不去,我要在家練功。”
“什麼?在家練功?”東陵辰醉把這個家字咬得特別重,彷彿恨不得把它咬成渣渣一般,一雙大大的鳳眸更是拼命地眨動着,像小小一樣亮閃閃地賣萌,“原來你早就把安陵王府當成你的家了?很好很好,早就該這樣了嘛,咱們早就該成一家人了嘛!呵呵,呵呵呵!”
呵呵你個大頭鬼。鳳凝練忍不住無力地翻個白眼,何況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不過就在她想要繼續拒絕時,君清夜已經走了進來,彙報五位藩王行宮的情況:“主子,其餘四人的行宮一切正常,唯獨端王行宮昨夜出了點意外。”
端王?
鳳凝練的手微微一頓,幸好立刻恢復了正常,不動聲色地側耳細聽。東陵辰醉倒也不曾注意到她:“什麼意外?嚴重嗎?”
君清夜搖頭:“不嚴重,至少沒有人員傷亡,據說是今日一早起牀之後,三小姐鳳凝綠髮現行宮中有遭人入室盜竊的跡象,但清點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丟失什麼貴重物品。”
東陵辰醉的目光微微地閃爍着:“這麼說來,盜賊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空手而回。”
“顯然是。”君清夜點了點頭,接着嗤然一聲冷笑,“不都說賊不走空嗎?這盜賊也太不專業了,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另有所圖一樣。主子,你說他會是什麼人呢?”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鳳凝練的腦海中立刻跳出了賀蘭容臻這個名字,儘管沒有任何理由,她卻已認定這個夜探端王行宮的人一定是他!
他到底想要什麼?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珍貴,值得他從端王府一直追到帝京城來還不肯死心?還有,他想要的這樣東西是隻針對端王府,還是另有所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