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就答應了吧!”一直沉默的燕南昭突然開口求情,語聲誠摯,“少宮主不遠千里趕來拜師,足見其心意之誠,您忍心拒絕嗎?”
花飛雪看他一眼,點頭爲禮:“多謝。”
燕南昭忙拱手回禮:“少宮主不必客氣,在下只是實話實說。”
將丹方與盒子放在一起,端木澤再度仔細打量着花飛雪,眉頭微皺:“少宮主一番求學之心,的確令人不忍辜負。可你的確並非藥劑師體質,若要學習煉丹,除非……”
這麼說真的有辦法?
花飛雪大喜,立刻點頭:“需要什麼端木先生儘管吩咐,只要能夠拜在先生門下,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端木澤點頭,神情嚴肅:“好吧,既然少宮主有此決心,我便直說了。有一種法子,可以將少宮主改變成藥劑師體質。但這種改變畢竟是強迫性的,有違天道,因此改變的過程會十分痛苦,常人往往難以承受……”
“我不怕!”花飛雪神情堅決,甚至滿臉掩飾不住的急切,“只要能夠煉丹,多痛苦我都可以承受,請先生成全!”
端木澤卻依然有些猶豫,沉吟片刻,他終於點了點頭:“既如此,便請少宮主暫時在莫幽谷住下,待我準備好一切之後便爲你施法。倘若你真的能夠熬過這第一關,我便收你爲徒,反之,便請少宮主哪兒來的再回哪兒去。”
“先生放心,我一定可以!”花飛雪重重點頭,喜得指尖微顫,“還有,先生叫我飛雪就好,少宮主什麼的就免了。”
端木澤點頭:“好。南昭,你先帶飛雪下去歇息!把最好的房間打掃出來,再派幾個手腳利索的丫鬟過去伺候。飛雪,需要什麼只管告訴南昭,不必客氣。”
花飛雪含笑點頭,對待燕南昭的態度居然多了一絲淡淡的親切:“從此之後咱們就是師兄妹了,飛雪初來乍到,還望燕師兄多多指教!”
“在下不敢!”燕南昭立刻受寵若驚地抱拳施禮,脣角含笑,“少宮主請。”
等他們轉身而去,端木澤才重新拿起那半張丹方看了看,又取出白玉鐲翻來覆去地把玩着,嘴角帶着陰沉而貪婪的笑容:“這麼好的東西怎能錯過?反正是你自己願意受苦,我何樂而不爲?”
燕南昭辦事果然得力,不多時便命人收拾了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出來,各色用具更是一應俱全,且全部換成了新的。見一切收拾妥當,他便含笑告辭:“少宮主長途跋涉,必定乏得很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在下再爲少宮主接風洗塵。”
花飛雪點頭爲禮,命紫鴛將他送了出去。一邊收拾行李,紫鴦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個端木澤,也太貪心了!光是白玉鴛鴦鐲還不夠,居然還想要咱的上古丹方?”
花飛雪挑脣冷笑:“有什麼稀奇?端木澤本就是愛財如命的人,這張上古丹方可是一棵搖錢樹,他當然不想放過。不過無所謂,只要能煉丹,區區一張丹方算什麼?”
紫鴦動作一頓,滿臉擔憂:“奴婢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會不會爲了得到丹方而欺騙少宮主?畢竟少宮主並非藥劑師體質,他真的有辦法嗎?”
“應該有。”花飛雪目光陰沉,“我畢竟是紫蟾宮少宮主,諒他也不敢騙我!何況我給他的只是半張丹方,如果他真的沒有辦法,我保證他什麼都得不到!”
正收拾着,紫鴛已經返回,臉上帶着淡淡的驚奇:“少宮主,原來這個燕南昭是寰王之子,而且還是名氣不小的三公子呢!”
“哦?是他?”花飛雪大感意外,“難怪氣質不俗,頗有富貴之相。”
寰王燕啓開,流雲帝國治下的五個藩王之一,封地在鷂州。膝下雖子女衆多,卻以三公子燕南昭最是出色,人稱“燕三公子”。據說燕三公子乃是練武奇才,十五歲時便已是綠階高手,靈力修爲超越所有兄弟姐妹。
不止如此,燕三公子還精通文墨,琴棋書畫樣樣出類拔萃,再加上相貌俊朗,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絕對是鷂州一帶家喻戶曉的人物。近些年來,其名聲進一步擴大,“燕三公子”四個字甚至已經傳入京城,連當今天子都知道寰王生了個了不得的兒子。時間久了,世人便只知“燕三”而不知“燕南昭”,花飛雪纔不曾多想。
紫鴦聞言手上動作也不自覺地一頓,驚訝地挑了挑眉毛:“原來他就是燕三公子?傳言他文武雙絕,還以爲必定高傲得不得了,想不到如此平易近人。”
“什麼平易近人,我看他是對咱們少宮主有企圖。”紫鴛哼了一聲,不屑地撇撇嘴,“方纔他看咱們少宮主的眼神你也看到了,就跟貓兒見了腥一樣,分明是想討好少宮主才假惺惺的故作姿態!”
紫鴦不以爲意地笑笑:“男人嘛,不好色的有幾個?何況咱們少宮主乃是月中的仙子,哪個男人見了不是神魂顛倒?要我說,這位燕三公子已經算是矜持的了!”
紫鴛點頭:“那倒是。不過可惜,他可入不了少宮主的眼。少宮主,您說是不是?”
花飛雪淡淡地勾了勾脣角:“我此來只爲拜師,其他的不必理會。”
二人答應一聲,很快將東西收拾齊整,屋內環境看起來倒是清雅宜人,頗爲舒適。花飛雪也不多說,上牀小憩了片刻,心心念念卻只想着儘快變成藥劑師體質,好煉出大還丹,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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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之時,燕南昭便過來相請,說堂上已經擺好酒宴,請花飛雪移駕。剛剛沐浴更衣、梳妝完畢的花飛雪自內室嫋嫋婷婷地走了出來,微笑施禮:“飛雪眼拙,不知師兄正是名滿天下的燕三公子,實在失禮之極,還請師兄恕罪!”
換了一身招牌式紫衣的花飛雪越發優雅高貴,宛如自月中蟾宮凌波而來的仙子,令人心醉神迷。這一剎那,燕南昭眼中的渴慕與迷戀幾乎無法掩飾,卻不得不盡力控制着自己含笑搖頭:“少宮主面前,在下怎敢妄稱名滿天下?依在下看來,少宮主才真正是月中的仙子,絕世風姿無人能及!”
“師兄過獎了。”花飛雪淡淡地笑笑,越發嬌嗔,“如今你我都已拜在師父門下,師兄怎的還滿口在下
、在下,如此見外?莫非飛雪不配做燕三公子的師妹嗎?”
“不不不!在下絕無此意!”燕南昭頓時急得面紅耳赤,胡亂搖着雙手,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呈在花飛雪面前,“在下只是仰慕少宮主仙人之姿,不敢以少宮主的師兄自居……”
花飛雪微微一笑,擡手阻止了他:“飛雪也不過是肉體凡胎,說什麼仙人之姿?師兄若不嫌棄,便以師妹相稱,否則飛雪只當高攀不上,決不強求。”
燕南昭立刻點頭,鄭重其事地抱了抱拳:“多謝少宮主紆尊降貴,在下便厚顏接受了,師妹請!”
花飛雪這才滿意地點頭:“師兄請先走一步,我還要略略收拾一下。”
看着他的背影,紫鴛頗爲不解地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問道:“少宮主,您怎麼對燕南昭如此客氣?不過區區藩王之子罷了,能有多少利用價值?”
花飛雪冷冷地笑笑:“區區藩王之子是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但他好歹是端木澤的徒弟,又已入門好幾年,說不定能助我儘快煉出大還丹。”
二人瞭然:那是應該好好利用。可憐的燕南昭,瞧他方纔受寵若驚的樣兒,莫非真以爲少宮主對他有意思了嗎?
大廳的桌上已經擺滿了佳餚,在座的卻只有端木澤、燕南昭、花飛雪三人。紫鴛姐妹雖然只是婢僕,卻好歹遠來是客,也被破例允許在席間落座,共享美味。
見衆人都已落座,端木澤首先開口:“飛雪,這滿桌佳餚都是南昭親自下廚烹製出來的,專門爲你接風洗塵,嚐嚐看。”
花飛雪微笑點頭,滿臉驚奇:“原來師兄還是廚藝高手?佩服佩服!”
燕南昭謙虛地擺擺手:“高手不敢當……”
“哪裡不敢當,分明就是鷂州廚藝第一人。”端木澤對自己這位徒兒倒是不吝讚美之詞,“不過南昭一向清高得很,從不輕易下廚。即便偶爾興致來了,也只會燒那麼一道兩道便即罷手。像這般一口氣整治一桌酒菜,至少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飛雪,你有口福了。”
花飛雪笑得越發動人:“多謝師兄一番心意,飛雪感激不盡,請!”
當下幾人杯來盞往,笑語不斷,場面輕鬆而愉快,竟像是久別重逢的一家人。不得不承認,燕南昭的廚藝的確算得上一絕,就連宮中的御醫也極少比得上。花飛雪自是讚不絕口,吃得十分盡興。
見她如此,燕南昭眼中閃爍着快樂的光芒,雖然已經極力剋制,卻仍不自覺地將目光鎖定在那張嬌美如花的臉上。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日一早,端木澤便遣人來請,說所需之物都已備好,讓花飛雪前往“煉丹齋”。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花飛雪自是大喜過望,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端木先生,您找我?”
口中說着話,她的目光卻早已被牆邊那個裝滿未知液體的水池吸引。那水池是用雪白的大理石砌成,池中的液體呈現出渾濁的棕黃色,看不出深淺,只有一股股強烈的藥草味直衝鼻端,頗有些難以忍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