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離宸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試探性的問,“既然都到這裡了,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嫂子!”
最後兩個字,其實已經被夢離宸吞到了肚子裡。
可是司馬睿自然知道他說什麼,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地方太危險,連他也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這個時候,他不想讓她因他而涉險!
“不是我說你,即便你不想讓她知道噬心蠱的事情,也沒必要大老遠的把她送到北蒼來呀!”
夢離宸始終想不明白,“故意讓她知道冷煙冷婧的身份,又心狠的將她送給了北辰煜,你……”
“你知道的,她的身份總有一天會被那些人查出來!”
夢離宸話未說完,司馬睿便直接出聲打斷,嘆了口氣,他語氣也有些無奈,“若是沒有蠱毒纏身,或許我還能保證能護得住她,可是……當世之上,還能與那些人抗衡的,或許便只有北辰煜了!”
司馬睿話一出,夢離宸便是一驚,原來是因爲這樣,“可是她畢竟……”他話未說完,卻又道,“我不覺得那些人會傷她!”
“可是也不能保證不會傷她!”不能百分之百保證的事情,他不敢去賭!
這世上司馬睿什麼東西都能去賭都敢去賭,卻唯獨不能拿她的安危去賭,也不敢拿她的安危去賭!
“可惜你什麼都替她考慮好了,到頭來她卻不一定會感激你!”夢離宸無奈長嘆了口氣,以那女人的性子,或許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是要怪他的!
司馬睿聞言無奈一笑,他如何不知道呢,可是他寧願她怪他恨他,也不願她再有半絲危險!那些敵人不論是於他還是她而言,都太過強大,他不敢有半絲懈怠!
……
泡在熱水裡,全身的疲乏好似終於消散,她愜意的將頭枕在了浴桶邊緣,手卻依舊忍不住微微枕在了自己的小腹處。
她從來沒有想過成爲母親會是什麼滋味,可是隻要一想到現在她的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慢慢的成長,便覺得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若是那人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又會怎樣呢?
嗯,上官清婉想,他一定會臭着一張臉看着她的肚子,然後才恨恨的皺眉:這麼小就會折騰自己的孃親了,看他出來了本王,不對,他現在會自稱寡人,看寡人不打得他屁股開花!
想到此處,上官清婉便忍不住失笑,不過一想到她竟然那麼對自己,立馬又恨恨的想:兒子啊,以後你可得好好欺負欺負你爹替你娘報仇纔好啊!
一個人正想入菲菲,卻突然覺得小腹中竟是莫名的有一股痛意傳來,她忍不住皺眉,可是再待去探明,那痛意又好似突然消散開去,好似剛剛的一切不過自己的錯覺。
她站起身,從浴桶內走了出來,正欲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可是那鑽心的疼痛忽然再次席捲而來,全身血液好似瞬間倒流一般,死死的抓住了面前的浴桶邊緣,才防止自己摔倒在地上!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下那蝕骨的痛意,大
喊出聲,“鳶兒!”
鳶兒原本便一直在門口站着,此時聽到聲音,裡面推門跑了進來,眼看上官清婉臉色慘白的弓着身子抱着肚子,頓時一急,急忙拿過衣服蓋在了她赤裸的身上,臉上卻滿是焦急!
她不會說話,咿咿呀呀指划着手,可是上官清婉卻沒時間去看她到底想說什麼,只覺得那痛好似要將她的理智都要剝奪而去,她死死的抓住鳶兒的手臂,艱難吐字,“扶……扶我去牀上……叫……叫北辰煜……”
現在她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北辰煜這個男人,這樣的痛,讓她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了在祥福宮的那次,只是這次的痛,卻顯然比之那次的痛更劇烈千百倍!
司馬睿不是說那毒已經解了麼?爲什麼還會這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一想到孩子,上官清婉心中頓時焦急不已,藉着鳶兒的攙扶,此時她已經躺倒了牀上,鳶兒拿過一旁的被子替她蓋上,也不敢再耽擱,急急忙忙便衝了出去。
北辰煜來得很快,彼時上官清婉已經疼得滿臉是汗,她視線模糊,依稀只感覺有人好似站在了牀頭,她只來得及伸出手,“孩子……”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已經是昏死過去!
北辰煜見此大急,急忙彎腰將人連着被子抱了起來,大喊,“快,備馬!”
……
睜開眼,上官清婉看着陌生的牀頂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便又直接彈坐了起來,“我的孩子!”
隨着話音落下,手已經是不自主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處!
“你放心,孩子沒事!”冰冷的男聲,帶着淡淡的嘲意。
上官清婉轉頭,便見北辰煜正坐在一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上官清婉不想理會他,轉頭在房間裡打量了一番,並不是他們開始的時候所住的客棧,“我們現在在哪裡?”
“本殿可不記得什麼時候碰過你,愛妃這孩子來得倒是蹊蹺!”並沒有回答上官清婉的問題,北辰煜冷聲一笑。
上官清婉聞言也忍不住諷刺一笑,“清婉曾經嫁過人,殿下莫不是現在才知道?”
“司馬睿倒是客氣!”北辰煜聞言嘴角嘲諷之意越發明顯,他站起身,並不打算再和上官清婉多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間。
“嘭!”一聲,房間的門被他重重的關上。
上官清婉見此輕笑,客氣麼?
他自然客氣,臨走的時候還給你送了個孩子!
想到此處,上官清婉微微一笑,有些事情的答案,她想今天她就能知道了!
當下掀開被子下了牀,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來,“鳶兒!”
房間的門很快便被人從外面推開,鳶兒小跑着來到了上官清婉面前,看到她已經沒事了,顯然也安下了心,臉上笑得十分燦爛。
上官清婉見此卻是不着痕跡的掃了她的臉一眼,卻沒有再說話,反而動手拿過了一旁的茶壺。
鳶兒見此忙伸手接了過來,將茶杯用茶水洗過一次後,才倒了一
杯遞到了上官清婉面前。
上官清婉伸手接過,這才狀似隨意的一問,“鳶兒你跟在你主子身邊多久了?”
鳶兒聞言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擡起三個指頭,朝上官清婉指了指。
上官清婉聞言點了點頭,喃喃出聲,“三年啦!”
說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低頭自顧喝着杯中的茶水,一旁的鳶兒見此心裡不免有些不安,總覺得上官清婉今日顯得有些奇怪!
正想着該如何應對,卻又聽得上官清婉一笑,狀似隨意的看着她,“你是北辰煜身邊的貼身丫頭,又伺候了她三年,如何竟不知他從不喝涼水?”
她語氣平淡,臉上也清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讓鳶兒心下一驚,暗道不好!
果然,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又見上官清婉一笑,“倒是不過伺候了我一個月……”
說到此處,上官清婉頓了頓,將手中的茶杯舉高了一些,眼裡有精光一閃而過,她看着鳶兒,又是一笑,“便是知道我喝茶的時候,茶杯從來都是要用茶水先過一遍的,不只如此……”
上官清婉沒有再說下去,反而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拿起了一旁的茶壺,“這茶也是你泡的吧?倒是好手藝!”
鳶兒聞言心下不由一震,忙拼命的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可是奈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搖了搖頭,滿臉急色,顯得好不無辜!
上官清婉見此卻只是冷冷一笑,“你也別裝了,紫煙,騙了我一次,你以爲還能騙得了我第二次麼?”
其實她早就懷疑了,不是她裝得不像,也不是她的易容術不高明,而是,他們彼此都太過了解彼此!
紫煙在她身邊呆了多少年,彼此的喜好習慣幾乎可以說是瞭如指掌,所以輕易便能露出破綻來。
平時的時候她都掩飾的極好,加之鳶兒又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所以能露出破綻的地方便更少,開始她只是覺得她給她的感覺很是熟悉,卻不能肯定什麼。
那日她將涼水送去給北辰煜喝,她也以爲她只是一時粗心,怕她受到責罵,她才急忙在一旁出聲提醒了她!
可是人在着急的時候便最容易表現出自己的本性,那時候她渾身雖是疼得理智都快要喪失,可是她仍舊確定她沒有看錯,她一着急便喜歡咬脣的動作和紫煙那丫頭簡直一模一樣!
所以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突然理解,她給她那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可是這到底只是猜測,並不能說明什麼,所以她方纔才故意試探!
果然,她對自己的習慣瞭如指掌!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紫煙知道她愛喝茶,跟在她那麼多年,早就學的一手好茶藝!
紫煙自己或許不知道,可是對於她的手藝,上官清婉卻早就便能嘗得出來!
“怎麼,現在你還要說你是鳶兒麼?”見她低着頭卻並不說話,上官清婉輕笑,“紫煙,你該知道,你若是再敢欺騙我一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