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站在窗前,上官清婉看着已經開始恢復春意的小院,心卻依舊無法暖和起來,紫煙已經離開三天了,可是她卻依舊想不到她可以用什麼辦法去對付那個讓她命喪黃泉的人。
那個人是皇后,即使她的兒子已經不是太子,可是她的母家卻仍是不可撼動的姚氏家族。
她一個小小的上官清婉,能做什麼呢?
一陣“撲哧撲哧”展翅的聲音傳來,驚回了上官清婉遠走的思緒,擡起頭,便見窗臺上,那隻她熟悉的信鴿正停在那裡。
她入宮後,這便是她和煙三娘之間唯一的聯繫方式,如今信鴿來了,可是倚紅樓裡出了什麼事情?
上官清婉急急忙忙從信鴿腳上取下信,展開,話雖簡單,可是卻將事情交代的很清楚:芸芸失蹤,五王爺暴怒,速回!
是了,她怎麼忘了,當日那個風無影擄走自己的時候,司馬焱可是在場的,他一直對芸芸姑娘頗爲用心,姑且不管他這用心是真是假。
可這芸芸姑娘在他面前失蹤,司馬焱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現下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上官清婉當下什麼都顧不上,換了衣服便往宮外而去。
剛剛到倚紅樓,卻發現整個倚紅樓的氣氛很凝重,大廳裡竟是一個人也沒有,隱隱約約間,卻能聽見二樓有爭吵聲傳來。
“廢物……你們這幫廢物……本王養你們還有什麼用,連個人都找不到……滾!都給我滾!”
聽聲音也知道是誰,脾氣倒是不小,上官清婉搖了搖頭,擡腳往二樓而去。
剛剛打開房間的門,迎面就射來一個白色的瓷杯,幸虧上官清婉反應快,閃身一躲,這纔沒有被傷到。
“五王爺何故如此動氣?”躲開飛射而來的杯子,上官清婉想司馬焱拱了拱手,明知故問,面上帶着淡笑。
“樓內有人失蹤,作爲老闆,竟是這般久未見人影,莫老闆到叫本王佩服!”司馬焱不怒反笑,出言諷刺!
“失蹤?”上官清婉作勢皺起了眉,疑惑道,“何人失蹤,王爺莫不是搞錯了?”
“搞錯?”司馬焱冷笑,“當日芸芸姑娘在本王面前被人擄走,難道本王還能看錯不成?”
“王爺自是沒有看錯!”上官清婉一笑,復又道,“不過,芸芸姑娘當日便已回來,難道王爺不知道?”
“回來?她在哪兒?”司馬焱聞言激動的站起身,走到上官清婉面前問道。
“自然是回該回之地!”上官清婉轉過身,走到一側坐下,笑道,“芸芸姑娘讓我轉告五王爺,經此一事,往後,這倚紅樓,她斷不會再來了,五王爺的厚愛,她怕是也只能辜負了!”
她想過了,上次被劫走之後,她的真實容貌便已被那個金面男子知道了,姑且不管那人是誰,這倚紅樓,她以後當真是不能以芸芸的身份再來了。
好在如今倚紅樓的生意已經上了軌道,所謂的分店,也已經有煙三娘張羅起來了,芸芸姑娘不來,倒也沒什麼打緊的了。
“不來了?”司馬
焱聞言大怒,“誰給她的權利?本王從未強求過她分毫,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王爺說笑了,她能有什麼不滿意,只是此番被擄,她雖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卻也着實被嚇到了,這倚紅樓既是護不了她安全,她自然也不會再來!”上官清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笑着解釋。
“本王在這裡,誰敢傷她?”司馬焱答得理所當然。
上官清婉聞言好笑的搖了搖頭,這話說得可真不可信,“可是上次那人劫走芸芸姑娘的時候,王爺不是在旁邊?草民若是記得沒錯,芸芸當時,可是在給王爺獻曲!”
“你!”上官清婉語氣裡明顯的嘲諷司馬焱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只是他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上次芸芸的確是在他面前被人劫走的,雖然他當時就追了出去,可是那人的輕功他根本及不上半分,又哪裡追得上?
“那本王如何可以見到她?”輕輕嘆了口氣,司馬焱也冷靜下來,或許芸芸不來倚紅樓,對她纔是最好的,畢竟身爲女子,着實不適合出入這樣的地方。
“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上官清婉狀似爲難的搖了搖頭,“芸芸姑娘從來都是每月十五自行出現在我倚紅樓,至於她平日住在那裡,草民也不便多問!”
話說到這裡,上官清婉心中卻突然有了主意,故意皺眉疑惑道,“不過,芸芸姑娘卻有一話讓草民帶給五王爺,不過草民愚鈍,卻是不懂其中含義!”
“哦?”司馬焱聞言一喜,忙問,“什麼話?”
上官清婉見此一笑,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過紙筆,筆落處,已是幾個字落於紙上,“詠梅閣內,倚紅樓裡,芸芸似雪!雪是芸芸!”
不過數字,但一旁的司馬焱已是激動不已,“芸芸似雪,雪是芸芸……”
他不住的喃喃出聲,心中有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讓他感覺全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一般,“走……走……我們回宮!”
說罷,也不再去管上官清婉,領着一羣人匆匆忙忙離開了!
上官清婉勾了勾嘴角,上官清雪,過了今日,你的心願怕是終於得償了!
終於將五王爺這尊大神送走,上官清婉又向煙三娘瞭解了一番倚紅樓最近的情況,兩個時辰便是這般一晃而過。
卻是仍舊有些不願回宮,最近因着紫煙的事情,對那皇宮便越發的排斥起來,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真的是不願意回去。
上官清婉心情低落,煙三娘自是也看出來了。
將剛剛烹好的茶遞到了上官清婉身邊的桌子上,她難得的斂住了臉上的笑意,“公子可是有心事?”
原來自己表現得那麼明顯麼?
上官清婉自嘲的笑了笑,卻是不答反問,“三娘可是知道這京都有何好去處?”
嘆了口氣,上官清婉又輕聲道,“最近有些心煩,想四處走走!”
來這裡這樣久,竟是還未曾出去好好看過,這古代空氣這樣好,定然也有美景可賞。
她此時這般心情,或許出去看
看,也是好的。
總歸好過在宮裡一個人呆着,左思右想的心煩。
“這京都的好去處自然不少!”煙三娘在一旁坐定,喝了口茶,才淡淡一笑,“不過以公子現下的心情來看,怕是再好的景色也難以入公子的眼吧?”
見上官清婉也沒說話,嘴角雖是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笑裡更多的,卻是苦澀,煙三娘也有些不解,“到底何事讓公子這般想不開?”
在她的印象裡,上官清婉好似對什麼都是淡淡的,渾不在意,實在是想不明白,還有什麼事情,是能讓她想不開的。
“世人都有自己逃不開的劫數,我不過是俗人一個,又怎麼可能沒有煩心之事呢?”上官清婉自嘲一笑,“有些地方,明明知道逃開或許纔是最好的,可是……”
她低下頭,那人仿若總是洞察一切的一雙眼卻忽然從腦海中閃過,上官清婉覺得有些苦澀,若不是因爲那地方有他,她又爲何要去那裡呢?
這般陷了進去,倘若日後,那人當真負了她,她又當如何呢?
見上官清婉情緒低落,煙三娘嘆了口氣,提議道,“既如此,公子不妨去清溪湖看看吧,那裡景色不錯,視野遼闊,倒是這京都景緻不錯的一處地方!”
有些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況且她自己如今不是一樣,又有什麼權利去說別人?
“清溪湖?”上官清婉擡起頭,“離這裡可還算近?”
現在時辰並不早了,若是太遠的話,便只能以後有機會再去了。
“不遠!”煙三娘淡淡一笑,走過來將上官清婉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公子快去吧,今兒在這兒聽我廢話了這麼久,想必也累了,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上官清婉自然知道她心裡擔心自己,於是忙順勢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我哪兒敢說累,這裡平日裡都是你照看着,就算要說累,那人也是你纔是!”
“公子就別跟三娘客氣了!”煙三娘聞言一笑,直接便將上官清婉往門外推,“別再磨蹭了,快去吧,這樓裡還有事,三娘便不陪公子了!”
上官清婉無法拒絕,再說了自己也確實想出去走走,於是便出了倚紅樓。
“主子,時候不早了,王爺只怕還在宮裡等着,還是早些回去吧!”見到上官清婉從倚紅樓出來,冷寂急忙迎了過來,聲音依舊清清冷冷,這個人,好似永遠沒有東西可以觸動他一般。
上官清婉不明白,這樣一個人,爲什麼會甘願留在司馬睿身邊,一輩子屈居於皇宮中,她總覺得,這樣的人,該是不喜歡拘束纔對,而皇宮,卻恰恰是這世間最爲拘束的地方。
點點頭,上官清婉拒絕了迎上來的馬車,淡淡道,“我想走走,馬車便罷了吧!”
太陽很暖,卻是無法消散心底莫名的寒意,走在街頭,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莫名的,卻是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總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現實,所有的人都着着一身古裝,而她,明明不該是在這裡的。
“呀!莫大哥,你怎麼在這?”
(本章完)